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阴阳眼

我的名字叫周白桐,我的眼睛是阴阳眼。

在我小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楼梯上明明坐了个叔叔,我和他有时会说说话,但是大人们非要说那里没有人,叫我不要调皮,不要编故事。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那个叔叔被一个打扮的很奇怪的人带走了。那个人告诉我,我的眼睛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说死去的人或动物的灵魂,俗称鬼。他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能力,不要让人看见你和鬼说话,要不然,会被当成精神病,送到医院里去。

我可不想去医院。从那以后,我只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会去跟那些鬼说话。

上初中以后,爸爸妈妈给我生了一个弟弟,我们搬家了,去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城市。

我认识了一只妖怪。

那天是周末,我坐在桌子边发呆,正在想明天放学后和新交的朋友去吃个冰激凌还是去喝个奶茶。然后有一个小孩突然出现在我的窗户边上,打开窗户踩着我的作业本走进来,跳到了我的床上。

我转过头去看,这是一个穿着有点脏的粉红公主裙、脚上是两只爪子。胳膊那里长着一对翅膀的家伙,两个麻花辫和脸上都不怎么干净,而且看毛的颜色像一只麻雀。

这个不速之客察觉到我在看她,突然跳了起来,撞到天花板上然后又掉在我的床上。她开口说话了,竟然说我吓到她。真是可笑,明明是她自己闯进来,被吓到的不应该是我吗?

她的确是一只麻雀,不过已经一百多岁了。

于是,我交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妖怪朋友,还知道了我的眼睛不仅仅能看到鬼,还可以看到使用只针对普通人类的障眼法的妖怪。

我的学习不是很好。所以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考上重点高中后,我就在学校的各个角落转悠,看看能不能遇见几个好心的学霸鬼。

我找到了,不过不是在学校里面,而是在学校门口的那条路上。

学霸鬼真是一个可怜的学长。去年他在去参加高考的路上,也就是在学校门口,就在进校门之前,由于平时学习太劳累以及考试前太过激动,猝死了。

他说他的愿望就是考上个好大学。但是已经不可能实现了,不过他愿意帮助我考上一个好大学,大多数鬼都是很无聊的。

于是,我大学考到了大都市C市里最好的大学,我想当一个记者,说不定以后可以靠报道灵异事件为生。

大学生活很有趣,我渐渐像一个正常的大学生一样学习生活了。

放假期间我回家,发现所有的鬼朋友们都不见了,找妖怪朋友们一打听才知道最近“严打”,以后能见到的鬼可能会越来越少。

我最好的妖怪朋友——那只麻雀,要闭关了,如果成功,她就可以再活500岁。虽然很久很久都见不到她了,但我还是为她感到高兴。

大二的时候,我找了个男朋友,他是我的初恋。

跟他在一起的那半年是我自以为超甜蜜超幸福时光。

后来,他出轨了。

可笑的是,他是个双性恋,他自己也知道。他在跟我交往期间跑到gay吧里玩,认识了一个人。然后他就脚踏两只船,还是一男一女。那天我们一起去逛街,竟然遇上那个男的了,然后……

呵呵,这种奇葩都能被我遇见,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大学的生活依旧多姿多彩。

大四了,我去报社实习。所谓的实习记者的工作完全就是跟在老记者屁股后面打杂。

前天,我的室友李琪,也是我最好的人类闺蜜出车祸了。她死了。当天晚上她飘回宿舍,坐在生前的床头,看着她的家长红着眼睛为她收拾遗物、我们其他室友在旁边帮衬安慰着,李琪一直在抹眼睛。我知道她在哭,可惜鬼是没有眼泪的。

她家人收拾完东西走了,她也跟着飘了出去。我有点失落,还想跟她聊聊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了。

昨天白天,我没有去“打杂”,我待在宿舍里看韩剧,哭的稀里哗啦。也不知道是因为剧情真的太感人还是因为李琪的死。

虽然我从小到大见过的鬼多,可是我身边的人都很平安,连邻居们都没死过人。李琪是第一个。

太伤心了,我拔下耳机,拿纸准备擦擦眼泪鼻涕。然后我听到李琪床上传来的微弱的哭声。

鬼的声音总是比人类小,所以我小时候能一边听鬼给我讲故事一边上课,可能这也是我学习不好的原因吧。

李琪回来了!我很开心。她是不是想回来再看我一眼呢?见了我在哭,她一定也很难过吧。

我走到她跟前,叫她的名字。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我已经过来了,她捂着眼睛哭的更伤心了。我又叫了她几声,她才抬头看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很迷茫,很疑惑。李琪一定试过和亲人说话,当然得不到任何回应。所以现在我跟她讲话,她一定拿不准我究竟是否能够看见她。

我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然后把手放在虚空中,摸着她的脸。李琪呆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立刻飞扑着拥抱我,但却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们谈了许久,又哭又笑的。要是被其他人看见,我一个人在寝室里哭着笑着,手舞足蹈的自言自语,一定会被送到精神病院的。

快到其他人回来的时间了,我带着李琪出了学校,去到一家鬼很多的酒吧,让她没事可以在那里待着。

今天早上,我回到报社,那个老记者也不好意思责问我。不过这不合我的心意,我正想要是这个老妇女敢骂我,我就敢借着李琪死的悲伤大闹一场。

下午,我便又做起了打杂的活儿,跟着他们去采访一个黑心商人的豆腐渣工程,还导致了多名农民工伤亡。傍晚的时候,我们接着去医院采访受伤的农民工……主要是家属。

在进入最后一个——伤得最重的人的病房后,我见到了——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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