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5神之祭礼

“这种气息,难道是……?”神一边攻击着银甲骑士,一边注意着那个飞驰而来的疑似小狗的东西。

这时,银甲骑士挥动长刀,再一次地发出一记血红色的月牙斩击,正面对上了神推来的一块土地。血色的光刃切开土地,去势不减地斩在了神刺出的尾巴上,透过之后继续向后延伸,在远方淡去。然而这凌厉的一击却并未伤害到神的尾巴,只是减缓了它的速度。那金光闪闪的,宛如金属一般坚硬,末端像一个锥子的神的尾巴,还是准确地向着银甲骑士的方向刺来。几乎是在下一秒,神的尾巴和银甲骑士的长刀就抵在了一起,巨大的冲击让银甲骑士脚下的土地瞬间崩溃,尘土伴随着恐怖的啸音飞扬起来。长刀和锥子剧烈摩擦着,迸溅出大量的金色光点,仿佛奏响了一曲毁灭的乐章。

先前轻易地切开了神的身体的长刀此刻却是和神的防护不相上下,在碰撞的那一瞬间陷入了无可奈何的僵持状态。银甲骑士踏着混乱的地面后退几步,就稳住了身形,刀锋偏移,让神的尾巴贴着自己手利刃向着自己的后方滑去。他找到一个时机,抓住了神的尾巴末端的那个锥子的后面部分,有着锐利指尖的手按进了神的金色身体之中。

“什么!”神吃了一惊,立即挣扎起来。它的身体在这一刻凭借着神之力定在空中,只为让自己的尾巴在挥动时能够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力量。

银甲骑士一度被神的尾巴扫进大地,但他死死地抓着神的尾巴,竟是让神一时无法挣脱。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的同时,银甲骑士有些疯狂地吼道:“小黄,趁现在!”

在银甲骑士吼出声的同时,神就看见一个金色的直径两米左右的旋转着的连它也不能在瞬间读懂的图案出现在它的身后。那只已经来到它背后的小狗,就那样直接地穿过了这图案,变成了一只身长接近三米的庞然大物,并且来势不减地向着它的方向扑来。

这巨兽看起来仍然是有着小狗的特征,但显然如果要用什么东西来形容的话,这只巨兽更像是一只金色的巨狼。

被银甲骑士紧紧抓住的神无法避开,直接就被这金色巨狼般的生物扑中,并且干脆地被其扑倒在地。然后,一场单方面的撕咬无情地展开了。短短数秒的时间里,神仿佛是变成了身上的那头金色巨狼一般的可怕生物的猎物,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扯下一块块的血肉和骨骼,几乎是要被撕成碎片。先前银甲骑士怎样都打不破的神之防护,在这巨兽的牙齿之下居然是如此的弱小。

“够了!”伴随着一声怒吼,神的残躯霎时间金光大放,爆发出一阵金色的冲击波,将那只小狗变成的巨兽和抓着自己尾巴的的银甲骑士都给震了出去。

被弹飞的银甲骑士在不远处重新稳住身形,这时那只小狗变成的巨兽也恰好来到他的身边。他摸了摸这金色巨狼般的生物的头颅,对着缓缓升起的神道:“现在你该可以理解,为什么我是弑神骑士了吧。”

“想不到你居然是和一头梅尔卡巴签订了契约,难怪,你的确是可以称得上是弑神骑士了。可是……”在下一个瞬间,神支离破碎的身体就再度聚合,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之中完全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与在场的任何一人的声音都不同的接近女性的高冷声音响起,“我不是可以被咬杀的神灵!”

在源于古老先民的梦境的古老神话中,梅尔卡巴,是一种天罚之神以犬为原型创造的生物。它是为了惩罚神而诞生的物种,有着一口可以咬杀神灵的牙齿,因此也被叫做弑神兽。但是说到底,它也只是一种用来惩罚神灵的工具,是天罚之神的宠物,它可以轻易地给神带来足以让其发狂的痛苦,但却不能轻易地将神彻底杀死。

“虽然它的确是梅尔卡巴,但是它已经不再是天罚之神的宠物了“银甲骑士郑重地说,“它叫小黄,是我的伙伴。”

“不过是单纯的工具而已,居然胆敢背叛主神!”神似乎是竭力地想表达出自己的愤怒,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演技糟糕的演员一样,毫无感情,“不过这倒真好,吾本来还在想着究竟要用什么来作为让主神降临的祭品,这弑神兽倒是正合适。”

银甲骑士冷笑道:“你是不是忘记刚才被咬的痛苦了?真以为这还是诸神的时代吗?”

“信仰终究是会再度建立的,毕竟诸神并未真正的消亡。”说着,神的身体就移动到了阵图上方,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瞬间移动。

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上方的巨大身影,阵图之上的三人都沉默了,这节奏是要在分分钟之内团灭呀。

“是时候开始祭礼了。”神看了一眼地上的阵图,以及其中的三人,又自言自语道:“果然只有神力还是不够啊,要想彻底地摧毁旧有的秩序,吾需要灾厄的力量。”

骑着小黄追上来的银甲骑士惊道:“灾厄之力!难道你想破坏这个世界吗?”

