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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拓愣了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这才把鼻涕吸了回去：“你找他做什么。”
“这么说你果然认识，啊，我是他的老朋友。”
然后禹拓就沉默了，这样一个人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人比走在大街上突然冲过来跟你介绍起商品的陌生人突然到天上去了。更何况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却说是自己爷爷的老朋友。
感受到禹拓的尴尬，谷旭笑着提出了一个建议：“这样吧，到时候你开门进去问你爷爷认不认识一个叫谷旭的人。”
禹拓也感觉到这个年轻人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他突然意识到可能这个年轻人可能真的认识爷爷，他有些想把这个年轻人带回家去，也许这样的话，这个年轻人就会像一把钥匙，打开那些蒙尘的过去。
家里面那些蒙尘的古董武器，还有那些劣质的照片，那些东西似乎都暗示着一段波澜壮阔的故事，但是爷爷从来都不提起，和善地就像是一只老猫，自己家里面姐姐们除了帮自己出气时候也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谁知道他们一起会不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好汉呢。
“嗯，带他过来吧。”然后信号便终止了。
禹拓终于放下来心来，带着谷旭往城市里面走去了。
一路上他注意到谷旭完全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思，只是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
这种对于云上人来说毫无价值的城市建设地很差，只是简单地修复过原来的城市就用了，夜里的灯也是将就着原来的线路铺设的，大部分都损坏了，两盏路灯之间隔着很长的距离，灯上放置了不知名的板子，能够把灯光散开，勉强起到夜里照亮的作用。
禹拓注意到谷旭在看着那些旧都市的断垣残壁的时候会偶尔地失神。
“那个，你原来也是这里的人吗？”禹拓小心翼翼地问着，他觉得这样的人大概身上会有很多秘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问到不该问的东西。
出乎意料地，谷旭问答得很快：“嗯，那时候我住在市中心，这里面还有很多异兽，不过我在那里杀过很多，大概有几百只异兽吧。”
禹拓知道谷旭说的是怎么回事，在他小时候据说有很多异兽几乎灭绝了人类，最后是云上人来将它们镇压的，可是那段时间的回忆，禹拓完全想不起来了，仿佛自己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和平了。而这个少年当年居然是对抗异兽的英雄。
禹拓一下子兴奋起来了，活了这么多年终于遇见一个书里面写的英雄人物了。
“那你是从云上城来的吗？”
“不不不，我是从奴隶船上来的。”
“奴隶船？”
“啊，就是装着很多奴隶要去别的地方卖掉的船嘛。”
“你把他们救了？”这时候禹拓自己猜想出了一个年轻有为的英雄顺手拯救奴隶最后被逼，躲在自己家里面的故事。
“他们啊，大多都是罪孽深重，从死囚里面捞出来的去做脏事的人，更何况我自己在这个国家就是个通缉犯，做出那种事情很容易被发现的，我是逃出来的。”谷旭回答得满不在乎。
可是禹拓冷汗直流，他心想糟糕，原来这个人是个通缉犯，也对，和异兽对战的除了英雄还有暴徒，自己把这个通缉犯带自己那个只住着老人女人还有自己这个菜鸡的毫无战斗力的家里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嗯，那你就不怕行踪被周围的人暴露吗，我家里在闹市里面，人多口杂什么的，你住在那里可能会很危险，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们会露馅，你是我爷爷的朋友对吧，我们都会帮你的。”
