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突破
跟高汀又聊了几句之后，林滋荣明显感觉到高汀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等高汀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后，林滋荣又关上了病房里的日光灯，一个人坐在行军床上，看了看夜色，终于缓缓躺了上去。
“晚安。”林滋荣轻轻自语着说了一句，像是给自己说的，又像是给陈雪说的。
陈雪开车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陈德立书房的灯还在亮着。
这是他们在落雪市郊区购买的一幢别墅里，平时不想住学校的时候通常都会来这里住下。
“小雪？”书房里传来了陈德立的声音。
陈雪于是轻轻嗯了一声，就推开了陈德立的书房。
“我回来了。”陈雪坐在了陈德立对面的椅子说道。
陈德立于是指了指一边的沙发说道：“坐下，我们父女聊聊天。”
“哦！”陈雪从医院回来心情变得非常好，平常这个时候一般都会对陈德立说一声，时间不早了，我得休息了。
但今天也不知道哪根弦不对，坐下来之后，看了看茶几上的水杯，然后走到一边的饮水机前自己倒了杯水。
陈德立始终看着她，总觉得今天的陈雪怪怪的，但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刚才出去的时候心情还那么差，怎么回来后，心情变得这么好？”陈德立还是忍不住问道。
陈雪抿了一口水，盯着陈德立问道：“有吗？”
“嗯。”陈德立往椅子里一躺，一幅要听个解释的模样看着陈雪。
“不知道，或许是看见流星许了个愿吧？”陈雪才不会把林滋荣吻了他的事情告诉陈德立呢。
“许愿？许了个什么愿？”陈德立好奇起来。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陈雪难得给陈德立也撒起了娇。
看到陈雪这个模样，似乎小时候陈雪开心的样子又回来了一样，陈德立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好，又问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提起这个，陈雪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林滋荣。
虽然林滋荣是她的学生，虽然她比林滋荣大上四五岁，可是脑袋里出现的第一个人物就是他。
想起林滋荣之后，陈雪的脸色又变得绯红一片。这一幕看到陈德立的眼睛里，让他觉得自己懂了似的。
“有一个大家族的公子前一段时间想来家里吃顿饭，我因为忙给推辞了，你看要……”陈德立试探性地给陈雪提了一句。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陈雪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不见，不见。”
“呃？”陈德立吓了一跳，刚才还一幅小鸟依人的模样，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这可是八大家族的人，货真价实的灵画师一族！”陈德立知道陈雪想要成为一名灵画师都快要想疯了，故意又提了一句。
“即便是大灵画师又怎么样？”陈雪说着又坐了下来，然后又道：“我就是不见。”
看着陈雪态度前后出现这么大的反差，陈德立只得安慰着说道：“好好好，不见就不见。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陈雪点了点头，出来的时候，又给陈德立的杯子里续了些水。
等陈雪关上书房的门之后，陈德立才从书桌上的一本书里抽出了一张拜访帖，上面用金色的墨汁书写了两个瘦金体大字——风谷。
“哎，看来小雪跟这孩子没缘份啊。”陈德立把拜访帖找了个地方重新放好，就拿起了一本书慢慢看了起来。
陈雪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甚至连翻个身都不想动，也不知道是身体累还是心理累。
脑袋里有好几个声音再告诉她，洗洗睡了。可是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出现了林滋荣的影子，这个前后两次吻了自己的大男孩儿。
“陈雪，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们根本不可能的。你是他的老师，你知道不知道？”有一个声音在陈雪左耳边响起。
“那有什么关系？老师就不可以根学生谈恋爱吗？再说了，陈雪只是因为身份问题，才不得不在落雪中学执教一段时间的，等成为了灵画师，就不再是林滋荣的老师啦。”又一个声音在陈雪的右耳边响起来。
“可是她比林滋荣大了四岁呢，年龄上将来会不会产生代沟啊？”左耳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年龄算什么问题，杜拉斯比他的男人大了三十九岁呢，这不一样成为了一段世纪之恋？”右耳里又响起了赞同的声音。
