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悲臣难解酒中毒

  • 作者: 上膛
  • 更新时间:2020-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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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季此时尚在半空中,周遭毫无凭借之力,躲闪不及,便向着雁离的指尖刃再次举起右手双指,似是要再次张起风墙。

只是……

“这一次,你可挡不住!”雁离厉声道,手中指尖刃寒光顿闪,怎么看,都不像是一道薄薄的气墙可以挡住的攻击。

要得手!许少松在一旁看着,心中一片激动,可在最后一刻,无季的双指间突然汇聚起了一股白色的真气,真气迅速地形成了利刃的形状,与雁离的指尖刃相碰,竟然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刮擦之声。

片刻之后,雁离快速地向后弹开,而无季也向相反的方向退去,在空中一个旋身,最后轻缓落地。

“师父,你没事吧!”许少松叫道。

“放心,为师没事。”雁离道,看着几丈远处的无季,“聚气成刃?之前我们对你身上的气息毫无觉察,无季兄,你藏得还挺深。”

“我的气息,是不是藏得比你们运起归元气还好?”无季轻轻笑了笑。

“张狂!”雁离回转身,看向少年许少松以及雁家的一干杀手,“九重杀机阵!”

九重杀机阵算得上是雁家的一大杀阵,也是雁离等人此行真正的杀招,虽说是“九重”,实则由十八人组成,此阵曾成功围杀过无数江湖的顶尖高手,纵使眼前的无季的实力再过高深莫测,要在短时间快速突围,也基本是不可能。

“雁兄,”无季却道,“今日,你最好还是放我走。”“你认为可能吗?”雁离反诘。

“就算你们不放弃,你们也抓不住我,”无季耸了耸肩,“这林子里并不只有你们雁家人,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雁离听了这话,心中一颤。

无季这句话效果惊人,林子里若隐若现,渐渐出现了不同帮派的身影。原是经那欧阳松震慑,林子里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却也并不是全部离去。如今破阵之人已出,方才雁离与无季过招,各个势力经过一番观望已经心中有数,如今便先先后后现身。

一瞬间,林子里便占满了各门各派的黑衣人,将整个江畔堵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样,你觉得,你们雁家今天,能抓住我?”无季看着这些人出现,并不显得慌张,反倒是有些戏谑地笑了。

雁离脸一黑,扬了扬手,“先别结阵!”“无季!”一位黑衣人大步上前,喝道,“今日我们在此守候已久,我劝你束手就擒,乖乖跟我们走!”

“雁家人都抓不住我,你抓得住?”无季笑了,突然直直向上跃起,这次的动作不似之前那般快如露电,而是轻灵优美,人人可查。

“别让他离开!”雁离高声喝道,伸手一挥,数根荨骨针向无季的身影飞去,却半路被不知哪方势力发出的箭矢撞开。

各门各派都出手了,放箭的放箭,还有人投掷飞枪,林子里顿时混乱一片,刀剑翩飞。“师父!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就在这时,许少松突然惊叫道,“太子殿下要我们活捉他!”

雁离听了这话,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我看未必,”他道,“这些箭矢,恐怕也只能暂时拖住他……”

仿佛在映证这句话般,无季此时的举动,足以让所有人咂舌。显然,躲得过雁离的归元针,躲开这一众乱箭于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在一片杀机中悠然漫步,一身白衣人人可见,可却就是没有一寸刀片,一根毫针能伤到他。

“小心!”雁离突见一只一只飞镖向许少松飞来,忙按住少年的头。

“谢谢师父。”飞镖深深扎进一根树干上,少年感到一阵后怕。放眼望去,只见这林子里暗器、箭矢飞舞,没打着那个无季不说,各方势力被误伤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刀剑无眼,各位,可要小心啊。”无季带着调侃语气的话传入众人耳中。雁离听了,眉头一皱,突然纵身跳起,直冲林子中心那飞舞的白衣身影而去。

“来得好!”无季轻喝道。雁离终是被他挑起了怒火,眼神中泛着杀意。

他起跳的角度同样是如无季躲闪那些刀光剑影时那般刁钻,指尖刃再次出现在手中。眼看着离无季越来越近,无季突然转头看向他,嘴角一扬。

被他那浅色的眸子这么一望,雁离心中猛地一震,不好!