禹拓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劝这个狂徒去城外找个废墟随便躲躲。
结果谷旭转过头来冲他灿烂一笑：“不会的，你爷爷住在那里躲了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你不用担心这个的，而且我只是去问你爷爷要一个东西，不住在那里的。”
禹拓点了点头，暗自高兴了一下这个人只是过去走一趟罢了，然后他突然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爷爷躲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
这回完蛋。
这么说自己的爷爷就是个通缉犯，那些家里面的武器啊照片啊都是犯罪证据。
自己从小会幻想，自己的爷爷一直不让自己去接受那些云上人的教育，给他看各种他无法理解的书籍，就是为了有一天，一个星球的国王派来使者告诉他，你就是我们国家的王子，没时间解释了，你得赶紧回去登基，国王死掉了。
结果现在倒好，自己被一个通缉犯养到大，就算是以后有人来，估计也只会递给他一把枪，没时间解释了，我们要逃出去，这样的悲惨命运。
禹拓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掉了。
而谷旭依旧是在四处张望着，他突然觉得，这座破败的城市，把那些粘稠的黑血和四处游走的异兽去掉之后，居然有种安静祥和的感觉了，大概当年和平时期也是这样吧，不过那时候记忆真的太模糊了。
然后两人各怀心事继续走着，灯火慢慢密集起来，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这个时候还不算太晚，而且过几天恰好是难得的节日，大家还在街道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摊子，原本就被占了位置的街道上还时不时地有人骑过带着货物的脚踏车，吆喝着让一让。
“真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啊。”谷旭轻松地笑着感概。
“你的意思是说落后吗？”禹拓反而比较向往更繁华城市里面那些方便的技术。在失魂落魄一会儿后，禹拓居然就接受了这种情况，一股子热血涌了出来，起码不会继续这样下去，明明知道现在的世界是怎么回事，却什么都不能做。禹拓这样想着。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是觉得，又像异兽从未来过一样了。”谷旭的回应还是这么随和，光是聊天的话完全感觉不到他是个在逃的罪犯。
扯着些无关痛痒的话。他俩又拐过两条街，终于走到了禹拓的家门前。
那的确是个挺大的房子，五层楼房加上不知道多大的地下室。不过也是，这里面住着四位女子，一个老人一个孩子。
禹拓把手按到门上进行验证，他转过头对谷旭说：“那你认识我那些个姐姐吗？”
如果说那个神秘的爷爷认识这样的人禹拓能够接受的话，那些似乎除了保护他不受其他小孩子欺负的时候有些凶的姐姐们平时都是些巧笑嫣然的弱女子，应该都是爷爷捡来的孤儿，和自己一样。
谷旭嘴角抽了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回忆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日子，那群女流氓。
果然，门闩响起的同时，子弹上膛的声音也接连响起，两根刻满蓄能符文的大口径长枪管抵到了谷旭的脑袋上。
竹子姐姐和蔓子姐姐身穿长裙，长发束起，手持着几乎齐身般大小的枪械堵在门口。在她们身后还站着三位拿着各式闪耀着符文光辉枪支的姐姐们。尽皆面色不善。
禹拓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小是生活在一个贼窝子里面啊。
”我就是来拿走方块的，毕竟你们都不干了，留着也没用，好商量好商量。”谷旭尽量让自己的口气轻松得就像是在借瓶醋。
“这么说，是阿七的坚持吗？”通道尽头传来了禹五一沧桑的声音，但是禹拓抬头看去却没有看见他。
