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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绿衣上节目。”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么？”妖狐反问。
“你忘记绿衣有创伤应激反应了么？”茨木说，“上次在饭店她就已经很失态了，何况这上节目。”
妖狐问绿衣：“你的意思呢？”
绿衣垂下头：“我、我怕怕。”“怕怕就怕怕，你还小，勇气大了就有的哦，只不过，我倒有个人选。”
妖狐笑着说：“茨木，你看看你女儿，小小年纪的，没学会干活，先学会了推活儿，你到底是底层人家出身，能推活给谁呢？”
茨木将筷子往碗上一放：“听她说！”
这个房子到底还是记的他的名字，妖狐低眉说：“是。”
绿衣忐忑地将那个一中的女孩子的故事说了出来，揣测着妖狐的神色。
一点点变得凝重，最后，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小衣服啊，有的事可是说不得的啊。”
绿衣一愣：“啊！”
“夫夫领养的女童出事，何止千万。这些事情已有大天狗的论文调查了，然而……”茨木欲言又止。
“自从那种药品被研制出来之后，世人皆想要男孩，又有几个人愿意生女儿？你可知，那些女儿是什么来历？是未婚先孕的私生子，是失败的残次品……”
妖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甚至，是连买药钱也没有的人的孩子们。”
绿衣坐在椅子上，心里空空的：“可是，为什么女人越来越少，地位却越来越低呢？”
“因为女人永远承担着男人的欲望……”良久，茨木才说，“这个世界上的男人越多，女人所承担的欲望就越大……”
绿衣低下头。
“但是我不会让你这样过下去的，绿衣，我会引导你，什么是真正自由的灵魂。”
“那爸爸倒是说一说，什么叫自由的灵魂。”
“不惧，不悔，无欲，无私。”他简短地说。
绿衣眼睛一转：“爸爸可是在恨我？恨我没有接下这事儿？”茨木洒然一笑：“只是觉得可惜，你竟没学到我身上半分勇气！”不知怎么的，这声可惜生生叫进了她的心里。
“爸爸日后不用再可惜了，我去就是。”绿衣说。
妖狐摇摇头，看着茨木嘴角那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叹了口气：女儿，你给这人吃得死死了。
“好，我们首先要找准双方的争议点，这个争议点必须是很有意义的。那么，请问我们家最大的争议点在那里呢？”妖狐拿着电脑。
绿衣把嘴巴里的棒棒糖放了下来：“我和爸爸没有争议点，和爹爹倒是有许多！”说着指了一下妖狐。
尴尬啊！
妖狐差点没把水吐出来：“没良心的东西。”
茨木微笑着摇摇头：“你的确是不太讨小孩子喜欢。”妖狐反问：“你就讨小孩子喜欢了么？”茨木将头别到一边：“可是我只要比你会讨就行了。”
“你——”
“好了，言归正传，我看了高明找的另外两家的策划，一对是一妻多夫，妻子为了维系各个丈夫之间的宠爱而玩弄心计，最后和丈夫离心离德的故事。另外是一对，是一对一的抬旗的故事，一个很优秀的女生为自己条件一般的同班同学抬旗之后，反而男方觉得自己是吃软饭，双方争吵不已。我们的特点就是两个，第一，我们是夫夫家庭，第二，我们有孩子。”
妖狐及时将话题正了回来。
茨木点点头：“干脆这样吧，我们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你每天回到家就打绿衣，然后我上前劝架，争议点不就有了么？”妖狐眯起眼睛：“争议点是有了，我的工作只怕是没了！”
绿衣揉揉脑袋，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是一团浆糊。
“其实你不用烦恼，这些方案当然会有人设计，但是你的最大问题是创伤应激反应。”茨木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心，如是说。
妖狐的心沉了下去：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心理上受过伤的人，会特别的脆弱。只要心情稍稍紧张了一些，就马上会反应过度。有这样心理疾病的绿衣，可能参加完这个节目的录制么？
妖狐的心里不由打了几个大大的问号。
“爸爸，你听说过么，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的心伤， 是要跟着我一辈子的，我怕。”
“我认为我的女儿，不会怕。”茨木坚持地说。
妖狐看看左边的茨木，又看看右边的绿衣，笑着说：“唉呀，反正时间还早着，我们慢慢说哈，慢慢说。”说着，把茨木拽着走了。
“你没看到，她边打碎了一个碟子都会紧张成那个样子。”关上门，妖狐狠狠地问茨木。茨木将他的手放了下来，说：“妖狐，我再考一个证书，薪水就有5千了。”
“嗯？”
“提成已经有一万了，一万五，再加上之前我买了不少基金，都赚到了钱，和现在这个房子我已经有的股份，还差十万多的，我就会升到3等。”
妖狐的手慢慢松开。
从四等升到三等，也就是说两人的婚姻关系会自动解除。
第一次觉得，他的手，是那样的冷。“我还真以为，这个世上有什么天长地久呢。”妖狐自嘲说。
“我离开之后，绿衣会挂名在你名下，继续给下一位成员作女儿，我不知道，她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知道，没有多少人能忍受一个有创伤应激的女儿，这样的孩子照顾起来太麻烦了！”
“如果她在疗养院会有什么下场呢？”妖狐反问。
茨木沉默了。
“我何尝不知道她心里有伤，可是不管有没有伤，她都要走下去……”
“太残忍，太残忍了。”妖狐说。
当夜，两人一夜无眠。
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他说：“心有所动，即是物哀……”
社区的法律援助中心，大天狗正在做着报表。眼光不由发现一个人来了。
妖狐谄媚地笑着：“大天狗老师？”
“我只对女子的家庭地位有研究兴趣，你应该不是女扮男装的吧。”语气并不冰冷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当然不是啦，不过呢，我想向你打听一下那个什么叫创伤应激反应呢，特别是，怎么治呢？”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大天狗将鼠标放下，喝了一杯茶，正了正领带：“我是什么专业的？”
“法学啊。”妖狐说，“法学大佬啊。”
大天狗抬起眼睛：“你也知道我不是学医的啊！”
是！不是。
“可是你明明已经治好她一次了。”妖狐说。“那不是治，只是暂时压制。”大天狗说，“这样吧，后院有一个内向小孩子，你去陪他玩三个小时，我就教你一套特有按摩手法，你就可以治你的女儿了。”
“真的？”妖狐兴奋地点了点头，就跑去了后院。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天狗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