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黑，与沈坤和沈轩华共进晚餐后，罗天坐上北圭来接的车回空港，同车的还有桃子，一问才知道金墨已经回了市区的家。本还想问问她俩今天怎么会走到一路，不过见桃子靠在后排眯缝着眼直瞌睡，罗天还是感觉别没事找事比较好。
一路无话，回到宿舍跟金辛打了个招呼后，罗天便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资料。毕竟沈坤一下午灌输的信息量太大，单用大脑记忆难免随时光遗漏，还是尽早录入成电脑文本比较稳妥。
进入工作状态的罗天很自然忘了时间，也没注意金辛什么时候移来椅子坐在一旁，坐了多久。直到敲完脑海里最后一个字符，点击保存后罗天习惯性伸展下腰臂，才发现金辛就坐在身旁，自己胳膊差点和金辛鼻尖来一次亲密接触。
“这几天还没见你把工作带回来做过，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在这儿一坐三小时？”金辛似乎并不在意差点挨罗天一个肘击，见罗天神情有点尬，微微一微笑先开口道。
“呃，公司要竞标一个大项目，老板指派我牵头，第一次接手这么大的单子，所以……”
见罗天没把话说完，金辛接过话头：“感觉压力有点大？”
“是的，这项目是个主题酒店，名字叫老蓉都客栈……”罗天说着将项目招标书的内容大概给金辛讲了一遍。
“嗯……”听罗天说完，金辛点点头，略琢磨了下又道：“项目好像是不小，看你整理的资料，吃喝玩乐一条龙，这酒店是要打造一个古镇？或者古城？”
“呃，没那么大，装修面积就1800平米左右。”
“1800平米？”
“对。”
“包括客房在内吗？”
“对，客房40间左右，大概一千平，其他是配套。”
“那就还剩下八百平，你这里整理的资料我粗略看了下，单是特色小吃店就有二十多家，还都是老字号，还有露天茶馆，剧场，还有零零总总一堆特色小商品。所以，你装修的茶馆和小吃店准备只放一张桌子吗？”
“呃……”听见金辛这话罗天不由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接话道：“甲方的招标书上倒是没具体说有哪些配套，只是一再强调要凸显老蓉都文化传承这一主题，并且这甲方是个文化旅游公司，所以我就想多收集些相关资料。”
“哦，这还差不多，我以为你打算将这些内容都呈现出来。”金辛说着点点头又道：“准备了这么多资料，关于竞标方案有头绪了吗？”
“暂时还没有。”罗天实话实说道。
“那就先不聊了，睡觉吧，时间不早了。回头等有头绪了记得给我说说，我帮你参考参考。”金辛说着站起身轻轻拍了拍罗天肩头，转身走向卫生间洗漱去了。
看着金辛的背影罗天只觉一阵恍惚，今晚这位的打开方式一定有哪里不对，金辛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亲善过？还主动表示回头要帮自己参考竞标书？
……
罗天整理着沈坤口述内容的同时，沈坤也正跟手下聊着关于罗天的话题。因为下午在茶馆时掏耳匠人的奇怪表现，不单沈坤觉察到了，散在周围的两个手下也发现了异样。
“我们调了天网监控，也询问过茶馆老板，现在可以确定这人就是个掏耳朵的，在人民公园茶馆里干这个已经好多年了，应该没有其他身份。”
“嗯。”听了手下的话沈坤点点头：“那我们到茶馆后，这人有没有跟其他人有过异常接触？”
“接触有，不过……算不算异常不能确定。”
“嗯？说来听听。”
“天网录像显示，你们到茶馆后这匠人跟三桌客人有过接触，其中两桌都有人让他掏耳朵，这两桌里有一桌的两个人是在你们到茶馆之后二十分钟到的现场。要说有异常，应该就是这两人，因为这两人坐的位置恰好天网摄像头拍不到他俩正脸，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举动。”
“除了交谈和掏耳朵，他们就没其他接触？”沈坤再次问道。
“嗯……”手下回想了一下监控画面，这才开口：“如果付钱也算其他接触的话，那就是有。”
“付钱……”沈坤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想了想后又吩咐手下将天网录像调出来亲自看了一遍。却发现手下说的没错，整段监控录像除了看不见那两人面容外，并没什么异常之处。
起身离开电脑桌，走回沙发坐了，沈坤掏出烟盒点燃一支吸了两口，又靠在沙发上闭目想了一会儿，这才闭着眼缓缓说出四个字：“投石问路。”
“投石问路？”手下显然没明白沈坤这话的意思。
“嗯。”沈坤说着睁开眼看着手下道：“你们没跟那掏耳匠人直接接触吧？”
“没有。”手下摇摇头道：“你发消息说别轻举妄动，我们就没采取措施。”
“很好。”沈坤点点头，缓了缓又道：“这事就先这样吧，也别再去茶馆找那个掏耳匠人，他们想打草惊蛇，我们不为所动就是最好的应对。”
“头儿，那帮人明显并没打算放过罗天，咱们是不是应该有所行动？”
“不。”沈坤摇摇头：“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特勤人员家人安全，确保他们身份不曝光，就是最大的安全。上边传来了一些那帮人的资料，他们是一个组织严密的跨国商业间谍团伙，组织的名字叫影子。
根据现在掌握的资料，他们在我国境内一直只专注民间商业机密的攫取，并且很注意规避我国相关的法律法规条款。可以说他们的行为一直游走在法律边缘，却并没触碰红线。
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应该对罗天兄妹不会有太过激的举动。我估计他们这次针对罗天兄妹的行为，更多是想试探，试探我们相关部门的实力。或者说他们想把触手伸得更长，想涉足之前没触碰过的领域，借罗天兄妹这事来探探我们的底。”
“明白了，我们按兵不动，对他们来说就是深不可测。”
见手下点头称是，沈坤微微一笑：“按兵不动也不等于什么都不干，该盯着的还是得继续盯着，别放松警惕，回头出了纰漏，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呃，头儿，你要这么说，那我想有件事应该给你汇报下。”
“什么事？”沈坤说着目光一凌。
“是欧阳晓迪那边……”被沈坤直盯着双眼，手下不觉有点心虚，又想了想措辞，这才接着说到：“通过这两天的监听，我总感觉她的身份藏不了几天，如果她那边没藏住，会不会惊蛇？”
“这事啊……”沈坤说着目光不由有些游离，随后再次往沙发上一靠，闭上眼细细琢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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