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柔所在忆境的门打开了，D013 站在门口。
“回来了。”曹珂都没有转头看他。
“嗯，辛苦曹理事，接下来交给我吧。”
回溯舱上的数字显示，子柔的回溯进程已经完成了96%，还有10秒就会结束。
“好。”曹珂向门外走去，门快要关上之前，又说了一句“我走了。”仍旧没有回头。
D013 听到这三个字，像是启动了什么程序一般，十分机械地将身体转向了子柔的回溯舱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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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G243正从电梯向子柔的忆境走来，远远地看到曹理事出了门，还没来得及走上前去问候，曹理事便飞快地离开了。
G243没有多想，慢慢地走到子柔门口，等待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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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三，二，一……”
“夏子柔小姐，请问是否需要继续记忆回溯？”D013 在子柔的意识层面问道。
没有回应。
“夏子柔小姐？”D013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迅速刷新了子柔的意识空间模拟显示面板。
没有生命迹象。
“什么……”D013 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他立刻调用出检修程序，得出的结果却是 MAS 系统100%完好。
而 MAS 系统也已经发现，在预定的三次记忆回溯之后，用户失去反应，在数次尝试强行唤醒用户未果后，响起了自动警报。
警报惊动了高级 AI 工程师，继而惊动了负责此楼层的人类工程师，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子柔去了哪里，在调用出的模拟意识影像中，除了记忆，还是记忆，没有任何与现在正躺在回溯舱中的子柔有关的迹象和数据。
G243 听到警报声也想进空间看看，可是他没有进入忆境的权限，只能着急地站在门外，拼命往里面张望，想尝试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这种情况，必须通知理事会。”D013 说罢，便联络上了曹珂。
“等等……”人类工程师想要阻止他，却没来得及，人工智能的速度太快了。
往往，想要隐瞒真相，逃避责任的都是人类，而人工智能由于程序设定，一切操作都不带感情，透明无比。
不一会儿，曹珂和另外三名理事成员赶到现场，所有人都一脸严肃。
“发生什么事？”曹珂问。
“用户的意识中读取不到生命迹象。”D103 作为空间负责人回答说。
“意识计算进程呢？”另一名男性张理事追问道。
“停止在3分40秒……”D103 继续答道。
“你们都没有办法解决吗？”张理事严肃地责问在场的所有技术工程师。
人类工程师们沉默不语，AI 工程师则如实说明目前仍未计算出解决方案。
“怎么会搞出这样的事！今天可是我们开业第一天啊。”一名女性林理事发起脾气来。
“我也不清楚，会不会是 MAS 哪里出了问题？”D103 说。
“不可能，MAS 绝对安全！”林理事愤愤道。
“姐姐，现在重要的不是 MAS 是否可靠，而是如何把用户抢救回来。”另一名女性理事也发话了，她是林理事的妹妹，性格却比姐姐沉静不少。姐姐叫林岚，妹妹叫林青。
“怎么抢救，她还醒得过来吗？”林岚指着躺在回溯舱中的子柔。
“生命体征还在……所以并不需要抢救。”高级 AI 工程师说，“只要连接回意识信号，用户自然会醒过来。”
“怎么连接？”林青问。
“目前程序阶层中的所有连接方法都尝试过了，可是……”工程师回答说。
“说了半天还是叫不醒咯，一群废物！”林岚骂道。
“林岚，注意你的身份。”曹珂冷冷地说道，“这名用户回溯期间有发生任何计划外的事情吗？”
“没有，MAS Pre 测试结果良好，回溯过程也一切正常。”D013说。
“你没有离开过？”曹珂问。
“没有。”
“也没有其他人来过？”曹珂继续问。
“没有。”
“各位理事，我提议第一步先检测 D013 的运行纪录，清楚状况后，第二步召集工程师经理研究出唤醒用户的方式。”曹珂对三名理事说道。
“我同意。”林青说。
“我也同意。”张理事附和道。
林岚耸耸肩，甩下一句：“不然还能怎么办，走吧，D013.”
“结论出来之前，消息不可外泄。”林青冷酷地对所有人下了这道命令。
四名理事和 D013 走出门外，一名高级 AI 工程师和一名人类工程师接手照看夏子柔的工作。
G243见到大家都出来了，急忙凑上前来，见到四名理事，慌张地鞠了个躬，接着忙不迭地问道：“夏子柔小姐还好吗？”
林岚一脸狐疑地看着G243，问：“你是谁？”
“姐姐，这是 AI 导览 G243.”林青说。
“你怎么知道？”林岚问。
“他这里……写着啊。”林青示意了一下自己脖子前侧。
“林岚，你作为一名理事成员，别老这么冒冒失失的好吧。”张理事看不下去了，叹道，“真是青出于“岚”胜于“岚”啊。”
“你什么意思！”林岚被戳到痛点。
“别吵了。”曹珂话一出口，大家瞬间安静了，他转而对着 G243 说，“导览在用户尚未完成回溯之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夏子柔小姐希望回程仍旧由我接待……”G243 支支吾吾地回应道。
“上层系统应该没有这道程序，将他送去检修。”曹珂扔下这句话便大步向前走去。
“曹理事，您刚刚为什么……”G243话没说完，林青就弹出了他的控制板，G243的声音戛然而止，陷入了休眠之中。
两台自动运输机器人行驶过来，斜着架起 G243，运往检修中心。
休眠中的 G243 轻声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会在夏子柔小姐的忆境里。”
然而，无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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