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亲手结束梦境

“你们之所以会在小镇生活,是因为你们只配当贵族的玩偶。小镇上方的方阵就是导弹发射仪,你们就是游戏的代价品,这全息影像上的画面你应该看得懂,斯忒㟂上面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等安稚垚开口,曦月岚便重复起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对她说的这番话,“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没有力量的人只有被人主宰的命运,就连活着这件事也不属于自己。”

“去结束这场梦境,只有找到那三把钥匙,我们才有胜算。”安稚垚会心一笑,周围的全息影像和他都开始淡化、消失,而他的声音却刻在了曦月岚的脑海里。

场景重新回到了大街上,大街上所有的人都保持着静止状态,在曦月岚重新出现之后时间才恢复了流动,小玐也没有被摔在橱窗玻璃上,玻璃更加没有炸裂,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虚拟游戏里的小玐重新出现在曦月岚面前,如同一开始那般对她温柔微笑。他看着她,说道:“小傻瓜,你怎么忽然晃神了?前面就是红绿灯了,你可要小心点啊。”

曦月岚看着眼前的小玐,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理所应当的一切。这一切都太美好,以至于她从进入这里开始就陷入了这个美丽虚拟世界里。眼前的小玐是曦月岚设想出来的人物,她已经有六年没有见小玐了,没有一个人的个性会是完美无缺的,只有在记忆力的东西才会变成十万分的美好。

现实又怎么会那么美好呢?这是介入了这个vr游戏里的安稚垚给她的警告。

“再美丽的梦境,也总会有醒来的时候,即便光阴数载在不断填充过去的伤痕,可毕竟不是真的。”曦月岚凝视着面前的小玐,自言自语着,“小玐,你不过是我设想出来的一个人罢了,在我的梦境里,你肆无忌惮地对我保持着热情,那是因为我梦境里的你应该这样,但是现在我醒了,你也该走了。”

“月岚,你在说什么呢?”小玐保持着惯有的温和笑容,像是把曦月岚当成最心爱的宝贝的温柔微笑。那种微笑却狠狠地刺在了曦月岚的心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小玐现在生死未卜,而她却沉溺在虚假的游戏世界里。

“太完美的东西总会显得不真实,你以为窥探了别人的内心就能构造出天衣无缝的幻境吗?你以为在梦里消耗着别人的回忆就能让一切顺其自然地进行下去吗?”曦月岚缓缓抬起手,她已经识破了这个梦境,所以当她轻触小玐的脸颊时,小玐已然成了虚体。

她的手,从小玐脸上划过去,仿佛在触一缕空气。

“果然,是假的啊,这让人不愿意醒来的梦境,是假的。”曦月岚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失落,却也看清了现状,她很清楚小玐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只是自己却也会在不知不觉之中陷入这场梦境之中,果然,她还是没有放下,但,这些已经过去了。

下一刻,她的目光变得坚毅,而眼前的小玐也开始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原来你在梦里苏醒了啊?察觉到这是假象可不是一件好事呢。”小玐的脸开始面目全非,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样,那是在曦月岚的梦境里出现过的噩梦。她曾梦见过小玐被炮火吞没,他浑身上下被烈火灼烧,体无完肤……就和此时此刻一样。

他的皮肤就像是一层被烧焦的纸一样,快速蔓延成溃烂的痕迹,血肉模糊地脸和身体都在渗着血,那一层层剥落的表皮露出了肌肉线条,由血管和骨头连接着,极其恐怖。

小玐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人一般,扭曲着脖子,四肢的关节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畸形的转动着。他露出了恐怖而阴森的笑容,这笑容让周围的美丽环境也随之崩塌。

火焰将这里融化成了人间炼狱,他们的脚下就是滚滚岩浆。浓烟肆意喷洒,天空一片血色。街上的楼成了残垣断壁,人们成了行尸走肉,纷纷持着手中的刀剑枪支朝着曦月岚的方向狂奔而来。

“既然你识破了梦境,那你就在噩梦里永远沉睡吧!”小玐的声音成了一个尖锐的女声,那个女声便是察觉到曦月岚摆脱了梦境的女人发出来的。她可以操控所有人的意境,可以窥探所有人在梦里进行的一切,从而操控和改变周遭的环境。

这个女人,便是这场游戏里的造梦师。她绝不允许有人在她编织的梦里清醒过来,也决不允许有人离开她构造的美好之中。这些进入vr游戏里的人,都应该好好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品尝美梦的果实,摒弃那个残忍的现实世界。

她创造的世界,是天衣无缝,是完美无瑕的,如果有人从她的梦境里清醒过来,那么那个人就必须是死。之前当然也有部分玩家清醒过了,可他们都没有一个来自于圣灵组织的人重要,那些清醒的人不过都是些蝼蚁,而眼下这个人不一样,若是让她清醒过来,那么无忧镇就会被出现天翻地覆的改变。

这是造梦师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的。

游戏里,化身成行尸走肉的人们瞬间翻起白眼,变身成为了行尸走肉开始疯狂地攻击曦月岚。马路上原本好端端在行走的路人,顿时向着曦月岚围攻了过来,他们的身体像是被人拉着线一样,动作古板,却又显得十分利落,毫不顾忌地从周围任何地方拿起了武器,变身成为了一个个动作迅速的行尸走肉。

“怎么办,在这里我根本没有任何武器!”曦月岚不自觉地退后了半步,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变身成为了一个贤妻良母,一个已经有身孕,随时准备待产的孕妇,与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恶魔完全不是一类人。

眼看着周遭的人开始迅速地攻击曦月岚,她纵身一跃,跳跃到了另一处,但因为没有站稳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身后的路灯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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