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经过在路上十几分钟走走听听,孙文涛驾车驶进钢铁厂的大门,此时其他运送钢材的车辆也陆陆续续的回到了钢铁厂。待二人把运输车停下之后,便走出了这每天压榨着自己的“地狱”。

在路上,二人也会和同事擦肩而过,却陌生的要命,正眼都不会多看一下。现在的社会也就是这样,自私和暴力、欲望和杀戮充斥着整个社会,人与人之间变得异常的冷漠,或许人们也早已习惯了这乌托邦似生活。

二人出了工厂的大门,在第一个人行道路口拐角处进了一个巷子里,两人走到巷子内倒数第二个拐角处走了进去,在箱子这个小巷的深处,坐落着一家不起眼的酒吧。这酒吧不与外界公开,这不属于政府,也不属于造地公司,而是属于平民的地下酒吧,一般人是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张世纪二人,在开门之前,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四周,确定没人发现之后,走进了酒吧。

今天酒吧内的人不多,稀稀落落的也算是充实了房间,二人走到前台,老板见二人走过来相识一笑。他们也点了点头。“老板还是老样子。”孙文涛坐下对老板说道。老板听此,便转过身,在酒柜中寻找着二人的需求。

“哦,今天又要买醉?微醺不可以吗?”张世纪笑了笑。

“哎,”孙文涛叹了一口气,“像我们这样的除了买醉,人生还需要什么?我不像你,你家中还有一个爷爷,而我呐,罢了!”说着,老板已经把二人所需求的酒,杯中倒满端到了二人的面前。二人客气的接过,紧接着孙文涛不拖泥带水的一饮而尽,老板在孙文涛放下杯子的那一刻,又给他续上了一杯,便走开了。

与孙文涛不同,张世纪便是慢慢品酒,这一杯要是慢慢的来。去品尝酒水中带给他的辛酸,带给他的人生苦涩。

“来。”孙文涛说着,举起酒杯对张世纪说道。

闻声张世纪,举起和他碰杯,两人喝酒的态度截然不同,孙文涛一口闷了半杯,而张世纪便慢慢的品着。

“哎哎,你慢一点,又没人和你抢!”

就像孙文涛所说,二人的生活情况,确实截然不同。

二十年前,政府公布“造地”计划时,穹顶的建设工作也紧锣密鼓的展开,孙文涛的父母作为建设穹顶中的一员,本应该获得进入到穹顶的资格,但是政府食言了——参与到建设穹顶的人,以家庭为单位的,只能拥有一个名额。到了最后他的父母把这仅有的名额给了孙文涛,而他们便永远留在了穹顶之外。

对于孙文涛而言,张世纪的家庭情况比较优越点,自己的父母之前本就是政府部门的,穹顶工程完成之后,他的父母找关系,让自己全家四口人,全部来到了穹顶之中。他本可以有一个非常好的工作。但是在十几年前,造地公司的崛起,让政府内部迎来了一次大变革,自此以后便和自己的爷爷相依为命。

“抢不抢的,我就是要那种感觉!”孙文涛说着,紧接着便一饮而尽,直接倒在了桌子上。张世纪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每次都是这样,像孙文涛这样买醉,身体倒是吃的消。

张世纪慢慢的品着,老板忙完走了过来,和他有头没头的聊着。在这座酒吧里,老板也只有和张世纪这样的人能聊上几句,其他的人就像孙文涛那样,都是来买醉的,并没有什么雅兴。

“老板今天不怎么忙呀?”张世纪放下杯子,看了看酒吧内的环境说道。

“哎,人少点也好,至少不吵。”老板说着,拿过刚才孙文涛的酒杯,便擦拭了起来,“哎,对了,今天跑了多少车?”

“跑了多少车?这真的是记不清楚了,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八点,就这样来回奔波的,都麻木了,谁还知道跑了多少趟。”张世纪放下酒杯苦笑道。

“现在地基造的怎么样了?”老板点上了一支烟,烟气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慢慢的散去。

“除去我们工厂给地基运输的钢材,其余工厂一共加起来,一天至少运输几百吨不止。”张世纪不仅的感慨道。

“地基需要打牢,政府打的这个算盘是真好,这些钢材也正是旧世界的产物,正好服务于新世界。不再大费周章的去挖矿,减少了劳动力。”老板轻蔑的笑了笑。

“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张世纪疑问道。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觉得我这些酒是怎么来的,政府是不可能发放的吧!”老板解释道。

张世纪明白,烟酒都被政府把控着,或者说,只有上层的人才能享受到真真正正的酒水和香烟,像自己这样的平民根本就沾不到,一丁点。在这种情况之下,上层政府便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把烟酒卖给平民,从中捞点油水。但是,张世纪看着面前的这个老板并不像是和政府做交易的人,那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难道你是听政府的人说的?”张世纪显得有些犹豫。

老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这都是我在穹顶之外弄来的!”

“什么!”张世纪差点从板凳上掉下来

“你小点声音。”老板看了看酒吧内朝着这边看过来的人,对张世纪呵斥道。

张世纪也感觉到怕了,立马端正身子,仔细听着。

“现在的人都被政府和造地公司骗了,穹顶之外其实还是有人生存的,只是环境相对于这里而言确实是相当的恶劣。”

“什么!”张世纪差点又叫出声来,老板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继续说着:“我知道你惊讶什么,政府给你们说过,在穹顶之外的环境根本就不适合人类的生存,但我们都被骗了,政府只是为了压榨人口,趋向于一个只有自己说的算的世界,所以才创造了穹顶,创造了欺骗了所有人的乌托邦!其实政府部门也和穹顶之外的人有所交往,那天我见到过一次,不知道到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在这里生活也是有好处的,虽然被政府控制着,但你是真的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就像是拥有科技的野蛮人在荒原上争霸···”说到这,老板停了一下,感觉自己不应该和面前的这个孩子说这么多,“哎,现在都几点了,你赶紧回去陪老爷子吧,一个人在家挺不安全的!”老板故意转移了话题。

张世纪也明白老板的意思,便放下钱,起身离开,只剩下熟睡的孙文涛在那趴着。

但他确实想不明白,穹顶不是完全封锁与外面的世界隔离的吗?老板是怎么出去的?确实破坏穹顶,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整个穹顶都会崩塌!

“对了还有一件事,”老板看着正要推门的离去的张世纪,便叫住了他,“最近有人口失踪事件,晚上不要乱跑!”

张世纪点了点头,便推门离开了。

而就在此时,在柜台后面走出来一个人,对老板说道:“你不应该给这孩子说这些的,他不是我们的人,万一暴露了,我们都不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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