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子2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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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一切总是相互依存的,就算是穷尽天下之恶,也存在着薄弱的光,那道光,名为希望!以希望之名,终将划破极黑的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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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至,黑云漫天,雨水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汇聚成无数道雨幕,相互密集交织,充斥在天与地之间,使这天上天下,再无可容身之所!

雨水击打在角斗场的玻璃之上,冲刷着从这处华丽辉煌之所内,缓缓浸出的鲜血!

劳伦·霍利站在最外层的玻璃幕墙内,眺望着远处充斥在这个空间之内的雨水,漆黑的雨伞矗立在地面,支撑着他那瘦弱的身体,右手紧握着挂在胸前的秘银十字,一身黑色的西服仿佛要将将他的身影融入这无尽黑夜。

注目着郊外的方向,那双浑浊的眼仿佛能够看破眼前这片混沌,一道淡金色的浮光在眼中流过,天蓝色的瞳孔深处倒映出一片被包裹在黑幕下的森林——那正是林泽遭遇梦魇群的那一刻。

霍利紧皱着眉头,阴沉的脸色仿佛一潭冻结的冰,直至一道贯彻天地的银光突然暴起,将这无所不在的雨幕生生斩断时,他才轻叹了一口气,整理好衣领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场雨,终究还是来了!”

发动机的怒吼穿透层层雨幕,一道银光呼啸着从黑暗尽头内冲出,那是重回人世的LFA,如剑芒般闪起一道刺目的弧光,破碎的雨幕高高溅起,滑落成一扇不规则的圆。

霍利撑着黑伞,注视着眼前这个同样撑着黑伞的黑发年轻人,脸上的线条如刀切般分明,一身纯黑色的手工西装,手中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目光仿若能够直视心灵般的凌厉。

“霍利执行长。”墨殇的声音率先响起,他的声音中透漏出符合这个身份的年轻,却又带着一丝低沉,冰冷如机器般的语音毫无感情,冷硬到不容置疑。

“欢迎来到小城——这座属于流浪者的城池,我们永远不会拒绝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加入!”霍利摇了摇头,金丝眼镜下闪过一道冷冽的光“不过,这里并没有什么执行长,年轻人,你来错地方了!”

“劳伦·霍利,二战时期频繁活跃于盟军方的荣誉上校,二战结束后神秘失踪,对外界宣称因病去世,但实际上是由于其优秀表现而被吸纳至枢密院。四年培训期结束后,正式进入枢密院执行部工作,直至1986期间,最高职位曾任长老会十二执行长之一。1986年7月,在执行某绝密任务后脱离枢密院并失踪长达30年……”墨殇如数家珍般缓缓的说出关于霍利的一切,与其说是讲述倒更不如说像是在讲述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不用再说了。”霍利向角斗场内走去的身影停了下来,手指用力的揉了揉眉心,重新看向依旧等候在门前的林泽。

墨殇所说的,都是被他早已抛弃的过往,原以为这段过往永不会再回被提起,可从眼前这少年的口中,他仿佛再一次看到当初的那段人生,以及那场烙印在灵魂深处的风暴!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可不记得有邀请过枢密院。”霍利紧盯着墨殇的双眼,长久的沉默后,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有人可以瞒过枢密院,只要他在这个世界留下过痕迹,那便永远不会彻底消除,即便是您也不行。”墨殇对持着老者冷冽的目光,丝毫不为所动。

“真是个难缠的小家伙,进来吧!”

看到霍利拄着黑伞向角斗场走去,墨殇收起黑伞紧随其后,耳边隐约响起场内突然爆发而出的惊呼声。

“坐吧,”霍利靠在真皮座椅上,看着一旁用余光打量身边环境的墨殇,递过一杯刚刚沏好的绿茶,“年轻人就应该享受应有的活力,做事可不要像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样,喝杯茶放松下。”

“枢密院实习议员,二年级生,墨殇。”墨殇将手提包放到办公桌上,同时从胸带内取出一本墨绿色的证件递给霍利,那是枢密院的身份证明,证件的封面上纹刻着一座倒塌的通天塔。

“刚刚二年级就当上了实习议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霍利感叹着接过证件,扫了一眼上面的标识信息,将其还给墨殇,有些无奈的感慨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竟然还在用这种证件,真不愧是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古董啊,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是院长力排众议决定的,”墨殇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无奈,“本来参议院与董事会都不同意,学生们的反响也很大,可校长一定坚持如此,理由是复古是当今最流行时尚,没有之一。”

“能做出这种荒唐事并给出这么烂的理由的,想来一定是那个老家伙,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竟然让他当了院长。”霍利听着林泽的抱怨,脑海中突然出来一个昔日好友的身影,拿起茶杯轻抿一口,霍利闭上眼将这份回忆暂且抛之脑后。

“说吧,枢密院那帮老家伙突然想起我这没人记得的老头子是想做什么?”