只见,无季伸手,缓缓地,在空中画了一个圆。

说是“缓缓”,但在那局外人看来,却并不是真的动作缓慢,唯独在雁离看来,无季此刻的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慢得显出了重影。可即便如此,他却感到全身僵硬,什么都做不了。

他原本是向着无季飞略而出,如今依旧是由着惯性向他靠近,完全无法控制。

无季的手指画圆时在空中挥动,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指尖在空气中划过的地方却似乎闪着白光,还摩擦出淡淡的白色火星。

终于,圆画好了。

只见白色的圆圈中突然凭空出现了各种意义不明的符文,那些符文仿佛是人手写而出,笔锋豪迈,气息古朴,看着陌生又熟悉。

雁离看着那些符文,就在那一刻,他的眼睛,失了神。

“师父!”许少松大叫一声。

那一瞬间,雁离的身体就那样在空中停滞了,惯性、冲力,仿佛都纷纷消失了一般。

上一秒,他还尚有回旋之选,上百箭矢,都能够轻易闪开。下一秒,他却感到自己身体上流淌的时间仿佛突然停止了。

一秒只差,便是无数利箭扑面而来,避无可避。

“银圆夺魄,”无季在那圆形的符阵之后,一眨眼功夫,便已飞离出去,独留雁离在这箭矢之地,“雁兄小心了!”

那一刻,在场其余人都以为,雁离离死不远了。

可就在最后的一刹那,突然空中划过一道红色剑光,将雁离,以及那无数的箭矢暗器全部笼罩。

那红光无比绚烂,气势豪气干云,但豪气中又有着一股稚嫩,不容小觑。待红色剑光消散,雁离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安然落地,毫发未伤,但尽管如此,双脚却还是感到微微发颤,地上则是一地断裂的武器。

林子里其余门派势力的人见识了那惊天一剑,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师父,你没事吧!”许少松焦急地叫道,他的手中,尚还握着一把红色巨剑。

雁离看着那剑,怔愣数秒,眼中一瞬之间闪过恐惧,愤怒以及无奈等数种情绪。

“少松,”雁离轻叹一声,“我之前和你说了,此行,你万万不能拔剑啊。”

“可是——”许少松开口欲辩解,但却被雁离的眼神制止了。

“算了,现在还是抓住无季要紧。”

“可是,无季在哪?”许少松问道,由于之前担心自己的师父,他的语调中还带着哭腔。

“我在这。”一个声音回应道。

不知何时,无季已经站在了各个门派的包围圈之外,经过此番围攻后依旧是衣襟完好,气定神闲。

他看着许少松手中的剑,双目微微以眯,“追宏剑?少年,你师父说的对,你的确,不应该拔出此剑呀!”

“追宏剑?”周围的人原本就心有怀疑,听到这话,纷纷道,“难道就是那把传说中的,追宏巨剑?”

“听说那把巨剑由玄钢锻成,通体由红、白两色组成,剑光却是赤红色,这样看来,不就和刚刚那红色剑光一模一样吗?”

“可不是?这剑似乎还通灵性,世上能够拔它出鞘的人寥寥可数,看来这少年,是个旷世奇才呀。”

“之前每一届追宏剑的主人,都出自宏图许氏,自从十几年前宏图徐氏被灭族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拔出这追宏剑了……这少年,又是何许人也?”

无季看着许少松,又看了眼雁离,嘴角若有若无笑了笑,迈出一步,瞬间又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长了一倍。

“各位世家门派尽管在此小叙,无季我,今日就先走一步了!”

