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还没想出来呢，顾寻就先说：“别都傻站在门口了，进去坐好再聊吧。”
朝夕点点头，跟在顾寻身后，心里默默盘算，这个小姑娘到底会是个什么来历。而齐北北也在心里担忧着，生怕朝夕说漏嘴里，把自己穿Loli装的事情给说出去。
落座后，顾寻坐在齐北北旁边，坐在朝夕对面。他向两人介绍对方的身份，“这是我们RQ公司的主理人齐北北，齐总。这位是心兮的公关总监，林朝夕。”
齐北北冲朝夕点点头，伸出手，“你好。”
“你好。”朝夕回以她一笑，伸手和她握手时，发现齐北北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藏了纸条，看来是给她的。于是朝夕不动神色把齐北北手里的纸条抽走，暗暗放在包里，想着等会趁顾寻不注意时再看。
但她们这些小动作早就被顾寻看到了。顾寻假装自己没看到，招来服务员点菜，朝夕趁这个时候偷偷打开纸条看到齐北北就写了三个字，用口红写的。“不准说！”
朝夕笑了，默默把纸条叠好放回包中，然后冲齐北北眨眨眼，向她保证。
这下朝夕心里感觉，对这个单子自己能拿下的可能性更高了一些。RQ的主理人和自己之间意外有了小秘密，虽然自己是不会拿这个事情威胁她，但总觉得这样一来自己和她的关系之间会更亲密了些，就不会在那么拘束。而自己也更加了解了RQ主理人到底是一个样的人，什么性格，喜好是什么。
顾寻点菜时，会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他先问了问齐北北：“齐总，你吃什么？”
齐北北对顾寻的称呼表示不满，“学长，你就不要叫我齐总啦，这样太客套了。叫我北北就好了。”
“学长？”朝夕有些惊讶。
顾寻解释道：“哦，我们俩的大学是同一所，她比我小一届。”
“哦，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朝夕感觉有些不高兴，但没表现出来。
“所以，北北你要吃什么？这是中餐，你之前不是说很想试试佛跳墙的吗？今天吃吗？”
“可以啊。上次学长给我推荐的中国名菜当中还有什么？”
朝夕看着顾寻和齐北北两人熟络地一言一语地来往，忽然胸闷，感觉有点坐不下去。于是她拿过自己的包，站起身和他们说：“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诶，可是林小姐你要吃什么？”齐北北在朝夕身后追问道，但朝夕没听见，已经匆匆向前走了。
顾寻看着朝夕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说：“没事，我知道她爱吃什么。”
“嗯？”齐北北很奇怪，但看顾寻还真的很熟悉地点菜下了单，和服务员交待说：“每一份菜都不要辣，但麻烦请给我们上一份切好的小米椒，还有一碟醋。”
齐北北知道，不放辣是为了照顾自己，她也很少见过顾寻吃辣，所以那碟辣椒和醋是为林朝夕准备的？
“林小姐爱吃辣？”齐北北问道，“学长怎么会这么了解林小姐的口味？”
顾寻正一一给她们添茶水，听到齐北北的问题，也没想瞒她，直接和她说：“因为是故人。”
“故人？”齐北北从小国外长大，所以对中文不是很熟练。
“就是从前认识的人。”顾寻解释道。
“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齐北北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顾寻笑笑，已经不愿说更多了。
朝夕一个人来了洗手间，先四下确认了洗手间里有没有别人，发现只有自己后，她顿时卸下伪装，略带生气地说：“哎呦呦，叫的这么亲密。”
朝夕说着，还故意学顾寻的样子，“诶，北北~你要吃什么咯~~呵！顾寻是存心来气我的吗？啊？这么做有意识吗？他能很开心吗？啊！”
朝夕自问自答，看着镜子，在生闷气的自己，又觉得自己不争气，干嘛这么为顾寻的事情烦心吃醋。
因为化了妆，所以朝夕就拘了把水泼向镜子里的自己，指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言一句严肃地说：“林朝夕，你清醒点！这只是一个合作伙伴！合作伙伴！他什么都不是，你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清醒点！”
