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蓝蓝天空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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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我的身体好得很。我今天要一个人出去散步,你们谁都别想拦着我!”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还好,还特地活动了一下。

“所长,别激动。散步待会儿再去,现在还是先做个小检查吧。”看着对方的举动,医生赶紧说道。

“都说不用了。”医生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他趁医生不注意,随手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然后抓起拐杖一路小跑溜了出去。

“所长…”看着对方的举动,医生连忙叫道。不过很快就只能看到对方的身影,或许真的和他自己说的一样,身子骨还可以吧。

医生知道他的脾气,所以并没有继续追下去,更没有通知别人。因为医生知道,他所决定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被改变的。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或者就真的只有她了吧?

这个实验‘甲子计划’是在所长退休之后,才正式开始启动的。没想到光是准备工作,居然就耗费了十年的光阴,可见工程之大。

不过最后还是成功了,所长退休十周年后,这个计划第一次开始实验。

在梦境里面的一切,似乎只有所长才具体知道了吧。医生只知道所长是为了一个女生,才不惜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做这件事情。

而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想要再见到她,并且能够和她一起活下去罢了。

这么多年以来,医生似乎也很有感慨。他抬头看看天空,蔚蓝色的,真是久违了呢。

………

‘那时候自己重新回到了高中时候,一切都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有…那可能就是勇气了。当然,也就只有真正遇到她的那一刻,自己才意识到,是真的回到了那个年纪。’

‘然后没有任何的犹豫,自己在灾难来临之前,用最快的速度把她带到了地下室,两个人一起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日子。’

‘也许正因为知道那段梦境是虚假的,所以梦中的自己才特意成为那时候绝对真实并且幼稚的自己。’

“哎,年轻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愚蠢啊。居然还是选择直接把她禁锢起来,实在是太可笑了。”不过转念一想,面对那种非正常的状况,那时候自己大概也只能想到这种办法了吧。

他一边跑出医院,一边回忆着这个实验。想到一直以来,自己用的方法都是一样的,就忍不住笑了笑。果然,年轻的时候是没有什么经验的,只能靠一路慢慢摸索下去。

而经过这么多次实验,自己也感受到了很多结局,总体来说还算好的吧。

“哈哈,不管里面的结局怎么样,大概都会比现在好得多吧。”自嘲完年轻的自己,他突然释怀了。如果当初坚定一点,恐怕如今也不会留下那么多遗憾吧。

哪怕是两个人死在一起,也比留自己一人独活强太多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已经从医院跑了出来。外面的街道十分的干净,就好像最新建设的一样,一切都没有被污染。

行人们也有说有笑的,哪里有不开心的样子。

自从实验开始以来,他的心思完全沉浸在里面,很少注意外面发生的事情。哪怕是关心,也只是稍微打听,或者说出来走上一两次,带她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他早就不确定具体的地方了,于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当时连睡觉的地方都成问题,只能像现在这样席地而坐。结果实在是太困,竟然直接坐着睡着了。当时差点被人当成猎物……啊哈哈…”

看着周围欣欣向荣的景象,他回忆起以前的磨难。这是属于他的真实回忆,但同时也是他最不喜欢的一段回忆。

之后他被恩人救了,并且抚养长大成人,然后努力成为所长,和大家一起投入生产建设,一直到退休…他很拼命的工作,在别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疯子,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才充满了干劲。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工作狂,只是在工作的时候,他能够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安心,什么都不需要想,更不会触碰心中的那个禁区。

那个不属于他的她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只是突然想到了,当时在这个地方偶然和别人聊天时,一起讨论的话题--有关‘重要的人’这样的话题。

当时两人互相诉说了好多和‘重要的人’相关的回忆,最后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说不定那场谈话就是促成这个实验的契机吧,他总算是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疯狂的实验。确实,自从那一次以后,除了忙碌建设的事情,他几乎将所有空余时间都放在了实验相关的准备上。

如果他能和她再一次成语接龙,恐怕输的一定不会是自己,他绝对有这样的信心。

他记得自己光是重新回想起她的样貌,就花费了不少时间。毕竟从来没得到过她的照片,在那之前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直接找对方要,之后更不可能有机会了。

为了实现自己的这个自私的夙愿,他早就决定不惜一切代价。

如今夙愿已了,自己大概已经非常满足了。即使在这一刻死去,也完全没有关系。

…………

回忆了很久,他总算是要离开了。不过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气喘,只好轻轻锤了锤胸口,然后慢慢站起来。

到底还是老了,躯体的排斥反应比想象中要严重许多。早知道这样,还是让医生陪着我一起出来才好,他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正当他这样想着,肩膀突然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回头一看,发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然后消失在远方。

是她?!

“不不不,这一定是幻觉。”他有些混乱,虽然觉得没有这个可能,但内心深处却不止一次地想要追上去,一探究竟,其实双脚早已不由自主向前迈出了脚步。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他跟着跑了起来,最后觉得手里的拐杖过于碍事,随手丢了出去,开始在树林间加速狂奔。

不知为何,身体逐渐变得轻盈起来,仿佛能飞上天空似的。寂静的树林里,突然到处都充斥着自己兴奋的叫喊声。

终于,他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正坐在草地上,笑眯眯地望着我,仿佛早就知道自己要过来一样。

他本想直接奋力一跃将她抱在怀里,结果竟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还不小心栽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果然,他看到的只是她的影子,没法接触到实体,自然只能扑了个空。

“哈哈,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啦!”他最后释怀了,笑了笑。然后干脆直接躺倒在草地上,伸开手脚张成一个大字。

枕着软软的草地,望着蔚蓝的天空,他开始和身边默默微笑的影子单方面愉快地聊着天。

真没想到,现在天空的色泽居然变得这么纯正,看来大家都有好好地传承下去嘛。

当然,眼前的她只是一副空空的皮囊,只能带着程序性的微笑,温柔地望着自己。

时至今日,他依旧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后悔。

如果当初自己真的鼓足勇气,把你带到地下室,是否会出现和梦境中不同的结局呢?

想着,他自己笑着摇摇头,这种没有人知道的答案怎么问都不会有结果吧。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所以不管怎么选择都会后悔的吧。

你觉得呢?

他不禁问了身边的影子一句,她没有回答他,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于是他再次把头望向天空,望着蔚蓝的天空,他突然有些出神……

那么,你觉得呢?

嗯?不打算回答吗?莫非是心有不甘?还是…

嗯,他明白了…可是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所以剩下的…就交给你吧…拜托了。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意识渐渐远去…

故事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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