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降临与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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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街道上空寂无人,只有夜风和自行车轮胎滚动的“沙沙“声交织为伴。夏季的夜晚温暖而潮湿,看不见的水汽如丝般牵动夜归人的心扉。时间几近零点,陵轩正骑着自行车往自己的出租屋赶去。

陵轩是一名生物系的大学生,他所在的大学只是一所普通大学,看上去他也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一只无形的手操纵了他们这一类人的生活——何时上课、何时睡觉、何时恋爱、何时归去。

陵轩并不喜欢他的名字,“陵山之高阁兮,而望庭之文轩“。这种名字和他的目前状况相比,只会显得是讽刺罢了。

在他们学校,有时实验器材是要排队使用的。而今天,陵轩做完实验后便已是深夜,陵轩已经见怪不怪,他并不觉得生活有多么辛苦。相反,他呼吸着夜间的空气,觉得意外地有一种清新提神的感觉,夜风与四周微弱而细碎的声响交杂在一起,似乎是一种很微妙的氛围。

陵轩忽然想到了雨后,也是这种怡人的感觉。

陵轩的理性告诉他自己,深夜的清新是因为没有了白天的汽车尾气再加上深夜稍高的二氧化碳浓度与较重的水汽,而雨后则是因为臭氧的合成。但这并不影响陵轩享受这一切。这就好像看着一副油画,明明知道只是油彩在纸上的混合物,却并不妨碍多少人沉醉其中。

陵轩抬起头,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格外动人。

今晚的夜色实在是可爱。

月亮看起来干净而清亮,它的光芒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纯粹而神秘,安静而令人沉醉。

而他自己就在这样的世界里、街道上缓缓骑行,他知道这样的时刻弥足珍贵。陵轩的全身都是一种放松的状态,肌肉懒洋洋的,甚至连眼睛也不必注视着路面。他觉得自己仿佛在沐浴日光浴,他觉得自己就要飘起来了。

骑过市中心的广场时,陵轩眼角的余光才看见了那原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在广场的正中间,原本空荡荡的空间已经被一座黑色的建筑所占据。说它是建筑其实并不合适,陵轩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它在某种意义上更像是昆虫的卵,昆虫肢体般的纹路布满了建筑表面,黑色的似乎磨砂过的表面在月光下显得神秘而诡异,以一种屹立的姿态“站”在广场中央。

它并不像甲虫的甲壳那样反光而显得油亮又另人生厌,表面质感更像是一只紫砂壶。它高约十米,而这只是陵轩站在远处目测的结果,如果他走近就会发现可能有十五米高。

陵轩并没有被恐惧和惊慌所支配,事实上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有点多余的。经历了几秒钟的惊讶,陵轩便立刻开始思考。

陵轩的心理素质很强。

心理素质强并不意味着他不会疑惑与恐慌,而是他在疑惑与恐慌的同时,仍然把行动放在第一位,不让这些负面情绪影响自己的行动与判断。这便是心理素质强的体现。陵轩并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具备了一个智者的基本素养。

“过去查看还是直接走人?或者打电话报警?”

很快,陵轩就否认掉了报警这个选项。

从近的角度来看,这不仅对他几乎没有任何好处,还会打乱他的生活。陵轩可不想刚被一群警察询问完情况,而后在学校里还被老师和同学问东问西的。

而从远的角度看,以这一事件的离奇性,上新闻是必然的事情,而发现这一事件的他也会成为焦点。倘若这一建筑是外星人或者某些神秘组织的所有物,那么成为焦点的他是否会被灭口也就不得而知了。

陵轩决定过去查看,他把车停在街边。如果遇到特殊的情况,那么自行车倒还不如用脚跑来的灵活。他从口袋中掏出表,带有夜光的指针直直指向十一点三十分,秒针一下一下走着。

夜很静,陵轩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还有脚步声。

陵轩缓慢地靠近黑色建筑。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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