“够了，够了。”陈雪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仿佛经过了激烈的挣扎。
听到陈雪的房间里传来了急躁的声音，陈德立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陈雪的门，问道：“小雪，你没事吧？”
“我没事。”陈雪赶紧坐直了身体回应道。
“那早点睡。”陈德立说完就离开了。
陈雪坐在床上，然后仔细回想着那两个声音带给他的困惑，他觉得自己想这些问题纯属徒劳。她现在都不知道林滋荣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她知道，林滋荣对于落溶月是有好感的，而且曾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高声喊过我喜欢你的。
“哎，不想了，不想了。现在困扰我的魔障就是，我是阿荣的老师，只要我成为了灵画师，我就可以不用再落雪中学执教了，我就不再是他的老师了。”陈雪心里想道。
一想到这个问题，陈雪反而是睡不着了，她坐起来走到窗户前的书桌前，就着月光拿出了一本般若子集。
真正的般若子集不多，但对于陈雪而言这些不算是问题，光陈德立就能给他弄上一打来。
昏暗的房间里，月亮透过窗户洒了进来，铺展开的般若子集上，慢慢汇集出了一道金色身影，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缓缓动作着。
它时而蹲一个马步，时而变幻一个走位，随着陈雪心灵的投入，她几乎可以看到一个真正的人正在她的面前舞动。
渐渐地她也仿佛置身到了一片虚无的世界之中，她模仿着那道人影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以往进入这种境况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陈雪在这种状态下坚持了近三个小时。
她的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灵似乎得到了升华，每次进入这种状态下的时候，身体内都会积攒出近乎饱和的灵力。
但是这一次尤其不同，好像身体不知饥渴似的，正源源不断的汲取着天地之灵。
这样的状态，陈雪自己是不知道的。但她能感觉到的就是一种濒临突破感觉，那种似乎脱掉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就能获得新生一样的感觉。
突然，整个世界变得好安静，别墅外的空地上跳过了一只青蛙，陈雪似乎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慢慢跟着自己的心灵去感悟周围，陈雪竟然听到了陈德立书房里笔在纸上快速走动摩擦起的沙沙声。
“怎么会这样？我这是……”陈雪激动的自语起来。
正在书房里写东西的陈德立，突然抬起头来朝着陈雪的房间望了过来。随后他就丢下了笔，又走到了陈雪的房间门口。
“小雪，你怎么了？”陈德立并不知道陈雪突破的事情，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感应之下。
一直觉得今天的陈雪有点不太正常，所以他并没有把心思全放在书本上，而是不时的用意识扫一遍陈雪的房间。
三个小时都过去了，陈雪还不曾停止修行，这已经让陈德立有点蹙眉了，所以当陈雪自语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
“爸，我好像突破了。”陈雪激动的拉开了房门，看到门口高大的身影，一下子拥抱了过去。
好多年了，陈德立都没有感受过女儿的怀抱，结果就在这一刻多年梦想又成现实了。
“好事，好事。”陈德立用双手幸福地拍了拍陈雪的后背。这一刻他眼泪忍不住都要流下来了。
陈雪松开了抱着陈德立的双手，看到陈德立眼睛里闪出了泪花，于是也在这一刻没有忍住泪水。
“多大了，还哭鼻子？”陈德立用手抹去了陈雪眼角的泪水笑道。
“你不也一样？”陈雪自己伸手去抹了一下眼泪。
“自从你懂事之后，还是头一次抱抱我呢，我能不开心到要哭吗？”陈德立笑道。
“不说了，爸，我是不是真正的成为一名灵画师了？”陈雪不想提不开心的事情，以前他跟陈德立的关系有些紧张，都是因为她觉得灵画师与普通人不一样，是神一般的存在。
母亲的死，做为一个灵画师，居然都不能为她报仇，怎么能不让做女儿的心寒？
但当她自己成为一名灵画师后，这一刻的感觉却悄悄变了。
灵画师也是人，根本不是年轻时自己想像的那样。
“你是不是感觉到自己丹田位置有一股似乎可以借助它就能挥洒自如的力量？”陈德立让陈雪自己用心体验。
如今的陈雪，感应能力是何等的强大，细心留意之后，她点了点头说道：“嗯，好像有一股源源不断的能量持续向四肢百骸输送着力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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