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别紧张，这回真的只是个小！试验啊，你要相信我啊！“
暗特意强调了一下小这个字，言之凿凿就差对天起誓了。寒虚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遍，最后终于确定了，这次的试验……至少不是冲自己来的。
于是寒和暗两个人就都心怀鬼胎的坐着喝茶，暗满脸兴奋之色，时不时偷笑两声。寒则是满脸狐疑之色，时不时偷瞄两眼。终于终于暗猛的站了起来走向窗户：
“时候到了！”
他一边说一边探出头去张望，寒也凑了过去，顺着他张望的方向，不费力便看到了楼下，那个人声鼎沸的小菜市。
因为是清晨，生活在城东的百姓们都会出来买些新鲜的菜食，这也让原本有些萧条的街道热闹了起来，暗言堂的杀手们有很多人都有逛早市的习惯，因为他们喜欢这样的氛围，热闹、嘈杂、轻松，不必考虑杀人或者被杀的事情。
“啊啊啊！我的钱袋呢？”
可忽而有一声尖叫惊到了所以人，寒也随声望了过去，尖叫的是个有几分富态的年轻妇人，她看着她相公满脸的慌张神色，在袖子中不停的摸索，同时不停的问周围的人“有看到我的钱袋吗？”
“是你干的？”
寒对着暗说，虽然是提问可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肯定。
“嘿嘿，我只是让风澜去把她的钱袋藏了起来，就在她男人的后腰里。”
“有意义吗？你想干什么？”
“我还让风澜去说一句话？”
“什么话？”
就在寒问出口的时候，楼下也响起来一个男人阴阴的声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提着菜篮的小姑娘，曾经就偷过东西吧。”
此话一出，原本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被吓了一跳的小姑娘。寒也不例外。
明明看起来有十三、十四岁的样子却面黄肌瘦犹如幼童，洗的发白的布衫和不少的补丁都表明了小姑娘穷苦孩子的身份，可经过简单的裁剪却意外的显得干净利索，是个“穷苦孩子早当家”的典型。
“这……好像就是那个前几天偷了几个梨的被抓住小家伙吧”
周围的人慢慢想起了这个小姑娘，然后眼神慢慢的变的冰冷了，一些人也开始检查自己是否丢了东西，
“敢偷东西啊？快交出了！”
那个妇人的男人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女孩细小的胳膊，恶声恶气的质问。不断有人开始叫喊着自己丢了东西，然后都围了上来眼神不善的盯住小姑娘。小姑娘明显被吓坏了，除了呜呜的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在楼上暗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就是人心啊，明明没有任何证据，明明只是几分猜忌，他们就敢对无辜的人恶语相加，甚至动手动脚，哈哈哈哈果然这才是最有趣的事啊！”
他带着笑意扭头看身边的寒，却发现寒已不见了身影。
这个姑娘的名字叫做洛小蝶，十三岁。
她家就在离菜市不远的地方，所以经常会来这里逛逛，找找那些便宜处理的菜食。至于那个偷梨的事……是真的。
她的母亲是帮人缝补衣裳的，一直身体不好，偶尔咳嗽不停，十分痛苦，洛小蝶十分着急，又听说了梨汁可以止咳，就只好，偷偷拿了几个。
而此时洛小蝶此时觉得自己大概要死了，她看着周围的人无比的惊恐也无比的悲伤，觉得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的不友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的不友好，他们想干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这是洛小蝶第一次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她悲伤仿徨痛哭流涕，只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抱住她说别怕，有我。
然后寒就从天而降。
在很多很多年后洛小蝶始终记得这一幕，她记得寒公子若翩鸿般的身影，她记得他霸道绝决的杀气，以及扭头看向自己时那温暖的笑容。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寒如是说。
事情被寒很简单的解决了，他只是站在人群中放出了自己的杀气，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寒还拦住了那对丢钱的夫妇，从男人的后腰处取出钱袋扔到他怀里才挥挥手示意他们滚蛋。原本吵闹的菜市在杀气的笼罩下变的犹如鬼境，每一个活着的东西都拼命的想远离这里，只有靠的最近的洛小蝶什么都没感觉到，还傻傻的站着。
寒苦笑着掏出手帕，抹了抹她的小脸将眼泪鼻涕什么的细细擦了干净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洛小蝶仿佛被吓呆了，愣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我、我叫小蝶，洛小蝶。”
“嗯，小蝶，好名字，那么你愿意做我的弟子吗，成为一个杀手？”
“嗯……啊？”
洛小蝶呆住了，这、这是什么展开，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原来你是杀手啊，果然好帅的说，话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帅哥！这一刻小蝶心里疯狂的冒出各种想法，感觉快要过热了……
寒完全没有丝毫不合时宜的样子，他满眼放光的盯着呆住了的洛小蝶，像极了刚才小黑屋里出来的暗公子盯着红烧肉的样子……十分容易让人误解。
其实寒是真心想收徒的，因为他突然发现小蝶是个天才。
准确的说，小蝶有双独特的眼睛。
在乍看之下小姑娘的眼睛是没什么特别的，可此刻小蝶内心动荡眼神涣散，再加上寒目力出众，便看到了独特的一幕。
重瞳！
在传说中身负重瞳的人都是天生的圣人，当然这在大家看来都是扯淡啦，杀手们更在意的是：重瞳在真气的作用下会赋予主人极强的动态视力和入微观察。这样的家伙，天生就是出色的杀人者啊，他们能看到射向自己的箭矢尾翼的纹理，他们也能看清数公里外只是个黑点的身影，据说强大到极致的重瞳者甚至能看清风的轨迹，使用被江湖人传为武林第一秘技的“白驹”。
在传说中杀人无数神鬼辟易的暗言堂寒公子，就是重瞳者，只是没人验证。
过了很久小蝶才反应过来寒究竟问了她什么，她少有的沉默了，寒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终于终于小蝶抬起来头。
“那我能变的和你一样强吗？”
小蝶鼓起勇气问道，这对她很重要，因为她已经不想……在如此无力的悲伤了。
“我不能保证你一定会变的和我一样强，但至少你不会再如此弱小，你将有权利主宰别人的生命，他们会跪在你脚下痛哭流涕，无比的后悔遇到了你。因为你是独特的存在，你是上天的礼物。”
寒慢慢弯下腰，他直视这小蝶说出了这样一段话，那一刻整个天空都仿佛变了颜色，空气中开始飘荡淡淡的血腥味，原本吵闹的暗言堂杀手都同时僵了一下，随即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而暗公子站在楼上露出了莫测的笑容，他轻轻的抚摸胸前挂着的小小玉瓶，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
“‘第二步’，可以开始了！”
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十分奇妙，有的命运哪怕拼尽一生散尽家财也无法动摇半点。而有的命运，只是一次偶然的遇见便足以颠覆。
只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偶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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