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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行啊？你们的实力那么强，不出来打的话，平时我们在A班军团每周培训把你们放出来，都是为了什么啊？”赵祯反问道。
“那是不到万不得已时的底牌……”宋仁宗说。
“现在这还不算万不得已之时吗？”赵祯指着头顶的黑怪，“世界就要被毁灭了诶。”
“不不不。”宋仁宗否定他，“我们的信息并不完善，无法知道现世是否会百分百毁灭；何况，500年后的世界毁灭，在500年前或任意时间点前进行调整的话，避免毁灭发生的可行性是很大的。蝴蝶效应，还记得吗？”
“所以呢？就放任黑怪在此做怪不管吗？就抛下这些无辜的人们血流成河吗？”
“仁宗不是这个意思。”武则天开口来打圆场，“现在这些死伤祸难，都是有可能挽回的，可如果我们死了，就……”
“就？”
武则天沉默下来……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抗拒亲自出来打斗？他记得以前听武子君也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请出前人，好像说是会有什么不得了的后果，然后就如同今天武则天欲言又止的模样，子君也没有说下去。
真是吊人胃口！到底会发生什么了啦？赵祯回想当初和子君的对话，他说有人曾经经历过前人的失败……具体什么情况，好像是要他问武筠。
对！他说让他问武筠的父亲，赵祯便毫无顾忌地问了，然而武筠却矢口否定她的父亲肯定从来没有放出过前人，更别提什么失败了，何况，这个与她已经断绝父女关系的“父亲”现在也过得好好的呀，没看出受过什么挫折。
“可子君说……”
“该不会，他指的不是我爸吧？”武筠突然反应过来，“我的意思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是……”
“你现在的老爸？”赵祯接上，“也就是我爸！那个糟老头？！”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立刻问宋仁宗，“我爸以前……该不会也是超能力者吧？”
“这个……我无从得知。”宋仁宗回答。
“你不是号称前人精魂的大内总管吗？”
“是总管……不是大内总管……”
“哦对对对……嘴滑，嘴滑……所以，你这个总管都不记录的吗？哪个前人，什么时候，进了哪个凡人的身体？”
逼问之下，得到的却又是沉默……
许久，宋仁宗才缓缓说出：“消失之人，会被遗忘……”
接着，通过两位前人的讲述，赵祯和武筠第一次知道了前人界的规则。
这是一个禁忌，因此通常他们都不会告诉你，也不愿开口说这事。
前人精魂，向来都被超能力者认为是“战胜死亡的长存”，他们能够长久地存在于、生活于、甚至影响千百的人类世界。
但事实上，所谓“战胜死亡的长存”也会死，他们的死亡如同凡人一样是不可逆转的，却比凡人死亡带来的结果更悲惨，那就是“遗忘”。
不仅是在超能力界被遗忘，他们在整条历史长河的存在也都会被抹去……
一旦某位前人死去，他会被自己的后人（超能力者）所遗忘，会被其他的前人所遗忘，并且在历史上所存在的所有记录都会被抹去，他们非超能力者的一面会被整个世界遗忘。
也就是说，假设宋仁宗出来作战，死掉了，赵祯会忘记他，其他前人比如说武则天也会慢慢忘记他，更重要的是，世界上将不再有“宋仁宗”这位皇帝的存在，中国的历史将会被改写，他的名字将从所有史书中自动消失，这个世界将不会留有宋仁宗的一丝痕迹。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那样不会造成世界混乱吗？几千几百年前的事情如果都改了的话……不会发生你们一天到晚说的蝴蝶效应吗？！”赵祯目瞪口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前人界的法则，并不落在这个世界宏观或是微观的物理法则中。”武则天解释道，“我们死了，会有人代替我们在历史中的位置，去填补那一段空白，名字形象都会完全不同，甚至不会被记载，在史书中不会有只言片语，史学家会努力从其他地方寻找蛛丝马迹，从而拼凑出那个替代我们之人的一生。我们被遗忘，所影响的只有后人的记忆，没有其他任何会发生改变的地方。”
赵祯颤抖起来。他向来喜读史书，这茬子事一出的话，岂不是意味着他以前读的、自认为是事实的事件，很可能都是一堆辣鸡？是史学家脑补出来的假史？……“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吗？”他问。
“你这样问我们，我们也只能说……不知道。”两位前人都低下了头，垂下眼帘，“即使发生了无数次，我么也都……遗忘了，不是吗？”
一股强烈的悲哀感笼罩了赵祯。人类是如此无力，记忆或许已经被不知名的力量篡改了无数次，却完全不知，或许已经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人，却绞尽脑汁都没有可能想起来。
可能，只有在某个特别的时刻，眼前恰好飘过柳絮、耳中恰好听得一个旋律、鼻翼恰好闻到一丝香味，会让你恍然觉得，似乎曾几何时，与哪个人一同经历过此情此景，却由于上天的玩笑，竟记不起这样一个重要的人。
仔细回想，谁没有过几次这样的时刻。竟都是因为遗忘吗？那该是多么可怕又多么可悲啊……
前人死亡带来的糟糕结果还不止这些——他们将无法通过时间倒退，来挽回局面。遗忘一旦触发，便没有迂回的余地。
这和当初没法用时间倒退来救回高然他们有点类似。时间系超能力只适用于实体与意识体共存的情况，前人根本就没有实体，只有意识体，自然是不可能用此方法来救了。
再者，所对应的超能力者也将失去超能力，并且会渐渐忘却所有与超能力有关的人、事、物……
生前身后名，都将被抹去；所爱所念人，都将会忘记……赵祯现在明白了，为何两位前人会如此抗拒；他也有些明白了（如果这是发生在他爸身上的事情的话），他老爸为什么会是那么颓的模样……
“算……”他刚想说算了吧，武则天却比他先开口了，“宋仁宗是我们所有惊魂的总管，这样的事情不能发生在他身上，所以还是由我来出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