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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比她的伤还要严重得多，但即便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要战斗吗，不会撤退吗，这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色仍然黑暗，空气依旧寒冷，说明尚未破晓，如果仅仅是守夜的话，应该不会遭遇战斗才是，这家伙，一定，一定是有什么活动，有什么与她那份温柔，那笑容相违背的活动！
她的心中如此想着，但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凛的身体再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弹出，冲向前方耀武扬威的人马与狐妖。
它们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拿着翠绿色的巨大利器。
一把如同月牙般的镰刀，一把尖利如同獠牙的匕首。
看凛的创口的大小，像是匕首所造成，但反观创口形态却又像是镰刀所伤。
很难想象她的腰部被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直接伤害却只有这么小的创口，或许是她事先已经做好了防御闪避的准备，但却因被夹击而导致受伤？
无从知晓。
唯一知道的是，凛这一次的冲锋，必将取其性命！
只见凛的身子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了两个敌人的面前，做出了几乎是同样的劈砍动作，刹那间，人马与狐妖化作光子，消散于异界之中。
她显然拥有自一开始便能够终结它们的实力，但因对方攻势凶猛，使她陷入了恶战之中精疲力竭，她没有机会终结它们，自一开始就没有。
真弦的出现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也因此她才能够终结它们。
“你到底在干什么？！”真弦怒斥道。
“……”凛沉默，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来到真弦身边，背靠着门框，沉重地喘息着。
“为什么不说话？快回答我！”
真弦无法忍受凛的沉默，伸出手猛然抓住了凛的衣领，却不料用力过猛，将衬衫上的纽扣松了开来。
“骗人的吧……”
真弦的脸色煞白，与此事凛的脸色十分巧合的一致，但二人的原因却截然不同，真弦是因为惊讶，而凛却是因为……
单薄的衬衫敞开些许，露出凛光亮的胸膛。
顺着柔美的颈部线条向下，密密麻麻的汗珠自毛孔中渗出，似在为那如同枯树枝一般向上蔓延的静脉血管做可有可无的点缀。
血管很黑，黑的刺眼，与她渐渐急促的呼吸声一同搏动着，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威吓着真弦。
脸色白得发青，嘴唇显出黑色，眼神涣散，眉头紧皱，额头上也布满了虚汗，她紧咬着牙关，不知是忍受着伤痛还是其它痛苦。
明显，能使她如此痛苦的绝不仅是皮肉外伤，一定是有什么别的，比兵刃更能使人痛苦的东西。
如此普遍典型的症状让真弦判断出她一定是中了毒，但这种毒可并非是在人类化学层面上的毒性，而是更凌驾于其上的，几乎可以触及咒术层面的东西。
——「鬼毒」
鬼毒是生前精通于毒的术士或妖鬼成为亡灵之后的一种升华，它们所制成的毒物已经不仅仅能够伤害人的肉体，更能伤害人的灵魂。
真弦想起了在课堂里所学到的一些东西。
凛所中的毒是一种十分典型的鬼毒，中毒者会出现三阶症状，第一阶是像凛这样。
第二阶是在毒物侵入各脏器后所出现，初步体现于恶心，呕吐，之后脏器开始溃烂，在出现初步症状之后如果能够及时解毒，人便会很快康复，但如果未能及时解毒，便会进入第三节症状。
第三阶症状是最为痛苦的，毒物会直接侵蚀人的灵魂，最后使肉体与灵魂一同烧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些信息她都有在听，也都一五一十地记了下来，毕竟结弦也有在履行她作为姐姐的监督义务，但真弦无论如何都没能想起来至关重要的部分。
——解毒的方法。
“真遗憾呢……”她无力地坐在了凛的旁边，脸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她在嘲笑着凛的鲁莽，也在嘲笑着自己的无能。
“等等…”她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摸向自己的上衣口袋，拿出了圣导终端。
对！还有圣导终端！只要她联系除了她们二人之外的随便以为御灵使部队成员，凛就一定能得救！
但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视线又一次凝在了凛的脸上。
再一次，陷入犹豫。
没错，只要她去做她即将要做的事，凛就一定能得救，而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看着，凛也就一定会死，而且是无比痛苦的死去。
内心的杀意无疑更倾向于后者，假如她就那么见死不救，也能达成她的目的，无需自己动手还能将罪名嫁祸于亡灵。
但即便她没有杀人，见死不救也会使她受到作为一名圣导，一个人类的良心的谴责，这种情感会一直如影随形，直到她死去，或许会被带下地狱，继续折磨自己。
内心深处的她问自己。
是舍弃那点可怜的，只有自己在可笑地执着着的自尊心，去挽救一个人的生命，换取心中的安宁？
抑或是见死不救，使自己受到良知谴责？
她必须做出抉择。
——去救她吧，她也救过你，你也渴望被她温柔以待，不是吗？
——不要救她，在爸爸妈妈死去的时候她在哪里？她也一样见死不救了不是吗？
善与恶化身为天使与恶魔，在她耳边规劝着，唆使着。
是的，天堂与地狱，仅在一念之间，她将如何做出选择。
答案显而易见。
“你欠我一个人情！”
她咬紧了牙，天使与恶魔同时在她心中消失，天使含笑而去，而恶魔却饮恨而终。
她做出了对于她自己，对于凛，对于大家甚至对于帕拉蒂雅，对于全人类来说最为正确的选择。
咬牙站起，她拖着受伤的左脚快速移动着。
“没事的，这点伤，不算什么……”
她低声鼓舞着自己，一时间，如同有什么魔力一般，左脚的伤痛竟烟消云散。
异界的夜晚已经结束，朝阳冉冉升起，放出万丈光芒，将一切黑暗与寒冷驱散。
迎着阳光，她毅然踏上了拯救生命的征途。
PS：
作者微博@凛光Rinka
天堂与地狱只在一念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