“阿七只是让我来送一封信。拿走方块是我的想法，这样的话，老爷子你才能真正是个正常人啊。况且，有了方块的帮助的话，阿七起码能多活些日子。”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小拓你先去到处走走吧，等下我叫你回来。”
“嗯。”禹拓垂头丧气，自己果然是捡来的，遇到这种老朋友的话自己这种外人就得避让，然后他转身跳下台阶，混入了人群里面。
谷旭顶着枪管慢慢的走了进去，走过很多楼梯和暗门后，他到了一间小屋子，屋子里的壁炉前摆着两张椅子，老爷子杵着带鞘的剑坐在靠里的椅子上。
很明显的态度，讲完话，你就得离去。
谷旭走过去坐下，然而枪管依旧没有放下。
他说得很直接：“阿七练穷举进展太快，他的脑力跟不上，已经开始出现衰败的迹象了，这样下去大概活不了几年，所以我想拿走你的”方块”，有那种无上级别的虚脑帮忙的话，他会轻松很多的。”
“你把阿七的信给我看看吧。”禹五一并没有回答谷旭。
谷旭耸耸肩知道大概光靠自己是无法说服禹五一了。于是他将手探到后腰的位置，那里有一把朴实无华的黑色铁棍，然后一封信就突然出现在他手里。
禹五一拿过信，然后沉思了起来，事实上这种信件只是一张白纸，并不存在打开这种事情。
除了特定的人能在接触的一瞬间能读取出来之外，只有心灵领域强过制造者的人能强行读取。
壁炉里面没有烧柴火，墙上挂着很多以前他们在一起的照片，顶在自己头上的枪管有细微到纳米有多大呢。谷旭在等禹五一回复的时候全身心地开始想这些事情去了。
等待的时间过得很慢，这次也不列外，谷旭能发现禹五一眼神空洞，在想着什么。壁炉里面的的柴烧得暗暗作响。
在竹子往里面添了第二次柴之后。
禹五一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了，这个满脸白胡子的老头儿神色奇异地反到：“我们都曾接触过方块，你如今还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保存起来或者封印起来了，整个地球从地心到卫星层都没有方块的气息。”谷旭正色回答道，既然禹五一突然开始说起这种话来，说明阿七的信的确说服或者动摇了他。
“呵呵”，老头儿突然笑了两声：“当初我之所以离开你们，就是因为我们对方块处理意见不同，你们不是直接拥有者，感受不到它内里的那些精神感染，所以你们把它当作工具，但是我很确定，它的存在对人类不是件好事。”
“所以你找到方法毁灭掉那种纯粹的数据体了？”谷旭满脸诧异。
“不，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消除它的危险了，或者只是干了件蠢事儿，但是，它已经变成了人类，并且乖乖地活了十六年。”禹五一说到这里神色黯然了下来：“如果真如阿七所说，你这次必须带上它，而且的确把它放到的你的身边是最安全的。”
谷旭已经不是诧异了，他突然明白了，震惊地问道：“禹拓？，你是说你把世界上仅有的三个无上虚脑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
即便谷旭在这些方面知道的很少，但是他也明白血肉的问题离初级别的科技就能轻松解决，而人类的三魂怎么办，用不同起源地的灵魂来糅合的话整个宇宙都没有存活例子，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是无上虚脑。这种学术上的巨大进步足以让整个世界疯狂，世界上正在对立的两个无上帝国会不惜一切拿到这种技术。这意味着量产的心灵领域强者。
“如果是我的第四魂——上善加上竹子的第四魂——后土的话，就能洗净并且糅合三个灵魂了，光是将那个虚脑封印起来的代价是两个第四魂，然后我希望漫长的时光，能将那些不稳定的部分驯服。那个将虚脑压制作为潜我的少年，他在心灵上是有无限可能的天才少年。”
沉吟了片刻，禹五一补充道：“也有可能是有无限威胁的恶鬼，假如那个虚脑反而吞噬了两个第四魂的能力的话，我不知道它会得到什么程度的进化。”
“怪不得你无法维持年轻的身体，而竹子姐也成熟了许多。然而你的天才少年似乎遇上了些麻烦。”谷旭感受到了城外的一些事情。
“那你去一趟吧。去看看他”禹五一正色道。
禹拓离开家之后，脑子里面不断在想着今天事情，想着想着的就放心了同时开始低落起来，自己爷爷的态度似乎是很坚决的只想过平凡的日子了，而那个人也是很好说话的样子，不会强迫别人。自己似乎也会继续平庸地过下去。