彻底在众人视线中消失前,他悠悠落下了这么一句话。

青州小路上,张家的马车仍旧在林子里前进,那一根吹针被谢阳躲开,此时正钉在马车的车壁上。谢阳看着那小小的一枚针,默默地将那针拔下,“呵”地轻笑了一声。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受到生命威胁,只可惜对方针对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现在这幅身体原本的主人。

几乎是在看见吹针的瞬间,子木就立马拔出剑,“少爷小心,这附近有刺客!”可谢阳却轻轻摇头,伸手把那根吹针从墙上拔下,放在鼻端闻了闻,道,“这是一种暗器,名叫一方醉,中招之人并不会失去性命,而是会四肢酸软乏力,大脑昏迷,症状与醉酒相似。”

“醉酒?莫非,有人不希望你酒醒?”

“这整整一个车队的人,除了你,估计就没人希望我酒醒。”谢阳淡定地道,突然猛地将手中吹针往窗外一掷。窗外立马传来一声惊叫。

谢阳飞身跃出车厢,子木紧随其后,迎面便撞上了一脸惊慌的陈管事,谢阳一把掐住陈管事的脖子,在空中一抡,接着狠狠将其按倒在地。

“少爷,饶命呀!”陈管事哀嚎道。

谢阳搜查他的全身,很快找到一支竹管,正是为使用吹针所制,子木看了,心头顿时如明镜,“陈管事,你好大胆!”

陈管事打着哆嗦,谢阳问道:“这位陈管事,服侍我多久了?”

“少爷?”子木再次惊讶,“您连这都不记得了吗?半年前府上的老管事因病去世,陈管事便替了他。”

“半年前,”谢阳冷笑,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陈管事,“我醉酒半年,神志也没清醒过几天,既然你我之间本就没留下什么情分,那么你这条命,留着也没用了。”

陈管事听了这话,开始拼命扭动起来,谢阳见他似乎是想说话,便稍稍将掐住他脖子的手放松了几分。“说,那吹针是谁给你的?”

陈管家的双目已经因缺乏氧气而变得有些涣散,他长舒一口气,声音微弱道:“是大少爷。”

“大少爷?张怺麟?”子木惊道。

“张怺麟都给你吩咐了些什么?”谢阳并不吃惊,冷冷地问道。“大少爷说,如果您酒醒了,就用吹针让您昏倒,继续醉下去。”陈管事战战兢兢地说道。

“他还说了什么?”

“他……他一开始就说……让我想办法一直给您灌酒……”陈管事回答道。

“混账东西!”子木一拳砸向了马车的木头。

这一下动静不小,引起了赶马车的下人的注意,马车队渐渐停了下来,却又没有人说话,世界仿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谢阳看到陈管事眼中突然闪起几分光彩,眉头拧紧,开口道:“子木,此地不宜久留。”

话音刚落,谢阳便又看到有几根吹针向他们袭来,他冷哼一声,飞起一脚便将那些吹针一把踹开,双手撑地,直接跳到了当前所处的马车的篷顶。

向下一望,谢阳心中一惊,只看见自己和子木所处的这辆马车已经被里外围了个遍,都是张家张怺瑶原本的手下,如今却个个手中拿着吹针,棍棒严阵以待,敢情都是张怺麟派来的人,谢阳不由得冷笑一声。

“一群下人,就想要放倒我,怎么,都反了?”

下边的人没有动静,陈管事站起来,道:“少爷,小的们也都是奉命行事,我们无意伤您,只要您乖乖跟我们回去。”

“然后,你们便好继续走这条青州小路,送我回本家王府?”谢阳问道。“是的。”陈管事回答。

“张怺麟交代给你们的任务已经被我知道了,你们这样回去,难道就不会有麻烦?”谢阳又问道。“这……”陈管事仿佛被点醒了某件事,浑身哆嗦了片刻。

“都把武器放下!”子木厉声道,“你们这是大不敬。”

然而,周围的下人举棍的举棍,拿刀的拿刀,就是没人动弹。

“哈哈哈哈哈!”还没等陈管事开口,谢阳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声听起来很爽朗,仿佛他突然对一切都不介意了般,众人不禁愣住了。

“陈管事,”谢阳止住笑,正色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本就是个张家人,难道还会不回张家去吗?都把武器放下吧,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可是……”陈管事怔住了,一瞬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连子木也是一脸莫名,疑惑地看着谢阳。

谢阳又笑了笑,突然取出一个酒杯,正是刚刚从车厢里带出来的那只。酒杯里的液体大半都被倒进了谢阳随身的小瓶子,还有极少数残留在杯壁,“来人,上浪子回头,再给我们拿一个杯子!”