说完朝夕深深吸气吐气，平息自己的情绪，然后抽出纸巾，把镜子上的水珠给擦掉。一点一点把镜子上斑驳的水迹擦去时，朝夕又重新看到了自己。她化着精致的妆，涂着显眼的红唇，穿着Chanel的套装，拿着Delvaux的手包。
她不是当年那个穿着校服，素颜朝天的少女了。
而自然也不该有那般多愁善感，为一个喜欢的人就拼命的冲动。
“我才发现……”朝夕把水迹擦干，拿出口红补妆，她慢慢涂着慢慢在心里把那句话说完。
“我才发现，原来我老了……”
等朝夕回桌时，她发现自己面前摆了一碟醋，一碟小米椒。她看看齐北北的面前是空的，顾寻面前也是空的，只有自己面前有时，就知道又是顾寻给自己安排的“特殊优待。”
朝夕有点尴尬，她注意到齐北北看自己的眼神一下凌厉了起来，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似乎在打量自己。而自己此刻如果把辣椒和醋推还给顾寻，就是当着RQ主理人的面，不给这位RQ总监面子，但如果不推回去，就是默认了自己和顾寻相识，并且顾寻很了解自己。
真是难做，左右都不是好选择。
朝夕犹豫了一下，假装装傻到底。她假装这两碟东西是饭店配备的，并且一整顿饭下来，一口都没动过那碟醋和小米椒。
齐北北越来越看不懂了，她看着朝夕的眼神逐渐疑惑了起来，开始在想，朝夕和顾寻到底是真的熟悉，还是只是单纯认识而已。
而顾寻看朝夕的反应，眼里多了几分笑，既没说出来也不说破，任由她在齐北北面前演戏。
按规定，饭桌上，他们都没有过多谈论招标会的事情。大家都只当这是一场朋友聚会，聊聊日常，聊聊新闻，聊聊明星的八卦，这顿饭就这么过去了。
结账时，朝夕先站起来说：“希望这段饭我来买单，毕竟我是上海人，你们来上海，我怎么都该尽一下地主之谊。”
齐北北说：“不不，这顿饭是我们RQ来了解合作伙伴的约饭，况且是我们先提出邀请的，怎么能由你来结账呢？”
齐北北说着询问身边的顾寻：“是吧？学长？”
可谁知顾寻说：“没事，就让朝夕给吧，反正我还要还给她的。”
他这句话说的亲昵，似乎说白了自己和林朝夕关系很好，且关系不一般。弄得齐北北和朝夕都愣了一下。
很快，朝夕先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自我解释道：“哈哈，顾总监说的肯定是之后的那顿饭由他来请客。要礼尚往来的意思。”
顾寻笑了起来，站起身先一步掏出卡递给服务员，然后才转身问朝夕：“所以林总监的意思是，我们还会约下一顿饭咯？”
朝夕脸上笑得一直很亲和，可却带着工作般的客套和疏离。她听到顾寻的话后，几乎是立刻接话，说：“当然。等到心兮与RQ正式达成合作时，我再和我们许董，一起来请各位吃饭。”
“嗯。”顾寻点点头，没反驳她。
出门后，顾寻去开车，齐北北和朝夕站在门口等。其实朝夕是可以先回去了，但她觉得自己要先送走他们，自己再走，这样才比较礼貌，也是公关应有的服务态度。所以就陪着齐北北一起等。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朝夕在想要以什么为开头引话题，而齐北北现在纠结的是朝夕和顾寻的关系。
实在好奇到不行了，齐北北直接开口问朝夕：“林小姐……算了，我也不装了，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吧？”
“当然可以了。”
“好，朝夕……嗯，林朝夕，你和顾寻是什么关系啊？”齐北北很直接，这个问题问得猝不及防。
还好朝夕足够淡定，尴尬地笑了一下，立马就说：“我们是同学。”
“同学？”
“嗯，对。我们是高中同学。”朝夕说完，默默在心里补充：另外幼儿园小学初中也都是同学。
朝夕本来以为自己这个答案很完美，没有破绽。只是同学关系，所以她和顾寻的关系既熟悉又疏离，顾寻了解自己一点，但却不亲密，用同学的关系来解释很合理。
但她话说完，齐北北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齐北北一下皱紧眉头，想了很久，才小声地问：“顾寻说他有一个忘不掉的初恋，是他的高中同学，难道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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