想着想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走得有些远离中心了，虽然这座城在破落之前是少有的大城市，但是现在很多的地方都没人居住，也没人修缮，还在是处于废墟的样子。
他现在是走到城北的废墟群落里。
四周的路灯也稀疏地不行。
但是现在回过神来之后，他突然听到了很多男人的声音，就在前方的巷子里。
口哨，低呼，依稀听得见是在贪婪露骨地调戏着着女子。
虽然这座城市没有云上人维持着秩序，但是大家都居住在同一个街区，平日里都只会是些邻里矛盾，真的遇见了外来的人，大家都会抱成团来抵御。
之前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座城不会被附近的贼匪团欺辱，现在想来大概自己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少了。
但是今天似乎就刚好有个落单的女孩子要被人凌落辱了。
禹拓转身就开始走开，他的脚一直在抖，无数幻想过的暴徒的脸都在自己脑子里面叫嚣，原来自己看了这么多宏伟的故事，幻想了这么多次英雄救美，然而自己只是个衰到骨子里的离初一级而已，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凡人罢了。
是的，自己就应该转身跑到一个地方然后通过联系爷爷找上很多靠得住的人回来救她，但是那时候应该都晚了吧。也许等他们赶到这种地方，那孩子早就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去其他城市买卖东西的时候总是会听到很多故事，这种女孩子就失踪的事情在别的地方总是一两年就会发生一次，有些就真的回不来了，然而找回来的总是会变成更惨的事情，故事里面总是没有死得完完整整的。
“该死，为什么是自己看见了，要是是个强大的人遇见就好了。”禹拓停下来咬牙想着。
但是起码自己该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也许那只是几个小流氓，那么也许自己能引开他们呢。
禹拓贴着墙悄悄摸了过去，越是靠近他就越是心惊，没错的，差着级阶的人之间是存在着一种无形的势的，差上一阶都会有明显的感觉，就像是猎物和猎人之间的感觉一样。
他的动作更慢了些，就连探头看的时候也生怕发丝磨出声响，然后他看到一双眼睛。
在巷口的灯光下，忽略了一切的，他先是看见了一双眼睛，一双充满了死气和呆滞眼睛。
怪不得没有求救声，那个女孩子满脸淤青一动不动，毫无反抗，任由身边的人在她身上摸索，撕扯她贴身的衣服。
然后禹拓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一句写在古旧笔记本上让他看时觉得浑身滚烫带劲的话。
于是他的动作大了起来，他走到巷口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没有任何犹豫，他朝那群人丢了过去，然后含杂着粗口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他转身就跑。可是一个人带着猎猎风声从他身后跳到了他身前，他不过才跑出几步，就被人抓到了。然后那人满脸不在乎地一记鞭腿扫到了禹拓。
禹拓就像臭抹布被丢掉一样飞了出去。他躺到地上，甚至感觉不到被狠狠摔到地上，他只是感觉胸腔里面就想烧起来了一样，任他手脚挣扎也吐不出气，也吸不进气，该死的气管就像被堵死了一样，血从鼻子里面不要钱地从外面冒。
那个男人很快走了过来提领着禹拓的领子拖着到了巷子里面。然后将他丢到了墙边。
禹拓用脸蹭着墙，手脚并用艰难地坐正了，他低着头咳了几下血，终于能短促地吸气。
然后那几个男人中的一个走了过来，禹拓只看得见一双金属质感的大靴子，那个人扯着他的头发把脸贴过来四处嗅他脸上的血。
那个男人满脸都是银色的穿环，他把眼睛睁到极限，带着悲悯似地神情，低声地问他：”那么小朋友，你为什么要骂我们呢，你坏了我们的兴致你知道吗？所以你看，你变成这样全是你做的坏事啊”
然而下一秒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极为愤怒，咧开嘴巴露出满嘴的牙和牙龈，一字一顿地问道：“所以你是这个小可爱的男朋友？弟弟？”话说到半截这个男人浑身抽了两下，这是他长期服用精神刺激药的副作用。