“吾只是让其重生而已,虽然只是针对这之上的生灵们,毕竟吾没有创世神的伟力。”神的身体盘起来,在空中构成了一个圆环,一对火焰般的翅膀紧贴着身体,让它本身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符文一般。毫无疑问,此时的神绝对不是依靠着什么上升气流之类的东西悬浮在空中,这是超越自然的伟力。

甘天情不自禁地说:“这家伙,简直是不讲道理了。”

拉维尼亚紧紧地抓着甘天的手臂,充满恐惧的双眼仍然直视着顶上的神。

疯子看着手里血红点点的鬼道神符副符,不甘地说:“我又是什么都做不到吗。”他望向飞速赶来的银甲骑士,用尽全力地大喊出声:“拜托了,阻止神吧!”

“为什么要阻止我,这不是你们人类心中的愿望吗?”神的声音仿佛是从这阵图之中传出来的,自下而上,清晰地进入了众人的耳中。

甘天和拉维尼亚皆是身躯一震,人类的愿望?显然这是那些虔诚的邪教教徒们祈求。换句话说,就是要通过彻底的毁灭来让这个世界获得新生。

“不对,这一定不是他们原本的愿望,他们应该只是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而已。”疯子立刻疯狂地对着天空大吼起来,“既然你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最……最……最……”

“最愚蠢的方法。”甘天大声地为疯子补上了这一句。

疯子感激地看了甘天一眼,继续道:“要改变的话,不是还有许许多多的更加有效的方法吗?”

“不知所谓。”神的回应完全是没有听进去的感觉。在这同时,神的身体凭空涨大了一圈,恰好恢复了原先的大小,一枚枚青灰色的符文在其身体之上亮起,溢出一堆青灰色充满灾厄气息的光芒,挡住了银甲骑士的血色光刃。

银甲骑士来到阵图边,快速地对这阵图之中的三人道:“说的没错,但是没用。不防告诉你们一句,神是简单的生灵,无法理解人类复杂的思想。像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它能听懂的语言就只有一个。”银甲骑士望着天空中的神,举起了手中之刀,“就是力量!”

甘天连忙问:“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留在这里最安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觉,这阵图周围已经形成了一层结界,并且正在逐渐地增强着。”

“结界!”甘天心有所感地看向阵图的边缘部分,方向那里隐隐的有着一层光壁,而且正如银甲骑士所说的,那层光壁正在变得越来越明显。不仅如此,甘天还发现不知从上面时候起,自己脚下的阵图也是发生了变化,明显不是原先的图案了。

就在这时,一阵古老的咒文不知是从何处响起,以不大的响度充斥了这片地区的所有空间。天空中,不知从何处而起的乌云翻滚着出现,向着神所在之处聚拢过来。半空中的神的身体随着这咒文开始缓慢地旋转,高速地上升,周身青色符文闪耀,仿佛披上了一层青灰色的灾厄之甲。地面上,月灰色的雪第一次地穿越了阵图的光壁,进入了阵图之中。

不过与其说是雪进了阵图,倒不如说是阵图将雪给吞没了。几乎是在神的身体开始旋转的同时,位于地面的阵图也跟着旋转,并且不合常理地扩大着,用那种阵图之中特有的接近石质的地面占据着周围的空间。这么诡异的事情让三人一度以为自己是仍然在那异世界里,但是看着银甲骑士,他们又有了坚持自己仍然在现实的信心。

银甲骑士跳下小黄的身躯,紧张地说:“没想到你居然已经聚集到这么多的灾厄之力了,看来我也是得抓紧了啊!”

与此同时,甘天手中的紫色符文真正意义上地闪耀起来,一种极度恶心的感觉随之直冲他的大脑。他当即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大群木野那个级数的厄兽包围了一般,恶心的感觉达到一定程度,像是蜕变成了另外一种摧毁恶心的源头的欲望。

拉维尼亚扶住扶住甘天的身体,急切地问:“你怎么了?是那个神对你做了什么吗?”

疯子惊讶地看着甘天手上几乎是闪耀着的紫色符文,他大概也猜得出来,甘天是靠着这个符文才能变身的,但是那样的话,为什么甘天的表情会是如此的痛苦呢?他也跟着扶住甘天的身体,语无伦次地说:“甘天,难道……难道……你在变身之前会很痛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设定?你倒是说出来啊?”

甘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我只是有些兴奋而已,每次在感应到灾厄之力的时候,我就会异常的兴奋啊。”

拉维尼亚凝视着甘天的面庞:“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莫非是拥有这力量的某种代价吗?如果为了保密不能说的话,至少是让老师知道你究竟会怎样吧。”

这时,在似乎永不停止的神秘而古老的咒文声中,一道理智的声音从天而降,“按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弑神骑士!能阻止吾的话,就来试试看吧。”翻滚的黑云宛如海洋,占据了整片天空,将绝大多数的土地都置于其的阴影之下。也只有那轮镰月还在云海之中的一个大洞里支撑着,将仅有的光芒洒向阵图,让他们不至于陷入同样的黑暗之中。

疯子看见银甲骑士,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叫道:“你是灾厄骑士吧,如果你可以打倒神的话,那就快点吧!”