“在我前往的林中高速,一群梦魇群与我相遇了。”墨殇并没有先回答霍利的问题,而是抬起头盯着霍利的双眼,清晰的声音以缓慢的语气一字一顿的在屋内回响,明明是在陈述可透露出的却是凌厉的质疑,以至于气氛一瞬间变得肃穆起来。

“永夜!”霍利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再睁开眼时,浑浊的双目中暴起一道刺目的光,此时在看去哪像是一位行将入土的老人,那分明就是一柄藏鞘多年的剑,在隐逸多年后终于面对宿敌,即将拼尽一切出鞘刺向敌人!

“如您所见,霍利执行长,黯的入侵已经影响到了整座小城,数分钟前这里还是一个晴朗的夜空。然而现在,我们已经处于这片暴风雨之中,与世隔绝!”

“这处前哨站已经不在安全了,此次我奉参议院下达的命令,接您回家!”墨殇打开公文包,从中取出一份标为绝密的文件,起身向老人敬礼。

“AA级的绝密文档?真是怀念啊,让人不禁响起那段青葱的岁月。”霍利摆了摆手,示意林泽坐下,目光看向漆黑的封面上,那道宛如血月的猩红的印章,上面表明着两个大大的“A”!

“放回去吧,告诉他们,我活的已经足够久了!既然他们将这里当作前哨站,那我,就理应站在最前端,做好一名哨兵的本分!看好后方的家!”霍利没有接过文件,苍老的面孔上满是决绝,可墨殇还是明锐的捕捉到,老人眼中深深隐藏的悲伤。

那绝对是一段,难以明述的记忆!

“按照枢密院的传统,现在应该是招生的季节吧?我这里可是有一个好苗子啊!”

“没错,我正是因此而来。”墨殇一脸从容的回答道,对于霍利拒绝回去的情况,枢密院早就告诉他这种可能性占据的比例极高,所以真的发生后反倒是习以为常。

“根据占星院给出的结果,我们判断目标就存在于这座小城之中,这次我来这里找您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带走他。”墨殇说着从公文包内取出了另一份文件。

不同于之前那份包装特异的双A级文件,这份标明保密等级为“S”级的文档,反而没有丝毫特别之处,看起来就像是一份普通的牛皮纸文档。然而恰恰是这种太过普通的外貌,才体现出它与众不同的地位——这意味着无论什么级别的人员,面对它时都毫无区别!

“S级?”霍利震惊的接过文件,“占星院那群不靠谱的家伙给出的消息准确吗?S级的血统,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再出现了,这可从来都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消息啊!”

“霍利执行长,这次目标的情况有些特殊,”墨殇随即向霍利解释道,“这份文件的保密等级虽然是‘S’级,但是根据这次任务的特别交代,占星院判断他的血统等级实际上应该在‘D—C’级之间,真正决定这等保密等级的是其他因素。”

听到墨殇的解释,霍利若有所思的打开密封章,文件里第一眼所见的正是由枢密院提供的详细资料。

“怎么会是他?”霍利看着资料上那份熟悉的身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您对他很熟悉?”

“这个孩子我已经观察他很久了,直到一次意外才发现在他身上隐藏着的血统力量,在他身上我从未发现丝毫不安定的因素。原本,我是打算将他作为今年的匿名保荐生……”

霍利的话还未说完,文档内突然掉出的纸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半张几乎燃烧殆尽的铅笔画。

“竟然是那个人的直系亲属,怪不得竟然派出专员来负责这件事!”在看到画上依稀面孔的那一刹那,霍利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名字,以至于原本认为早已看淡一切的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画上上这个人就是一个噩梦,是一个禁忌,对于任何人来说!

世间几乎没有任何关于她的叙述,即便是强于当代院长,也只能在生命残踹之余留下这样一幅素描!

“消息确认吗?”霍利下意识想否决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目前还处于待核实阶段,但基本上已经排除的误判的可能,具体还要看入学检测的结果。”墨殇打破了霍利的幻想,对于这种存在于老一辈人的噩梦,他们这些新生一代的确无法理解,毕竟那段历史对于他们来说,还太遥远了!

霍利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很久,长叹了一口气,“先去看看他吧,这是一个……值得惋惜的孩子啊。”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想我已经见过他了,”墨殇回忆着那两个在雨夜中相互搀扶的少年,语气之中不由带着几分感叹,“那真的是一个命运坎坷的男孩啊。”

“不过霍利执行长,无论这个男孩究竟有着怎样艰辛的命运,既然枢密院判定他的身上存在危险因素,我们就有必要,也必须将他带回去!”

“下一步我会想办法将他带进这里,希望您能够配合我的任务,安排一场奖励丰厚的决斗,我还需要对他进行最后的确认。”

“你着手去办吧,这点事情我这个老头子还是可以做到的。”霍利挥了挥手。

“好,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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