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次打击这么大,她估计要昏迷很久。
我抱着水罐坐上了前往市一中的公交车。颠簸了一路,忽然听到书包里发出“叭叭叭”的声音。
赶紧拉开拉链,发现小羽民居然跟来了。
没错,就是那只在我手心孵化的羽民幼崽,它又摸回来找我和哭包鲤了几次。动物园的人一开始还马不停蹄地赶来带走,后来习惯了,我打完电话两个星期,才不慌不忙地来人。
哭包鲤给它取了名字,叫叽叽。因为它叫我爸,跟了我的姓。
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姓木。
我把书包刚露出个缝,木叽叽就刷地冲了出来,在车内盘旋一周,最后落在我的头顶。它两条细胳膊刨抓半天,把我的头发搞成鸟窝,抱着我的假兔耳,女王般施施然坐了下去。
我掏出电话开始给动物园的人打电话。
木叽叽看着我打完挂断,才叽叽喳喳地开口:
“爸我可以多玩几天再走么?”
“不可以。”
“为啥?”
“刚开学事情比较多,没空照顾你。”
“那我妈呢?”
“她和我一样。”
“……好吧。那爸我可以吃你书包里的豆腐干吗?”
“不可以。”
“为啥?”
“我给舍友带的。”
“但是我刚才已经吃了。”
“那你还问!”
“没吃完。”
我还没想出怎么教训这只偷吃的鸟,身边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噗。”
循声望去,却是坐在我斜对面位子上的一个女生。
她背对着我,发顶支棱着一双黑色猫耳,下垂的长尾巴末梢系着粉色蝴蝶结。我莫名想起刚才花胡子老头说哭包鲤要远离猫狗的话,下意识遮了遮手里的水罐。
猫耳女生似乎只是情不自禁笑了那么一下,之后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木叽叽又开始胡说八道,很快引开了我的注意力。
过了几分钟,路上遇到颠簸,木叽叽在我头顶坐得不安稳,飞下来扑进书包里。我不经意转开眼,正好看到猫耳女生脚下小巧的行李箱翻倒在地。她弯下腰去扶正,乌黑光滑的发丝流水一样倾斜肩头。
但是让我惊讶的是,在这个侧面能看到,她的双目上蒙着一条粉白绢布。
竟然是个盲人。
她后脑发间那个白色蝴蝶结我以为是装饰用的发夹,原来是蒙眼布系成的样子。
越接近市中心,陆续有越多的人上车,车上渐渐拥挤起来。基本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学生。到站的时候,大家一股脑地下了车。我在后面抱着水罐,准备等人下完了再走。
就在这时我看到非常离谱的一幕——
猫耳女生准备站起来,没注意到自己的鞋子踩在自己的尾巴尖上。
我想总会有痛觉的吧。
哪知道她就那么硬站了起来,然后跟着人群下了车。
一条完整的黑尾巴就那样留在了地上。
……
木叽叽飞过去把尾巴给捡了回来。
我接过来看了看,发现尾巴的另一端是我非常熟悉的特殊磁石。
原来是假尾巴。
走下车门,我在人群中扫视到对方的身影,快步追上去。
“这位同学,你的尾巴。”
说着,我犹豫了一下,又小声问:“你……也是灵魂残疾者么?”
猫耳女生拿到尾巴,站在那里微微歪着头,怔了怔,才轻轻笑起来:
“谢谢,不过我并不是灵魂残疾者。”
“诶?”
她干脆将头上的猫耳也扯了下来,和尾巴团在一起塞进包里。然后她轻轻张开双唇,伸出一条分叉的舌头,舔了舔唇。
“我的魂兽是蛇类。只是我很讨厌蛇。”
“……”
我感到有些窘迫。
决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离开。
但是蛇系女生却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温柔地说:“所以你是灵魂残疾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我没有回答她。
那女生又说:“看你的样子,是一中的新生么。要叫我一声学姐吧。”
我心想你哪里看得到,却还是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学姐?你在一中上高二?”
“高三。”女生答道,“将来在学校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
我隐约觉得她口中的难处,并不是指请教功课那种。
忽然我怀里的水罐微微颤了一下。
我低下头,看到哭包鲤已经翻过来,正漫无目的地乱撞——这是想变回人身的意思。
于是匆匆对蛇系女生道别,我赶紧去找附近的公共卫生间。找了个隔间,把水罐放在合住的马桶盖上,又拿出衣服和干毛巾搭在自己肩膀上。
我转身背对着里面,说:“好了赶快换衣服吧。”
短促的一阵水声,是哭包鲤从水罐里跳了出来。
轻微喀拉喀拉的声音,是她在抽长身体,恢复人身。
黏湿的啪嗒声,是她赤着足走了过来。
左肩的毛巾被抽走。
轻快的扑簌簌声,是她在擦干身体和头发。
右肩的衣服被一件件抽走。
“阿谦,帮我弄一下带子。”
我在心里叹口气。转过身,看到一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
纤细的肩胛骨上还有两片对称的半透明鱼鳍,微微泛着淡蓝的荧光。
特别定制白色bra绕开了鱼鳍。此刻扣子扭扭歪歪地扣错了一个,细长手指还在不停地乱扣。
我拿开她的手指,帮她一个个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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