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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示明还没说话，女警察就已经先一步开口。
“真是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她饱含歉意地说。
望着被打烂的西瓜，齐示明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到底该如何开口。
他从来都是一个小气的人，尤其不该自己付出的地方，他绝对不会浪费自己的一丝一毫去进行补救。
眼下的情况，说得上很糟，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难以启齿。
附近那些一直等着这边演戏的看戏者们还在舔着嘴唇呢。
齐示明咬着嘴唇，声音低得像只蚊子，“那个，道歉就不用了，可是这些西瓜我希望能得到应有的赔偿。”
话从嘴里吐出来的那一刻，他也无法理解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捏得紧紧的。
女警察先是一愣，很快姣好的脸上出现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啊啊，对，这事故主要原因在我，自然是我来赔偿。”她笑着说，语气里没有一丝鄙夷，这倒令齐示明涨红了脸。
在一些男子的嬉笑下，齐示明跟在女警察的身后径直来到了付款区。
十几台类似银行取款机形状的扫描仪正在检查每一个路过的路人，滴滴的响声从未间断地响着。
两人打坏了商品，自然需要人工来进行核算，超市的管理员早已经等在结算区很久。
管理员是个中年妇女，虚胖的身体上裹着一件粉红色的棉袄，外面象征性的披着便利店的碧绿色围裙。
“您好，两位，赔偿请来这边。”女人客气地朝着两人打招呼。
女警察快他一步迈入几平米大的结算区。
或许是第一次来到学园都市，她似乎并不清楚付款流程，她直接从下身口袋里拿出了钱包，口袋有点小，拿出来的时候有点慌张，夹在里面的名片也掉了出来。
她弯腰捡起名片，最后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了管理员女人。
女人摆手冲她笑了笑，“抱歉，女士，我们这里规定不允许收现金。”
“欸？怎么会。”
“真的很抱歉，我看女士你是刚刚来我们学园都市这边，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这里任何商店可都是没有现金支付的功能的哟。”管理员说完又笑了笑，显然她也是第一次看见现金流的女警察。
“那怎么办，我身上除了现金，没有带信用卡之类的呢。”
女管理员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齐示明，那眼神看的他嘴角直抽。
“你身后的那位同学应该是学校里的人，我想可以先让你身后那位小哥付款，你再付给他现金。”
女管理员的提议很中肯，女警察很快回过头来看着齐示明。
本来就感到周围那刺眼的眼神，现在他更是被扎的千疮百孔。
“好吧，”他无奈的回答，
掏出了学生卡。在女警察的好奇注视下走到了结算区。
随着一声滴音响起，齐示明肉痛的看着卡上显示的九块零五毛余额，眉毛翘得老高。
“谢谢。”女警察欠身说道。
付完款，在女管理员的客气恭送下，齐示明走出了结算区，和女警察一起站在了便利店的自动门出口处。
“真对不起，麻烦你了。”女警察又道歉了，“你看，这里是三百块赔偿费。”
女警察把三张红票递给了齐示明，和票子一起的还有她之前掉下来的那张白色名片。
看着黑体印刷的白色名片上“陈奈奈”三个字，齐示明偏了偏脑袋。
“你叫陈奈奈？”齐示明有些怀疑的问道。他自然不是怀疑名片的真假，而只是想确认下女警察的身份。
“恩。”她点了点头。
“陈超，你——认识吗？”齐示明开始有些明了了。
听到这句话，眼前的女子明显的抖动了肩膀，弯弯的柳眉舒展开来。
“你认识我弟弟？”她笑着说道。
“弟弟，果然吗。”听到女人的回答，他苦笑。
“陈小姐，之前我不是要特意为难你，只是最近真的没什么生活费了。”他咬牙补充说道。
陈奈奈摇了摇头，“没事的，本来就是我的错。还有你还是和小超一起叫我陈姐或者奈奈姐吧，陈小姐这个称呼听起来好怪呢。”
齐示明尴尬地点了点头。
既然确认了陈奈奈的身份，他也有必要实施自己的计划了，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与陈超的约定。
“陈姐，你来学校是为了办案对吧。”
被齐示明冷不丁的提问，陈奈奈脑筋一时间没转过弯，之前脸上的那种温柔神态立马布满了寒霜般的严肃。
“示明，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之前两人已经互通姓名，不过听见陈奈奈这么喊他，心理还是有点——开心？他奇怪的想着。可惜自己没有姐姐。
“陈姐你穿着一身警服来到学校，总不能是来玩的吧。”
“额，”陈奈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的确，看来是我神经大条了。”
“是和经管系的方雨有关么？”齐示明打破砂锅问到底。
“怎么？示明你认识？”陈奈奈也来了兴趣，倒不如说她原本就是来调查这件事的。
看到陈奈奈的表现，齐示明不感到奇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这不禁勾起了陈奈奈的好奇。
“示明，有些事情对于警方很重要，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陈姐，我知道的，”齐示明一副心领神会地朝着四周看了看，“陈姐，你看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也是呢。”陈奈奈笑着，“没想到小弟你还是挺谨慎的。”
“那是自然，毕竟和方氏集团这个土豪扯上关系，我可不想哪天被人惦记上了。”
“那你选个地方，我请吃饭，”陈奈奈建议道，“就当作为赔礼了。”
齐示明没有拒绝地点了点头。
“啊呀！”陈奈奈突然叫了一声，“我刚刚来便利店好像是要给小超买点水果来着，你看都给忘了。”
“那我在这等你？”
“不，不，你先去找地方吧，待在这里耽误时间，名片上有我电话，待会找到地方打个电话就行了。”
齐示明点着头，“那你怎么付钱啊，学园都市里没有现金一说的。要不我还是跟着你吧。”
“好像是这样。”
“恩，我先去附近银行充钱，我这手上拿着东西也不好再进超市就在外面等你，你要是买好东西就知会一声，我来这付款就好了。”
“那多不好意思。”陈奈奈红着脸说。
“别，好歹我也是陈超兄弟，这么点小事不算啥。”
“那行，那我先去挑东西了，待会打电话给你。”
“好的。”
……
目送着陈奈奈的离开，齐示明转身准备走出便利店。
他叹着气，失神地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急速跑过来的六个大汉。
自动门开了，但不是自己开的，而是被一名男子直接用霰弹枪打爆的。
巨大的轰鸣声宛如炸雷般瞬间震懵了便利店里所有的人。
自动门的钢化玻璃四处飞溅，带着一丝血迹飞出了十几米远掉在地上发出哔哩哔哩的响声。
毫无疑问，这些血都是齐示明的，他本来就站在自动门附近，枪声响起的时候他完全属于散射子弹的范围之类，一颗流弹直接贯穿了他的右大腿，撕开了两厘米长的豁口。
这一枪打在了经脉上，血液正在急速的流出，以至于齐示明都还没感受到疼痛就瘫在了地面上。
男子随手捡起半坐在地面上的齐示明，宛如丢垃圾般将他直接扔到了十几米远的人堆里。
一些想跑的学生无一被子弹射穿了脑袋趴在门前。脑浆和红白不明物流淌了一地，这也便是没人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看着人群，彪悍男子满意地咧开黑牙笑了笑，
拿着霰弹枪的彪悍中年男子身后，刀疤男将手中的录像机举了起来，
“老大，直播已经准备就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