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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鲜血让李贺瞬间回过神来，手一抖，差点要松开长枪。
“怎么会……”
他并不想杀人啊！
他手足无措地慌张喊着，“喂，林飞扬……”
林飞扬嘴角流血，不甘地看着自己的胸口，手中大辟刀无力地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我输了？”林飞扬艰难地抬眼，缓缓摇头。
但是膝盖早就支撑不住，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小心！”
为了不加深伤口，李贺在他跪下的时候连忙收枪，这样一来，虽然没撕扯伤口，却让鲜血喷涌而出。
大量的出血让林飞扬机体缺氧，终于眼皮一沉，完全扑倒在地。
李贺吓了一跳，连忙退几步。
“喂，你起来啊！别吓我！”
“我知道是装的，套路太老了，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我数三声啊，你如果再不起来，我就给你补一枪了！”
李贺胡乱说了一通，林飞扬却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几乎和冰块一个颜色了。
李贺终于乱了阵脚，慌张地问郝帅，“他真的，死了？”
郝帅皱眉点点头，“估计是。”
李贺大脑当机了几秒，口里喃喃自语，“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不断重复的问句，像是希望有个人来否定，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作为九年义务教育过来的普通青年，他早就习惯了杀人犯法这类的社会法则。此刻，一股罪恶感充盈他的全身，像蚂蚁一样顺着脊梁骨爬上脑海，啃噬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鬼厄，枪杆上红光亮得渗人，甚至还隐隐有一股狂躁嗜血的欲望。
李贺已经明白一切都是它搞的鬼。刚才战斗中，在最后的关头，它竟然影响了自己。
“这枪果然有毒啊！”
李贺猛得丢掉鬼厄，漆黑的长枪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枪杆上的暗纹缓缓熄灭，就像一把平平无实的长枪。
“冷静冷静。”
他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断地喊自己冷静冷静，一眼都不敢看面前的尸体。
郝帅倒是平静，他以为李贺害怕被抓坐牢，便宽慰他，“你不要担心，这是在大海上，又地处隐秘，不会有人会发现的。而且我们异人战斗总是难免死人，所以就算少了人大家也不会报警。”
“不是，我不是怕这个。”
“那为什么？反正他作恶多端，还差点害死了郝大，死就死了，就当替天行道了。”
李贺觉得脑中乱成一团，像是有根大棒在搅动脑浆，“也许你说的对……”
他知道异人打打杀杀习惯了，但放在自己身上，怎么也接受不了。可能他骨子里就没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浪漫，全是杀人偿命罪孽深重……
郝帅想劝慰一番，但时间紧迫，不得不提醒，“以后再想吧，时间不多了，潮水快堵住动口了。”
“嗯。”李贺只能点了点头，开导自己事已至此别无办法了。但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林飞扬的眼皮抖动，虽然极细极微，但也能看清楚。
“林飞扬还活着！”他猛然瞪大眼睛，惊喜大叫。
蹲下来查看林飞扬的状态，像电视剧一样用手指探了探他的呼吸，鼻翼口微微有热气吹出。
他果然还活着！
只是气息很弱……
李贺大喜过望，毫不犹豫地用公主抱把他抱起来。说起来真是奇妙，几分钟前这个家伙想要自己的命，现在对方性命落在自己身上，他却要救对方。
挺傻的。
不过换做其他人，也很难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送了性命吧。一切恩怨等安全之后再说。
郝帅皱眉，“救出去也没用，我老弟不在，没有他的补救，这么重的伤怎么会好？”
“能不能活着看他的造化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失血而死。”李贺抱着林飞扬，看了眼地上的鬼厄，“这把枪我用不了，你拿走吧。”
虽然舍不得，但他绝不会能被一把枪影响。或许，现在的自己，还降不住鬼厄的厄运。
两人快步冲出洞穴，洞门口全是画中天的异人部下，凑在一起与白泽周旋。
他们看见李贺抱着自己的堂主，而堂主晕过去了一样，胸口都是血。一时间茫然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办好！
李贺立马掌握主动权，大声喝道，“都给我闪开！”
“你们堂主在这里，不想他死的尽管来拦我！”
异人部下都懵在原地，既想战斗一场，又不敢贸然出手，一个个握着武器进进退退不知怎么办。
“让开！”
PS：一百章了，15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