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孙晓琼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反正她在两三分钟的时间内，就攻破了陈锐的心理防线，成功完成单杀。
这么短的时间，大概算得上是秒杀了，这么看来即便是陈锐，段位也是和孙晓琼有着差距的。
如果不是依靠监控系统某种意义上的“全知全能”，可以随时打出信息差，孙晓琼怕是早就把他拾掇得服服帖帖了。
“你到底有没有同伙？”两位警官重新问道。
心理防线被攻破的陈锐，已经全然是失去抵抗之力了，他老老实实地说道：“应该是有的，可是我不知道对方是谁。”
“什么叫做应该是有的？”男警官皱着眉头问道。
“我的任务，就只是将监控画面随时上传，然后接受命令罢了，我从来都没见过对方，也不知道对方是谁。”陈锐说道。
果然，就像孙晓琼预料的那样，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个世界上或许存在着天才，能够同时处理上百个监控画面，提取有效信息，可是却绝不会是陈锐这种人。
别的先不说，他长得就不像个天才。
更何况，监控系统只会呈现画面与声音，但就孙晓琼之前的校园之旅，对方甚至于连手机信息都能截取到。
孙晓琼可不相信这个陈锐还是个深藏不露的超级黑客。
再者，就孙晓琼的体验而言，对方的段位并不低，最起码能与她分庭抗礼，然而相比较起来，陈锐也就和臭鱼烂虾没什么区别。
孙晓琼之所以可以抓住陈锐，是因为陈锐露出了太多破绽，而躲在幕后的那个人，基本上没有给孙晓琼继续追溯的机会。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破绽，想必选中陈锐成为他的“执行者”，应该就是最大的破绽了。
“你们之间是怎么联系的？”警官又问道。
“在保安室里面，有台座机，每次他都是通过座机，对我下达命令。”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联系方式了吗？”
“没有了，从来都是他主动联系，我即便想要联系，也联系不上。”
“你为什么要帮他？”
“他给我钱，而且……而且还能让我享受到权力得到满足的成就感。”
“权力满足的成就感？”
“我……我没上过高中，初中就辍学了，这里的学生都很优秀，是我以前仰望都仰望不到的……”
陈锐接着说道：“所以掌控他们，能让我感受到很大的乐趣与成就感，两位警官，我知道错了，我那么想肯定是不对的……”
“再说说叶星琪吧，你是否承认，曾经在2017年上半年，胁迫他人，对当时就读于忻州一中的高二学生叶星琪，进行过校园冷暴力？”
“我承认。”
“你为什么要对叶星琪进行校园冷暴力？是你的上线指示你的吗？”
“叶星琪比较特殊，没有人指使我，这都是我自己策划的。”
“哦？那你详细说说。”
“其实我刚开始上初中的时候，学习成绩也不错，最起码考上高中没什么问题，可是后来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两位警官表示有点听不太懂，不过还是点点头，示意陈锐接着说下去。
“那时候我还没有这么胖，长得还算周正，我去追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没有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
“我想方设法地对她好，省下自己的零花钱和伙食费，给她买好吃的，尽可能地满足她的所有要求，我觉得我是有机会的。”
“为了多弄点钱，我甚至逃课去发传单，学习成绩也因此一落千丈。毕业的时候，我又去表白。”
“结果她回复我的是，她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只不过想有个人对她好而已，我连高中都没考上，哪有资格跟她谈恋爱？”
陈锐的语气变得愤怒起来：“太像她了，叶星琪实在是太像她了，我……我根本无法忍耐下去，我想毁了她！”
听到这里，差不多就不用再继续听下去了，孙晓琼暂且摘下耳机，拨弄着头发，对江然说道：“你觉得星琪是那种女孩吗？”
“不会是，星琪就算不想谈恋爱，也会拒绝得很干脆，绝不会那么吊着别人。”
“看来，陈锐的心理映射，应该是有些病态了，那段感情确实对他的打击很大。”
江然轻蔑地笑了笑，摇头道：“什么打击不打击，有些人就算被甩一万次，就算再怎么受打击，也不会选择去伤害别人。”
他接着说道：“不幸的童年、悲惨的遭遇、难堪的经历，全都不是犯罪的借口。”
“有人即便生长在地狱里面，也能把自己活成天使的模样。”
“有人纵使在天堂里面长大，也会成为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孙晓琼轻笑道：“你这套理论，在治愈师的领域里面，可是相当不政治正确呢。”
“我当然知道啊。”江然眯起眼睛道，“我只是厌倦了，厌倦再去为罪犯找原因找理由。”
“你信不信，陈锐他现在这么愤怒，可是我觉得，他肯定也偷偷给星琪塞过情书，甚至于直接表白过呢。”孙晓琼说道。
“所以被拒绝之后，便将星琪等同于他之前那段感情的女主角，于是便开始了报复？”江然感叹道，“可真是不错的犯罪动机呢。”
“不过我们的重点，目前应该不再是他和星琪了，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更感兴趣的是，躲在幕后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江然点头道：“是啊，对方基本上没怎么留下像样的线索，就算想要追查，也是无从查起。”
“你觉得警方的调查会有效果吗？”孙晓琼问道。
江然说道：“以对方行事的严密程度来看，应该不会有结果。我们可以让菲菲反向溯源，追查录像上传的ip地址，不过也并不乐观。”
“我更想知道的是，对方为什么想方设法，要控制这样一所学校？”孙晓琼蹙眉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学生是最不能带来收益的，如果去控制公司，甚至控制某个住宅区，都能得到可观的收益，可对方却没有这么做。”
江然心领神会：“除非……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收益。”
他意识到了什么，忽地睁大眼睛，正好与孙晓琼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你……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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