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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皇后大街脏乱老旧的小巷之中，一些年迈多病，身上遍布着老年癍，以及深深的，像是快要耷拉到了地上的干瘪褶皱的皮肤的老人们，他们抬起了浑浊的眼睛。
他们看着走过他们身前的，一个只有着三十左右岁的，不算高，穿着一身集齐普通的土绿裤子和格子衬衫和牛皮背心，戴着一顶卡其色的牛仔帽子，是一个已经很少有人会这么穿的牛仔打扮。
他们只能从那人的帽檐底下露出来的半张脸看出，他是个亚裔的血统。
而这个人，走在这两排巷子之中，全都是躺在床上等死的，或者是瘫坐在街上等死的老人之中，而后他走到了尽头，最不起眼，也是最脏乱破旧的一间房前。
他伸出自己的手，而后敲了敲这间房子已经锈的已经软渣了的门。
一敲门，门上的铁锈渣便簌簌落了下来，似乎像是很久没有人拜访，也很久都没有人开门的模样。
这时候旁边的房前坐着的一个长了一脸棕色肉瘤的矮胖老人，道：“年轻人，不要敲门了，这里头的人，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出门了，我们怀疑他已经死了。”
那中年人皱了皱眉头，道：“你们没有打电话给警察局吗？”
那长满了肉瘤的老人哈哈笑了，道：“警察局？打过，但是他们一听是红皇后大街，就挂了电话，这些警察，不会在乎我们这种快要死的，和已经死了的人的，他们还嫌麻烦。”
说着，这旁边有几个零零散散坐在外面躺椅上的老人，闻言，也是笑了笑，但是那笑里头，却像是有什么已然腐朽烂透，他们像是还活着的尸体，连笑都没有笑意。
但是也没有愤愤不平和悲凉，他们的情绪太多，糅合到了一起，便就成了他们苍老浑浊的眼中最深的东西。
那个中年人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他应该没死。如果他死了的话，照顾他的护工会打电话给我的。”而后回头看向了这扇门，他看着那扭动把手和锁，然后伸出手，使劲扭了两下，而后用劲儿晃了晃。
这个老旧的门晃了两下之后，便吱呀一声，让他给生拽了开。
他一开开门，就闻到了里面随着这门开了之后，铺面而来的臭味。
那是一种什么东西在潮湿的环境下捂得已然发了臭的味道，那个味道他最熟悉清楚不过，那是人死之后许久散发出来的浓烈的恶臭，不仅仅使人闻之作呕，还辣眼睛。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声，他的眉头皱了皱，而后顶着这浓厚的恶臭，走进了这个房子之中。
他按了一下门口墙上的老旧开关，那房间里昏暗的灯便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而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幕，却并不是那个他想要找的那个一个月也没有人发现的人。
确实有人死去，那具尸体以一种十分奇怪的角度躺在那间狭小的房间之中的地上，已经死去多时，腐烂到了骨头都露脱了出来，眼球都已经烂的都肿大，似乎像是一包脓水，牙齿都已经烂露了出来。
已经全然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只能看出来那个人穿着一件长裙，就连那长裙本来的颜色，也都被腐烂的尸体给染的面目全非，还有那人的金色长发，也已经烂脱掉了，散落了一地。
这是一个女人。
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进了那房间之中，而后关了门，他顺着这小小的客厅进到了这个不大的房子之中唯一的一间房间里头，一推开门，便就闻到了一股被褥发霉的气味。
他皱了皱眉头，也把那间房的灯给打了开。
开了灯之后，只见那房间里的床上，仰面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但是那人干瘪的胸膛之上，却依旧有微弱的呼吸声。
他活着。
如果邻居们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有一个月没有出门了。
而他在那个小破房间里呆了一个月，在没有出去的情况之下，也没有死。
他拧着眉头唤道：“亚力。”
那床上躺着的人，听到这声呼唤的时候，他的身子这才微弱的动了动。
那人虽然动了动，但是却仍旧十分吃力。
他甚至不能够坐起来。
但是他张了张嘴，对面前站着的那个三十多的中年人道：“艾伦，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