银甲骑士对疯子的发声充耳不闻,他背对着小黄,叫道:“来吧,小黄!”

“汪——!”金色巨狼般的巨兽叫了一声,扑向了银甲骑士。在这个过程中它像是化成了一道光,一道虚影,一只渐渐消失的大狗,融入了银甲骑士的身体里,或者说是铠甲之中。而随着小黄的渐渐进入,整套铠甲,也在发生着变化。

合体完成之后,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仿佛由黄金铸造而成的骑士。古老而又厚重的铠甲上,泛着不弱于神的金色光辉。银甲骑士不仅仅是铠甲变成了金色,铠甲的造型也是发生了许多变化,多了很多和那只狗有关的东西。最明显的,无疑是是看起来像是一个金色狼头的头盔了。

银甲骑士手中的月灰色长刀此刻也是随之变化,变成了一柄有着暗金色剑刃的长剑。长剑的剑身之上刻着和长刀上的符文完全不同的黑色符文,属于梅尔卡巴的纹路随处可见。现在,或许叫他黄金骑士更为恰当。

黄金骑士先是激动地对自己铠甲说:“再一次一起战斗吧,伙伴!”然后他又将手中之剑拿到眼前,道:“好久没见到你的真正姿态了呢,狼牙。”

附在铠甲之中的小黄:“汪——!”

“好!”疯子也跟着大吼道:“加油上吧!”

黄金骑士看了疯子一眼,背后打开一对和铠甲同样材质的金色羽翼。他对着疯子比了个手势,便一飞冲天,向着神的方向去了。

疯子比划着那个手势,惊喜地说:“他一定是在鼓励我。”他无法听见黄金骑士在自己的铠甲里小声嘀咕的一句“你以为弑神很简单吗!又不是在杀大型的豚类,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世界神啊。”

此时,随着阵图的不断扩大,甘天的身体也是哆嗦的越来越厉害了。明明在这空间里的温度和这里的天气严重的不符,可他看起来还像是置身于遥远的北国,正在忍受着一轮又一轮寒气的侵袭。

拉维尼亚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甘天,焦急地对疯子说:“你快想想办法吧,甘天好像是不行了。”

“什么?”疯子凑过来,看着甘天脸上根本就无法掩饰的痛苦,他认真地问:“你的兴奋真的有这么强烈吗?”未等甘天回话,他又一脸同情地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我#####神他妈的#####”终于忍不住了甘天张口就是一段让疯子和拉维尼亚都要发愣的粗鄙之言,把神的整个体系都给问候了一遍。然后他就一把把疯子推倒在地,紧接着把拉维尼亚也推开了,自己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跑到了阵图的边缘,看着那不断扩大的阵图,他扭头,呼出一口浊气后对他们说:“我在这里就好了,看样子神是想发动什么厉害的招数。我们现在可以做的,就是把希望寄托给那位不知名的灾厄骑士了。”

拉维尼亚担忧地说:“可是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

甘天紧贴着阵图,道:“我没事,你也感觉得到吧,刚才我推你的那一把,力量不是还很大吗?”这阵图中如今充斥着的灾厄之力似乎是以阵图的中央为起点的,而在阵图开辟出来的边缘位置则比较薄弱,可以稍微减缓一下他心中的恶心感。但是看着那越来越明显的青灰色火焰般的屏障,甘天心中的不安感,也是几乎膨胀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阵图中的青灰色光芒骤然增强了数倍。几乎是在这个瞬间,甘天惨叫一声,直接变成了贤者模式。但下一秒,他又恢复了正常。紧接着他又变成了贤者模式,但转瞬间他又恢复了正常。

“甘天?”

“你……”

拉维尼亚和疯子都被甘天这突兀的转变吓到了,这明显不是甘天意愿中的变身。甘天狠狠地用自己的头去撞击那堵青灰色的屏障,结果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仰面向后,头朝下重重地栽倒在地。

“啊!”拉维尼亚掩嘴尖叫起来。

“不是吧!”疯子可是知道甘天在不变身的时候就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啊,他连忙冲过去,想要看看甘天的情况。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受到重击的甘天居然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并且捂着自己的脑袋,面色狰狞地冲疯子吼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帝,这力量也根本就不在我的掌控之下,一直以来,我都是只有在出现厄兽的时候才能变身的啊!”

事实上,在感应到那股巨大的灾厄之力的时候,甘天就想到过变成贤者模式来缓缓。但旋即他就意识到,一直以来,驱使着自己变身的,其实是一种要摧毁那灾厄源头的本能。但是在这阵图之中,他的本能给出的方向,却是拿着鬼道神符副符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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