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死而复生

两人折腾了许久,直到甘毕毕已经累得满头是汗,回头时才发现轩辕辰逸正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喝茶,看那模样,已经坐了许久,也已经看了她许久。

“逸哥哥回来啦!”

甘毕毕顿时眉开眼笑,如同小孩看到冰糖葫芦一般,满脸兴奋地朝他冲去。

猝不及防受到了暴击的安霖很感慨,人家穿越都有一打桃花在身边乱转,挑都挑不过来,怎么换作是她就只有吃狗粮的份呢?

不公平啊不公平。

轩辕辰逸接过琳琅递来的帕子亲自替甘毕毕擦汗,动作轻柔,笑容迷人,完全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男朋友。

安霖无奈地叹了口气,晃晃悠悠地朝她们走去。

很不客气地将琳琅给甘毕毕准备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大喇喇地坐在了甘毕毕的旁边道。

“你们成天这样秀恩爱,东宫的人都不用吃饭了吧!”

轩辕辰逸见安霖如此不失礼数,皱了皱眉,但想想她是舞儿的好友,便就不和她计较了。反正他他也听不懂她说的怪话,干脆假装没听到。

甘毕毕同安霖厮混了几天,从她那里学了不少新鲜话,也能明白几分她这句话里的意思。

“安霖若是想嫁人了, 我可以去同甘院使说明取消你同我‘表哥’的婚事,免得耽误了你的终身。”

“别别别,我宁愿嫁给你那个不存在的表哥,也不要嫁给我见都没见的人。”好不容易清净了几日,她才不要过回那种成天被催婚的日子呢。

轩辕辰逸亲自将手中的茶杯倒满,递到了甘毕毕的手中:“今日怎么想起要学武?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何必学这种稀奇古怪的路数?”

甘毕毕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回答道:“安霖教我的这几招叫防狼术,说是应对急险时可以起到妙用,而且可以速成。”

“这世上哪里有速成的武功,你莫要被她骗了。”

安霖很想破口大骂,但想想这厮是太子,这里又是他的地盘,还是给他一点面子吧。

轩辕辰逸没理他,又拉着甘毕毕的手问道 :“李公公寻来的人中可有你的亲人?”

“逸哥哥,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你以后不用费心思替我找家人,其实我的家人……”甘毕毕险些就要露馅,幸亏有安霖在关键时刻用手肘撞了撞她。

不过,她们的这些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轩辕辰逸的法眼。

“我是说……”甘毕毕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编,“我现在很好,我想他们应该也很幸福,互不打扰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尊重吧!”

如此,轩辕辰逸便也没有再多问。

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三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说话。

安霖见甘毕毕犹犹豫豫,似是并不准备将两人先前的约定好的话说出,索性主动道:“殿下,再过三天就是中秋节了,从明日起,城西的灵净寺附近有灯会可看,今日一直听柳良娣提起想出宫去看看呢,不知道殿下可否应允。”

甘毕毕一下子回过了神,看了安霖一眼又扭头去看轩辕辰逸,神情有些复杂,似是在盼他同意,又盼他不要同意。

“好呀,本宫也许久未看过宫外的灯会了,舞儿若是想去,我自是要陪同。”

安霖与甘毕毕皆是有些意外,近日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们皆以为得费好长一段口舌来说服轩辕辰逸,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果断地同意了。

就如同,他原本就想出宫一般。

目的达成,安霖也没有再在宫中久留,甘毕毕亲自送她出了东宫后,这才又回到了碧水阁里。

走至小院时,她看到轩辕辰逸依旧坐在那儿,沉思片刻以后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底幽幽暗暗,让人看不真切。

此时的院子中仅仅只有他们二人。

甘毕毕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在先前的位置坐下。

一道清幽酒香飘入鼻子,甘毕毕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被轩辕辰逸握在手中的茶杯上。

倏然血气上头,她猛地伸手夺过那杯子,抬头一饮而尽。

“咳咳咳……”甘毕毕从未喝过酒,又喝得急,酒气齁得她直咳嗽。

轩辕辰逸一改淡然的神情,连忙伸手替她顺背:“傻丫头,这是酒,你怎的也抢着喝。”

待甘毕毕咳完,她的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

“你喝得,怎么我喝不得?”