“少爷,不可!”子木惊道。

陈管事揉着脖子,显然也没想到张怺瑶会突然闹这一出,但事已至此,若是没了张怺瑶的配合,恐怕就难以顺利收场了。他干脆招了招手,“还不快给少爷端来。”

酒坛很快给端了上来,杯子也递给了谢阳,谢阳分别给两个杯子里斟满酒,将自己在车厢里寻到的那只酒杯给了陈管事,笑道,“陈管事,这一路上拖您照顾,喝了这杯酒,回去我也不会戳穿你,至于这些吹针嘛,我看也是不必了。我如今已经酒醒了,回到本家,张怺麟也奈何不了你。”

张怺瑶是个刚正不阿,极有风骨的人,可如今谢阳这话却透着股贿赂的意味,完全不似张怺瑶能够说出来的话。子木此刻已是呆若木鸡,陈管事亦是张口结舌,但心中却是一丝暗喜。

“少爷,不可呀!”子木叫道。“张少爷能够体恤老奴的苦衷,老奴自然愿意接张少爷这一杯酒,”陈管事接过酒,毕恭毕敬,眼看着嘴唇马上就要碰到杯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谢阳挑挑眉,“连我给的酒也要拒?”陈管事突然眉心紧拧,似乎想起了某件事,讪笑一声,“那个……少爷……”

谢阳神色一变,立马又换成了张怺瑶平日里那威严不可侵犯的表情,陈管事不敢吭声了,急忙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谢阳若有所思,同样举起酒杯,却只是在杯沿轻轻一抿,接着微微皱起眉。

“少爷……”子木看着他。谢阳低声道,“劫车,准备跑!”

话音刚落,站在他们对面的陈管事突然间全身一颤,接着,整个人向前倒了下去,众人顿时一阵哗然,再回过神时,陈管事的面容已经完全扭曲,面色青紫,口中喷出一口血,竟然也是紫色,还在隐隐冒着气泡。

酒里有毒!

毒性发作极快,不到半秒,陈管事的双目已经变得全黑。谢阳二话不说,对着子木道,“走!”随即一跳,跳到了当前所处马车的马背上。围住他们的人刚刚从陈管事中毒的震惊中回复额,想要拦住他们,却已经来不及了。

子木挥舞着剑,嗖嗖打落几样武器,同样跳到了另外一匹马背上,“驾!”

陈管事就这么死了,且死相惨不忍睹,谢阳第三次回头看时,他的脸颊已经不仅是泛紫,还爆出了根根紫色的血管,紫色的血落到草地上,青草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两匹马儿本就受了惊吓,被谢阳和子木这么一刺激,立马就拔蹄狂奔,势如疯牛。张家的人很快全部被甩在了二人身后,皆是怔愣一片。

“少爷,”子木微微喘着气,边赶着马边问,“刚刚那酒里的毒……是您下的吗?”

“不是,”谢阳回答,“今早我就看那酒杯十分蹊跷,那毒原本是别人下给我的。”如若他没猜错,杀死真正张怺瑶的就是那酒杯里残余的剧毒。

“有人给您下毒?”子木大惊道,“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大少爷叫他们……”

“我也不知道,”谢阳说道,“不过是陈管事的可能性很小,那种毒太危险,他那贪生怕死的性格,多半不敢碰,更别提刚刚把酒喝下去了。下毒的另有其人,可能是车队里混入了奸细,也有可能下毒的人根本不是张家的人。”

“那现在该怎么办?”子木忧心道。“怎么办?”谢阳叹了口气,“既然有人要杀我,他们必然也会尝试第二次,我们骑着马赶一段时间的路,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少爷打算去哪?”子木问道。

“咏怀江畔,李禅伊设下的九州天阵。”谢阳声音平稳,一字一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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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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