章十一: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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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所有奋斗在这座城市的人一样,迫于生存的他们都活得十分简单。精打细算的人,除去工作与休息,会利用好余数不多的空暇时光。

如何让紧迫一天过得再有趣点,这无疑是件耗费脑筋的事情。对大多数人来说,生活是乏味的,今天的生活不过重复着昨天相似的情景,无奈的是,这种生活还不得不延续下去,直到退休那一刻。

城市的快速发展,社会的巨大竞争,当生活节奏过得越快,被它侵入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应对方式。

和那些顺应潮流,花大量金钱购买心仪物品的女人不同,菲非没有这种大肆购物的爱好,自然感受不到它所带来的精神快、感。对她来说,惬意生活无非是洗过澡,除去一身疲惫,懒散的躺在沙发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看着当下热播的肥皂剧,这种小生活就过得十分惬意。

因为工作的缘故,她没有富裕的时间陪伴在家人身边。而每当夜幕降临,能有个熟悉的人陪伴在身边,这就足以令她倍感满足。

虽然……良人并不喜欢喝啤酒看肥皂剧。

但那什么,快乐往往也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

因为良人的到来,让菲菲突然醒悟,原来有个弟弟是一件这么好玩的事情。而时隔多年的今日,良人终于回想起被姐姐所支配的恐惧……

见良人紧盯荧幕,既不喝酒又不说话,始终一副幽怨的模样。这不禁让菲菲嘟起小嘴,不满地看着他。

这算什么?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小生活,要不是良人是她的弟弟,她才不愿与人分享这份幸福……可对方明显察觉不到她的好意。

想到这里,她对良人撇嘴道:“怎么?见着姐姐不高兴了?”

“你成年后就被父亲派来这里,姐姐也不能像小时候陪在你身边,现在姐姐特地牺牲大好时光,和你一起看电视剧,你难道不感动吗?”

“逼弟弟做他不愿做的事情,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面对菲非的质问,良人还真不敢动了。从小被菲菲欺负长大,嗯……被陪伴到大。他已经产生严重的心里阴影,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拂逆对方的意思。

良人随即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这菲非说道:“感动!我非常感动……甚至有点想哭……”

谁知菲非听了他的话立马坐了起来,看着良人的脸一言不发。

“诶……”

“干什么?”

良人惊恐地看着她那张离自己不过拳头近的脸,因为饮酒的缘故,她的脸上已经泛起红晕,她的眼神有点迷离……即便隔着空气,也能闻到从她口中吐出的酒气。

可以说现场的气氛,是相当的怪异。

“呵呵……”

菲非突然傻笑起来,而后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递给了对方。

“咯……”

良人不解地问道:“什……什么意思……”

“嗯?”

“什么什么意思?”

“小时候不都这样的吗?”

菲非见他好像忘记了这重要的仪式,不满地摸了摸他的头,饶有趣味地说道:“咯,给你个小拇指,乖乖牵着就不哭了。”

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良人也终于回想起这件事情,说真的他对菲非的记忆力还真是感到无语,这么久远的事情她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有句话叫做:大手牵小手的传承,左手拉右手的爱情。

在俞家,将小拇指伸给对方,的确蕴有特殊的含义。

俞家,那个充满回忆的宅院,一直是菲非心里难以忘怀的地方。与其它地方不同,俞家一直保持着女主人最大的优良传统。当时她的母亲,在家里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无论是父亲,还是哥哥都不敢惹怒她。

唯独自己是个例外,整天缠在她的身边。

而小拇指这个仪式,正是由母亲传承给她,她又继承在良人身上。想到这里她不仅感到悲伤,痛苦的不止是她一个人,与之相比,从未与母亲谋面的小良人,才是最可怜……最令人心疼……

不知怎么的,看着姐姐的情绪变化,良人的心情有些压抑,这令他感到非常难受,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小指,而对方早已泪如雨下。

……

“姐你喝醉了,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

良人看着躺在沙发上胡言乱语的菲非有些头疼,你说她醉了吧,你去抱她时,她又清醒得很,死活不愿睡觉。

菲非微眯着眼,含糊不清道:“我……没醉……我只是……只是高兴……”

“我才不要去睡觉,我还要喝。”

说着她“啪”一声将酒瓶放在桌子上,指着良人道:“你也喝!你也喝……”

“行行行,我喝我喝,您开心就好。”良人是对菲非束手无策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大不了今晚不睡觉了。

见良人抱起酒瓶,菲非满意了,随即将腿放在对方身上,说道:“……这就对了,这才是我们家的小良人,乖乖的……给姐捏脚……”

良人内心充满了屈辱,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沦为姐姐的捏脚工……却偏偏又被对方拿得死死的。他极度怀疑,自己的姐姐应该是刚从哪家山头下来的土匪婆子,这哪里是亲姐姐,整个一女流氓……

菲非自然不知道她亲爱的弟弟,正在心里极力腹诽她,反而发出惬意的喊声:“哦,对对对,就是那,捏重点……对……真舒服……”

时间过得很快,菲非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良人已经收拾好仪容,准备出门去了。

她拍了拍不太清醒的头,声音嘶哑道:“小良人!”

声音刚落,便看见良人鬼头鬼脑的探进房间。

“你这么胆小干嘛,我是你姐难道还吃了你不成?”菲非无奈地挠了挠头,对着良人说道。

见良人蹑手蹑脚的模样,她心里不禁有些生气:“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姐,到底是什么事啊!”良人极不情愿地走到她身前。

见良人一脸迷茫的样子,菲非摇了摇头,下床后她直径来到房间某处,打开其中的暗箱,从内取出一把刀来。

她将刀递良人身前,说道:“咯,拿去。”

良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手中的刀。

“这是你给我的?”他声音颤抖道。

菲非一把将刀扔给了他,拍手道:“叫你拿着就拿着嘛,废什么话,一个大男人整天婆婆妈妈的,出门别说是俞家的人。”

“呐,这是你父亲在你成年的时候打造的,他本想在家族仪式那天亲手交给你。不过谁知,还没来得及见你,都城这边就发生了变故,所以这把刀一直由我带着。”

“我呢,平时也没时间给你,不过昨天既然撞见了,这把刀也就顺手交给你了。”

说着,菲非略微停顿了一下,继而说道:“还有件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家里出了大事,作为俞家的子孙,你有必要站出来为家里分担责任。”

“俞家的刀,不是随便就能接的,每一位俞家子嗣,成年后都会配有不同的刀。而这把刀,是父亲交给你的,也掌管着俞家四部之一的障刀部。”

作为俞家的一份子,俞良人当然知道这些事情,但当姐姐提到手中的这把刀,所代表的就是俞家四部之一时,他感觉手中的分量,不由加重了几分。

“嗯……该说的都说了,你也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了。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俞家的利益,你的意志便代表整个俞家。”

良人看着手中的刀,心里五味杂陈,声音颤抖道:“姐……”

“嗯。”

菲非摸着他的头,在他耳边柔声说道:“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姐永远都在你身边。”

良人一把抱住了她,哭泣道:“姐,谢谢你。”

菲非叹了口气,安慰道:“好了,又不是小孩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

“你真的该走了,我怕天亮后,你拿着刀还没出街口就被带警务局去了。”

良人放开菲非,朝她点了点头,随后朝门口走去。

菲非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声说道:“对了,这把刀的名字叫做‘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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