小丫头似是在赌气一般。

轩辕辰逸无奈,另取一个茶杯,再端起酒壶将杯子盛满。一杯溢满,一个杯子已经移到了壶口处。

他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只见她的双颊依旧微红,此时正盯着自己:“逸哥哥,再给我倒一杯。”

往日里清澈纯净的眸子此刻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让人看一眼便心生怜意。

罢了,今日就让她放纵一回吧。

轩辕辰逸将她的杯子倒满酒,然后重新端起自己的酒杯。

甘毕毕用她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轩辕辰逸的:“干杯。”

他看着她有一次将酒倒入口中,然后也抬头一饮。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一杯又一杯,不知过了多久,轩辕辰逸依旧端坐在原地,甘毕毕却已经双颊通红,浑身都是醉意。

她的身子已经坐不稳了,晃来晃去,似乎风一吹便可以将她吹倒一般。

“舞儿,你醉了……”

轩辕辰逸连忙去搀扶她,只见怀中的女子憨憨地笑着:“我不是舞儿,我没有喝醉……”

“只此一次,往后必定不再让你沾酒。”轩辕辰逸将她拦腰抱起走进屋内,将她脱了鞋,又让她躺好盖好被子以后,他起身想命下人去煮醒酒汤。

然而就在他站起的那一刻,一只手猛地扯住他的手,让他无法动弹。

轩辕辰逸只好坐到床边,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

“逸哥哥,逸哥哥,我不想离开你……”

“傻丫头,无人逼迫你离开。”轩辕辰逸脱了鞋,在她身侧躺下。他才刚刚躺好,身边的人就已经像是粘人的小猫般贴了过来。

她死死地抱住他的腰,脸蛋在他的胸前乱蹭,没一会儿功夫便糊了他一身眼泪鼻涕。

“逸哥哥,我不是奸细,我不是坏人……你相信我。”甘毕毕只觉得自已此刻已经飞上了云端,又似漂泊在浩瀚的大海中央,沉沉浮浮,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用力将他圈紧,仿佛稍稍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轩辕辰逸一手搂着他,另一只手小小翼翼地替她将脸上的泪水拭去,可她的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珍珠,一粒接着一粒。

他能感觉到她的无助与悲伤,却又无法强迫她将她的顾虑和担忧说出,他只能同样紧紧将她抱住,用自己的怀抱与体温告诉她:“我在。”

“舞儿,别怕。”他的声音轻柔如水,但“舞儿”两个字还是刺痛了甘毕毕的心。

她忽然用手撑起身体,眼神迷离却又认真地盯着身上的轩辕辰逸:“逸哥哥,小太监跑了,他会告诉所有人柳瑟舞的身份,对不对。”

轩辕辰逸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逸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甘毕毕倔强地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柳瑟舞和绿娥一样,她们都是羽纱国的奸细,她们做了很多坏事,甚至还想杀你。”

“可你不会害我。”轩辕辰逸的眸子闪过一瞬受伤。

他一直不肯相信的事实,就这样被她说出了?没有一丝委婉,没有一点儿铺垫。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撕开又拧了一把。很疼,但他还是执着地想要忍住疼,等待他期待里的那一声“但是”。

甘毕毕忽然苦涩一笑,她探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又是一笑。

她凑近轩辕辰逸,两张完美无瑕的侧脸近在咫尺,她幽幽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相信死而复生吗?”

轩辕辰逸只盯着那双眼睛,深深的目光像是要看到她的心底。

他没有回答,却是在默认,他不信。

人死了若是能生,当初母妃死后他那般祈求上天,为何母妃无法复生。他不信命,自然也不信人有多条命。

甘毕毕却忽然慌了,她猛地揪住轩辕辰逸的手臂,似是在央求一般哭喊:“逸哥哥,你信我,人可以死而复生。你若不信,你可以看看我……”

她朝四周张望,猛地看到不远处的烛台。她伸手就要去抓,却被轩辕辰逸再次紧紧抱在怀中。

“舞儿,不要怕,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你相信我,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他一下一下地拍着甘毕毕的背,如同哄孩子一般,直到怀中的女子不再挣扎,也不再哭泣,他才重新扶着她躺会床上。

甘毕毕如同躺尸一般看着天花板,头脑已经昏昏沉沉,眼前的一切都在打圈。但偏偏是这样难以理智的时候让她最为清醒。

明日,她会同安霖一起同逸哥哥坦白一切,若是逸哥哥依旧不信,她便要做这辈子最大胆的事情——将计就计,用她的力量保护逸哥哥。

轩辕辰逸趁着这个间隙下床替她倒了杯水,然后慢慢地喂她喝下。甘毕毕任由轩辕辰逸扶起她,也任由他喂自己喝水。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轩辕辰逸此刻的认真的模样,用目光描绘他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还有此刻微张的薄唇。

轩辕辰逸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地盯着她。

他忽地长吁口气,猛然吻了下来。他的手,他的身体,如同火一般炙热,似要将她如冰一般的身体融化。水杯滚落在地,杯中余下的水倒在在锦被之上,但他们根本无心去管。

衣衫半褪,两人的肌肤之亲让甘毕毕有些手足无措,却又不想清醒。借着酒意,她同样变得热烈起来,手忙脚乱地回应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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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你为柳瑟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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