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你保证，如果你不伤害主人，我也是可以不对你动手的。”艺枝直视着卫宫天的眼睛说道。
卫宫天摇摇头：“很显然这是不可能，今天从这里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
“为什么！”艺枝有些生气地问道。
“D大区准备对人类最高联合会开战。”卫宫天说。
艺枝咬着鲜红的嘴唇反击道：“那是白崇泽的谎言！我会亲手杀了他的！”
卫宫天看着那个小怪兽一样倔强的艺枝：“这是你主人设下的谎言，被骗的人有你，还有我。”
“什么？”艺枝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的一对眉毛似乎是要挤在一起，一双大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除了不解还有失望。她的眼圈红了起来，她转身望着白晞问道：“主人，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并不重要。”白晞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她白色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拔出细剑指着卫宫天说，“现在我给你的命令是杀掉他，不允许有丝毫的疑问。”
“我……我……我……不想这么做。”白晞死死地咬着嘴唇，从唇齿间挤出这么一点小小的声音，她攥紧小拳头，低头面对着白晞。
“这是命令。”白晞说。
吧嗒……吧嗒……
豆大的泪珠滴在地面上，空气中的风雪在这一刻消散掉，整片夜空由阴转晴，紫蓝色的银河高悬在天穹之上。
“我……”艺枝伸手擦掉眼泪，“我不想这么做。主人不是一直都是说D大区不会有战争吗？主人不一直都热爱着和平吗？主人和艺枝说，等到主人有了孩子就让出女王的位子和艺枝去环游世界吗？主人不是说……说永远都不会让艺枝伤心吗？为什么！为什么！”
白晞的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因为那都是骗你的。你只是个书灵罢了，哪里会知道我们人类的事情。”
“都是骗我的……”
“都是骗我的吗……”
“主人……一直在骗我吗。”
艺枝一边低语着，一边苦笑着扬起脸。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将她那张可爱的笑脸映衬的有几分凄美，她对着白晞用很温柔的声音说：“主人为什么要欺骗艺枝呢？艺枝一直都是很爱主人的。”
“因为你真的很笨，天天脑子里都想着和平之类的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要说老爹当年真是烦，把你塞给了我。”白晞无所谓道。
“你给我住嘴！”卫宫天不知何时已经冲刺到白晞的面前，一记重拳对着白晞的小腹就砸了下去。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卫宫天的拳头砸在了冰墙之上激起一大片冰屑，冰碴扎破他的皮肤，他的整个拳头一片血肉模糊。
“不许伤害主人！”艺枝对着卫宫天怒喝道。
卫宫天捂着受伤的拳头，暴怒的狮子一样瞪着白晞：“我要你收回你刚才说的话！你为什么要欺骗你的书灵。”
“哦？你什么时候有资格教训起我了？”白晞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在你面前可能我这个没地位的平民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书灵并不是什么物件，她们是有心灵的！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不要以为自己是贤者就能够高高在上，没有书灵你连个屁都不是。”
连个屁都不是，这一点都没错。除了卫宫天这种极为特殊的存在，绝大多数的贤者都要依靠着书灵进行战斗，没了书灵的贤者和普通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卫宫天野狼一样对着白晞露出穷凶极恶的獠牙，而白晞则是环抱起双手看动物一样看着卫宫天。
“杀了他。”白晞说。
“主人，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我想吃大厨师烤的曲奇饼干了。”艺枝一边抹掉眼泪，一边努力挤出笑容对白晞说。
“你还有一次机会。”
白晞说。
“主人，我们去旅行好不好，泡你最喜欢的温泉，吃你最喜欢的吃苹果糖。”
虽然已经是极力忍耐着，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艺枝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对着白晞摇着尾巴。
卫宫天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拔出武士刀向着白晞冲刺而去，卷起一路烟尘。
“不准伤害主人！”
冰墙大锤一样拍向卫宫天，躲闪不及的卫宫天被冰墙撞击出去，落在地上，吐出几口鲜血。
白晞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在地面上。滴在地面上的鲜血如有灵性的小蛇一样窜出，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圆环，圆环中又形成了一个六芒星的符阵，而艺枝正处在符阵的中央。
卫宫天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支撑起身体，他用喉咙里最后的身影嘶吼到：“住手！！”
跪坐在六芒星中央的艺枝扬起脸看着白晞，血红的锁链如从地狱里深处的触手一样紧紧地束缚住她的四肢，将她捆成一个蚕的形状。她的肌肤、躯体化作金色的流光飘离的身体，她的整个轮廓正在一点点虚化……
眼泪沿着她残破的脸颊滚下，她扬起嘴角，一双动人的眼睛眯在一起：“主人，艺枝爱你……”
声音消散，漫天的金色流光也消散而去。一本装帧精美的书落在了地上。
从此刻起，艺枝不再是白晞的书灵。那份所有关于美好的记忆，在此刻被打得连渣都不剩。
“白晞！”卫宫天用刀支撑着身体站起身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晞并没有回答卫宫天，她只是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本装帧更为古朴的书灵。她将自己的血液抹在书的封面上，刻印上她的名字。
言灵：“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如冲破了堤坝的洪水般宏大的贤者之力倾泻而出，天空中升起一颗红色，一颗蓝色的璀璨明星。在白晞的身边，两个小萝莉从金色的光华中走出。其中的一个身穿冰蓝色的短裙，冰雕一样的白嫩小腿透着一丝稚气的美，毫无表情的面颊有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美。而另一位小萝莉则是身穿金红色的盔甲，燃烧着火焰的披风在风中展开。
“双书灵……”
卫宫天端起武士刀：“白晞，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不听话的书灵就让她消失掉好了，还有我得提醒你一句，该后悔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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