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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贤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怎样的状态之下走到了楼上的人偶店，又是在怎样的迷糊之中，将自己剩下的全部力量释放出去，将那有着格洛洛本体的魔法阵，连同人偶和天花板一起，炸了个一干二净。
而在这爆炸的巨响之中，齐贤才算是稍微恢复了一点儿意识。
毕竟一直到刚才，那蛇姬生平的记忆，都还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地闪现着，就仿佛是在死亡之前本该出现在蛇姬记忆之中的走马灯，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他的脑海之中一般，让他痛苦不堪。
这到底，算是什么鬼啊……
梦神洛刚才说的是继承力量，但是齐贤现在的感觉是，在失去了刚才的一切加成之后，自己现在多出来的，只是一份记忆而已。
而且，是丑陋的记忆，书写着人类的罪行的记忆。
对于一个励志要拯救人类的人来说，这样的记忆，无疑是一份最为让人难受的东西。
齐贤在有一瞬间，真的去审视了自己是否该继续如此拼命，但马上齐贤就已经说服了自己。
毕竟冤冤相报，终将有个尽头，若是能将梦古世界和现世界完全的隔离，这人类与吸血鬼的战斗，就不会继续发生。
但是人类之间的斗争呢？
这几千年都没有变化的东西，现在，依然是不会改变的，或许直到人类灭绝的那一天到来，都不会停歇。
但这并不是人类毁灭的理由。
即使人类直到最后的最后，都没有醒悟，但总有人在醒悟的路上走着，苦行着，人类的存在，就不是没有意义。
齐贤想着，觉得自己不得不回到现世界去了，但是转念再想想，他发现自己甚至是没有被告知在完成了任务后要怎么办。
或许那边的麻烦解决了，昼行人应该会过来接自己的吧？
起码……这最后的庇护所——民众乐园，齐贤知道自己最好是不要走出去了。
但是……这群情激昂的杀掉了蛇姬的人类，齐贤现在总感觉也不太想接触。
毕竟每一个人，或许都是这冤冤相报之中的一环。
那么，就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在这些人偶堆之中休息，按理说算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了，但是对于现在的齐贤来说，他反而是不太想呆在热闹的地方。
“干得很好，齐贤。”
然后，齐贤的耳边，响起了他现在最想听到的声音。
只不过这次不是在脑海内，而是在耳边。
黑暗之中，梦神洛，出现在了齐贤的面前。
而在看到梦神洛的瞬间，齐贤的脑袋也是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感觉脑袋就要被劈开了一般，蛇姬的那些记忆，又仿佛是潮水一般地涌现了出来。
“哦……看来这力量对于你来说，有点儿剧烈啊。”梦神洛的脸，渐渐从阴影之中显现出来，那是一种十分欣慰的笑意，“不过没关系，适应一下就好了，当年我接受的力量，可是比你这要剧烈得多。”
“你……还真是个阴谋家。”
齐贤找不到别的话来说，现在这状态下，他也不想和梦神洛这样仿佛是在带徒弟的表情，进行过多的交流。
“我……难得我能自由地出入一次民众乐园，说点儿真心话，你这样的态度，还真是让我十分伤心啊。”
“好，那这些都不说。”齐贤吸了吸鼻子，他就算头痛欲裂，但智商可还没有降低，“你这话的意思是，今天在这里，一切的一切，你都能坦白了？”
“坦白？这词可不好听，别弄得我好像是个犯人一样。”梦神洛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而且，很多事情我现在也没有弄清楚……但是最终的决战就要到来了，或许我们都会在最后的那场莫名其妙之中，同归于尽啊。”
“这就是你要说的，祝我们一起死？”
“谁不希望活下来呢？虽然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梦神洛摆了摆手，“这些战且不提，蛇姬的力量，你可要把握好了，或许这是你最后胜利的关键。”
“这哪是什么力量，你只不过是给我看到了一段糟糕的，人类罪孽的历史！”齐贤有些不能忍受地大叫了出来。
“那也是一部分，能从这之中顿悟，才是你真正的成长。”梦神洛笑了笑，不过又像是突然也被感染了有些头痛一般，单手撑住了额头。
齐贤似乎看到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吸血鬼的红光，心中一颤的同时，他的警戒心，也是再次提升。
不过梦神洛那边，却是主动往后退后了一步。
“好了……果然，还是不能多说。”
“你刚才似乎也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我是做了很多有用的事情。”梦神洛最后笑了笑，对齐贤帅气地挥了挥手，“下次见面，请不要对我手下留情。”
“喂，你这就走了？这些信息除了让人疑惑，还能有什么意义！”
“意义大了，你自己想！”
“那你最后回答一个问题，绝对，要认真的回答！”
“你说。”
“你到底是敌是友。”
“呵呵呵……”
梦神洛轻轻地笑了，就仿佛是在嘲笑事到如今，齐贤还会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孺子不可教也……你难道还没有发现，这是最没有价值，也是我最不能回答的问题吗？”
齐贤觉得根据这搪塞的答案，真相都已经是十分明显了，但是……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这个问题我虽然不可能回复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这个问题延伸问题的答案。”
“延伸问题？”
“自己想问题，我只说答案。”
这梦神洛说话实在是太艺术了，大概这就是血之契约之下，他能做到的极限吧。
齐贤只觉得心中又可笑又可悲。
“听好了，齐贤，越是执着于某种东西的人，越是容易被人利用，真理从来就不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你要去发觉你自己的真相。”
梦神洛说完，黑影出现，瞬间，就是将他包裹了进去，一瞬间齐贤甚至以为梦神洛就是蛇姬口中的黑影，但下一秒，他就明白了梦神洛不过是那黑影的附庸。
真相……
齐贤明白，自己距离那黑影之后的真相，还差了许多东西，但那些东西该去哪里寻找，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最后的战役，可能已经迫在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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