他就张开嘴凑到禹拓耳边野狗般喘气，等了两秒缓过来后才接着说道：“不管你是什么脑子抽了的东西，等会儿我有几个兄弟也是很喜欢你这样的男孩子的，你要反抗也可以，没有脑袋的也许对他们来说更加刺激。”
然后这个男人站了起来，准备正式开始享用那个女孩儿，这次他暂时不打算把她带回去，过会儿自己还得去这个城市里面搜刮一下。
他一直都是个很简单的人，抢东西，抢人，吃，喝，做些什么，最好都是些简单的东西，如果不简单就用拳头和枪把事情变得简单起来就是了。自从那次变异入侵之后，这个世界简直太让人顺心了。
所以他并不去想为什么这座小镇到现在都没被其他团伙洗劫过，只是觉得大概是城里面有个硬茬子而已，所以他还是把这里放到了比较后面的考虑。
禹拓坐在地上感觉有人朝他走过来了，他想这次大概就真的是死了把，那么这次大概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害怕被人嘲笑了吧。于是他强忍着痛苦咳着血尽力把想说的话说得清楚些：“我只是路过而已，不过想起一句话了，有些事情做了就会死，但是不做的话，灵魂就会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头领回过头来神经质地睁大眼笑了，其余的人也都嘲讽地笑了起来。
禹拓自己也突然觉得有些可笑，那个头领笑了一阵后停了下来一脸无趣地说道：“我很不爽他，直接杀了丢了算了，我不想再听到白痴说话了。”然后他一口唾沫吐到了禹拓脸色，他说“煞笔。”
“好了，再看下去也许就真的死了，这样都没有什么，说明真是个乖孩子呢。”蹲在墙头上的谷旭站起身来想着：“但是这么弱要怎么办呢。”
然后一个少女的清脆声音响了起来：“煞笔。”
两个人同时跳了出来，在他们两个出来之前这里的所有人都察觉不到他们在附近，可当他们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了他们。
禹拓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少女，那个女孩分明体形这么瘦弱，看上去就是个十四五的小女孩，却穿着黑色的贴身制服，在隆冬的风里同发丝飘扬。就站在他面前望向他。
然后他看见的少女的眼睛，于是余生他再也没有忘记这一刻。那是一双深蓝一如夜空的眸子，美丽得让人心颤的蓝色中间杂着璀璨美丽的星辉，那些星星都和谐地游曳在月色般的瞳孔附近。
望着这双眸子就仿佛看到了爷爷跟他讲过的曾经的景色。
他大概明白爷爷说起过的夏夜山村的星空了。
然后他看到了不远处背对着他的谷旭，那个今天刚刚认识的少年。
黑衣少女说：“我认同他的说法，你这种不自量力想要救人的人，是想自杀吗？”
等她说完这话，并把剑合到鞘里的时候，禹拓这才注意到她的腰间别着一把秀气的剑。而那些神情还僵在嘻笑的暴徒动作一致地瘫倒下去，那些让他压抑无比的势都消失殆尽了。
谷旭打了个响指，地上的那些人都突然燃烧了起来，苍白的火焰包裹住他们，然后一闪而逝，那些人的身体就这样随着火焰消失了。他回过头来说道：“我也认同他的说法，因为写出这句话的人是一个煞笔，认为这句话没错的三十二个人中，有三十一个脑子有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可我就是那三十一个中的一个。”
禹拓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就算他再怎么想要思考此刻发生的事情，都坚持不下去。眼皮和意识一同塌到黑暗里面了。
原本被侵犯的少女那里见过这么行云流水的杀人毁尸，来不及多想被吓得晕了过去。
于是冷冽的冬风中，黑衣少女拔出那柄细窄的剑，语气平淡的问谷旭说：“所以能帮我个忙吗？把我杀死，我自杀不了，也想不到在这个地方怎么死。”
谷旭并不吃惊，这些年再怎么离奇的事情他也遇到过了，他只是走过去抱起禹拓，在他的手接触到禹拓身体时，禹拓身上的伤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修复完好起来，谷旭微笑着问她：“所以请你能先帮我个忙，把那个女孩子带着咱们一起回去，好吗？”
那双蓝色的眸子眨了两下，然后少女就把剑收回了剑鞘，剑的辉光在夜色中一闪而逝。
她说：“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