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30分
张一帆站在公寓门前，他犹豫了片刻按下了门铃。
等待片刻后，屋内并没有人回应，张一帆又一次按下了门铃。
“来啦来啦，大清早的……”
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张一帆静静的站在原地，他把腰挺得笔直，犹如站岗的军人。
“谁啊……”睡眼迷蒙的男人打开门，他揉了揉眼睛“哟……稀客啊，进来吧”
张一帆点点头，走进了屋内。一室一厅，这是一间极其普通的小公寓，客厅除了一张小沙发和茶几以外，就只有一台电视了。虽然公寓很小，看起来十分精致，但如果用三个字来形容这间公寓，那一定是“脏乱差”了。
男人悠哉的坐到了沙发上，茶几上放满了酒罐，地面到处都是外卖盒与烟头，整个屋内都弥漫着淡淡的恶臭，想必是某个角落里的外卖开始发霉了。张一帆皱了皱眉，走到了男人一旁，还是犹如军人一般站着。
“要来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就提前打扫打扫了”男人拿起喝了一半的酒罐摇了摇，然后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最近过得怎样？”
“挺好，除了上课以外，还经常跟他们出去聚会”张一帆顿了顿继续说“他们都对我很好，就像哥哥一样。与其说是一个组织，也许更像一个交友社团吧”
男人点燃一根烟“瑶瑶呢？她还好么”
“嗯，很好，我们都挺好的”
“嗯……”男人吸了一口烟“这些日子，瑶瑶有提到我么？”
张一帆一愣。
男人继续说“算了，有那家伙在，瑶瑶也不会记得过去的事。昨天看到你们都这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男人看向张一帆“可别说什么昨天见了我一面，忽然想来看看我之类的话”
“是关于……”
张一帆话还没说话，男人就抢先说道“当初你因为赫菲斯托斯的加入，毫不犹豫离开英雄协会时，我就已经明白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确实无力找寻真相，那片废墟早已消失了”
“我明白”张一帆点点头“你不是不相信我，而是需要证据。不能因为我的一己之言就撤职赫菲斯托斯”
“都这么大个人了，道理你也懂，可你不还是离开英雄协会了吗？”男人摸了摸下巴“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那家伙篡改了你的记忆”
“我虽然不了解夏烨，但也相处了这么久，我相信他不是这种人。更何况，如果他想这么做，那他根本不需要跟英雄协会合作”
男人摆摆手“我也就开个玩笑而已，夏烨的德行我还是清楚的。他的确是个值得依靠的人，所以你要去纯黑我才没阻拦”
男人深吸一口烟“现在的他，太过于温柔，与世无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温柔的。到那时候，他会是世界最大的威胁……他拥有世界上最简单的能力，但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能力”
张一帆沉思片刻说道“若真到那时候了，我跟段墨会阻止他”
“好啦，不说这些了”男人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关于赫菲斯托斯，英雄协会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不过我已经派调查组出去了，就这几天应该就会有结果”
“若真有结果了，我希望我能参与行动”
“那会有点麻烦，因为我决定让十二神去处理赫菲斯托斯”
“这次你们不打算跟纯黑合作么？”
“这次跟纯黑合作的是更重要的事”
“比海之石还重要？”
“对”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古董们醒来了，就此，神话不再是神话，传说也不再是传说。石碑上记载的，才是真实的历史”
张一帆一下子僵住了“难道……你想让夏烨再去一次那里？”
“当然，同行的还有排名前十的英雄”男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次，我也会同行”
张一帆激动的拉住男人的衣服“杰罗，你疯了吗！那一次，英雄协会死伤惨重，纯黑更是几乎全灭！可我们换来了什么？除了一块石碑以外，什么都没有！”
杰罗轻轻拉开张一帆的手“正因为什么都没带回来，所以我们得再去一次。你应该清楚审判日代表什么……”
“我看了新闻，那两个人与人类无异，为什么你就坚信他们就是所谓的神？”
“他们身上的纹身，还有他们提到的审判日，这世界上只有到过那里的我们知道”
张一帆觉得可笑“在那一天，神会划破天空，它们从虚无中降临，神圣之火将燃烧旧时代的主人，新的时代将迎来新的主人。这不过是个可笑的预言，这些所谓的神，也只是普通的异能者而已”
“可你最清楚英雄协会，一旦有威胁产生，我们就会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张一帆叹了口气“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去送死，所以还请不要牵连到我的朋友”
“我不会强迫夏烨，但我觉得，他应该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想再去一次的人”
张一帆沉默片刻问道“那时，你们进去之后，到底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杰罗坏笑道“呵，谁知道呢？”
说完，杰罗打开了一罐新的啤酒“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陌生了，我们到底在寻找什么，我们到底在惧怕什么，我们到底是什么……很多时候我都会迷茫，我们既是人类，也不是人类。看似稳定的世界，其实早已被分割成了两份，总有一天，普通人与异能者的战争会再次打响，到那时，我又能做什么呢”
张一帆看着杰罗，这个男人正静静的躺在沙发上喝着酒，他满脸胡渣，神情疲惫，眼中还是些许血丝。房间出奇的安静，只剩下男人咕噜咕噜喝酒的声音。
张一帆坐到杰罗身旁，他也打开了一罐酒咕噜咕噜的喝起来“我们也会笑，会哭，会因为找不到工作而烦恼，会因为被漂亮女孩甩了而难过，会因为失去亲人而伤心欲绝，也会因为有人陪伴而充满希望。真真切切拥有这种感情的我们，是人”
“原来你，只是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保护世界的英雄”
张一帆点点头“对不起”
杰罗斜着眼看向张一帆“男人总是孤独的，我们只能不停的前进，不停地摔倒，不停地爬起来。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我应该支持你，你不必道歉”
“我……”
“这些年我都把你跟瑶瑶当子女看待”杰罗露出一丝微笑“看到你没有迷茫，我很欣慰”
张一帆不再说话，他讲罐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又拿起一罐酒打开。
杰罗无声的笑了笑，也将酒一饮而尽，随即站起身瞅了瞅窗外“今天天气不错啊”
“嗯，明明昨晚还下暴雨”
“难得这么好的天气，跟我去趟超市呗”
“是家里没酒了，还是没烟了”
“既然你都来了，我可得给你露两手，做几道拿手好菜”
“哼”张一帆站起身“在这之前还是把这臭气熏天的屋子收拾收拾吧，我可不想在这种环境吃你做的菜”
“好好好”杰罗一个翻身站起来“真是个麻烦的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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