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起来,这是和你想象中一样的城市,其实呢?
七月,焦躁的早晨,29路公交车准时停靠在了科技馆站,一群满头白发的老年人裹挟着一个背着吉他的少年,一阵嘀嘀声中响亮的一声“嘀,学生卡。”
“请刚上车的乘客往里走……”
前排的上班族自觉让出座位,老人们缓慢的坐到座位上目光呆滞。少年穿过人群站到车的后门,将肩上的吉他向上扯了扯,固定好站姿,他拿出手机,打开企鹅。继续在昨晚的晚安后敲,
我也来徽城了,什么时候见个面吧。
少年刚放下手机,叮咚一个提示音。
聊天界面,熟悉的自动回复,
在上班,晚上九点后在线。
车子开始发动,车内年轻人刷手机的刷手机,听音乐的听音乐。两个坐在后排的补习班女学生开始叽叽咕咕说着测试成绩。她们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前排几个老人大声的寒暄声中,谁都知道,这几个老人互相之间根本就不认识,聊天的语气倒像是认识好几百年一样。
站在背吉他少年对面的是两个姑娘,看样子也是刚上班不久,其中一个手里还抓着面包,另一个高挑一点的眼神还是刚睡醒的游离状。
“要迟到了吧?”
高挑的姑娘拿着手机一划,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绝望。
拿面包的个子小巧的姑娘面无表情,“没事。”
“市医院到了……”
老人们争先恐后的下车,高挑的姑娘又划了一下手机,8:55AM。
“完了。”
小个子姑娘还是那两个字,“没事”。
这一站下了不少人,就上来一个20来岁的姑娘,很漂亮,坐到了司机背后的座位。
司机没回头,墨镜下的双眸意味深长的瞥了瞥那姑娘,手并没有停下,继续发动车子开往下一站。
“下一站,中央公园……”
一个红绿灯等了将近5分钟,车上的气氛变得急躁。
高个子姑娘跺了好几次脚,她身边的小巧的姑娘把面包塞进包里望着窗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终于前面的车龙开始动起来,司机像是完完全全对大家焦躁的心情感同身受一般,一个蛮横的大摆,就把弯给转了,吓得两个补习班的女学生一阵惊呼。只有小个子的姑娘一个坏笑浮上嘴角,“nice。”
车继续在中央公园的边缘行驶,不一会儿市图书馆在一片翠绿掩映中进入人们的视野,过了图书馆后要经过护城河上的一座桥,阳光洒在蜿蜒的河面,不真实感浮泛上每个人的心头。
就在这一瞬,车猛然被刹在了路边,司机墨镜一甩,跳出门外,一头扎向桥下。
坐在司机身后的漂亮姑娘也跟着奔出车外,惊恐的喊,“无端!”
乘客像炸开了锅,纷纷挤下车扒在桥边往桥下张望。
河中扑腾的两个人上了岸,其中一个是黑发及腰浑身湿透的女司机,另一个是被拖上来的年轻男子,此刻男子已经昏迷不醒面色苍白。
司机迅速给男子做急救,按了几个来回没反应,只见她着急的望向人群,喊,
“王小冲。”
没错就一声,没要第二声,在车子最后一排的男人,一把掀掉盖住脸的杂志,冲到堤坝上,与满身湿透的女司机四目相对。
“混蛋,我是喊你来看戏的吗?救人!”
“救?救人?”王小冲吓得向后退了两步,人字拖都差点吓掉了。
“人工呼吸,快点。”
“我?!”
看着眼前的男人,王小冲怂了,心想;尼玛,这是个男的啊,劳资可是纯爷们,不过,这人民群众可都在看着呢,劳资要是不去,这货要是死了怎么办?路无端这个活阎王不弄死我啊,就算不弄死我,我再道一千次歉也白瞎。
“快点。”路无端,语气冰冷。
王小冲眼一闭,扑上去就几口大气,折腾了几下,男子终于咳了几口水,醒了见周围围一圈陌生人,脸色更青了,不知道是尴尬的还是被王小冲那恶魔般的眼神吓得。
“好了大家回车上吧,耽误大家时间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这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吵嚷着上了公交,此时那一高一矮两女生和那个背吉他的少年都已经不在人群中,路无端有些在意,低头看了眼放在方向盘旁边的手机,企鹅在闪个不停。
路无端对那个漂亮的姑娘使了眼色,那姑娘随即下车站在桥边喊了一声王小冲。
等王小冲望过去的时候,隔着很远的距离,他看见路无端戴上墨镜发动车子离开了桥面。
漂亮的姑娘轻盈的跑到王小冲面前,微笑着说。
“学长,好久不见。”
“小齐云?并没有多久吧……哎哟,我去,你干什么?手拿开,我揍你信不信,你个想死没死成的傻逼。”
“亡……魂?”男人还是紧紧拽着王小冲的衣角,弱弱的问。
齐云见状,弯腰凝视着可怜巴巴的男人,“这位小哥,还有一半在阎王那边吧?看见人喊什么魂。”
听到“亡魂”两个字,王小冲头皮一阵麻,脸色不比身后的男人好到哪儿去。
“齐云,你先走。”王小冲赶紧支开齐云,待她走远了,他赶紧问那没死成的。
“你是谁?”
这个时候的王小冲有些警觉,拽回男人握住的衣角与其站开了些距离。
“我是……”
“这货……”
王小冲本想说男人脑子进水了,反应特喵慢,但是突然一个激灵,他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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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017年5月开始构思,此作品源于中学时代的一个梦想,年轻的时候写下的东西是值得纪念的,仅以此文纪念所有默默无闻的作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