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48…49…50!”孩童拿开了捂在眼睛上的手,然后一路小跑往刚才母亲转身的地方去了。孩子心中最直接的想法就是,找到母亲就能找到玉佩,一切都是如此简单。

母亲是不是躲在了中央那颗古树后面?还是藏在了兰花从中?或是在那一根石柱后偷偷看着我呢?

在孩童眼中,这个不大不小的后花园,对他来说是一个冒险的世界,走上每一级阶梯,越过每一个花坛,都是一次十足的探险,但是…

不在……

不在…

不在…。

母亲…哪里都不在…

“妈妈…妈妈…”孩童开始焦急的哭喊,敲打着那个怎么都打不开的唯一可以通向正殿的石门,“妈妈…你去哪里了啊??”

静谧,没有回答。

孩童突然闪过一些念头,这里的古树上的叶子,似乎从未因为风吹而晃动,兰花的香味也未曾因为空气流动而散去,当孩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有一种被停止的时间笼罩着的无力感。

孩童哭着离开的打不开的石门,往花园的另一头——藏宝游戏的起点走去,那边有一扇小小的,被严密的植物掩盖的花园后门。陈旧的木板,没有丝毫装饰的最原始的铜把手,这扇门和整个精致的花园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却与花园一起静止在这里。

孩童推了推门,没有锁。

“妈妈,你在门后吗?”

孩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门后,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

呼…呼…宁采臣关上了木门后,全身放松,躺在了地上喘着粗气。

为了躲避壮汉他打开了一扇孤墙上的门,但是来到的却不是门的另外一边,而是这个神秘的花园。如果说让任何人知道他来到的是什么地方,那必将在世界上掀起一阵狂风暴雨,因为这正是传说中的宁家藏宝库“兰若”。

“兰若”唯一的钥匙就是宁采臣手中的这半块玉佩,只要把玉佩挂在任何一扇门上,这扇门就成为了通往“兰若”的单行道,关上门之后,单行道就消失了,这也是宁采臣逃脱追捕的关键。

“呼…你这蠢虎,用得着斤斤计较30秒这么准时吗?老子啊…呼…可是差一点点啊…呼…就被抓到了耶!”宁采臣躺在地上对着空气大叫,还伴有激动的手舞足蹈。

突然一阵亮光从宁采臣的背后窜到了前面,宁采臣感受到胸前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像被踩着。

流光散去,白虎现身。只见白虎确实是用前爪踩着宁采臣,身体前伏,眯着眼睛看着宁采臣,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傲气。

“小子,不要以为你是宁家后人,就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我和你只是雇佣关系,你的实力现在连那扇门都打不开,”白虎用另外一只爪子指着拱门另外一边的一扇石门,“宁家如果就剩你这种废物,和被灭族了有什么两样?”

宁采臣被白虎踩的喘不过气来,脸涨的通红,双臂使劲把爪子往一边拍。

“我不会背叛与宁族的契约。你小子答应我的,可别在做到之前就死了。”白虎说完这一席话,变再次回到了剑鞘中。

宁采臣喘着气坐了起来,然后抬头看向了花园深处那一扇石门。可以看到石门上,镶嵌着数个拇指大小的宝石,宝石以一个不规则的方式排列着,每一个宝石周围都似有似无的闪烁着和宝石一样的光泽,所有的宝石加起来,就快要覆盖整块石门了,仅剩的一小块地方,也有着一个凹槽,很明显的,是需要一块宝石镶嵌。

宁采臣看到凹槽,想到了这次去偷宝石的关键,他拿出了从店里偷来的宝石。

生灵死后如果对人间还有念想,他们会附在石头上,最后石头会变成宝石。但是这一行为实际上是有许许多多的风险,石头没有保护灵魂的作用,附在其上灵魂会一点点的消散,最终化为虚无。所以石灵师发现了把宝石镶嵌在一些其他材质的物体上,就能阻止甚至停止消散的速度,这些成为容器的物体,以金银器效果最甚。当然也有补充灵魂之力的方式,比如把活物的灵魂化为己用,于是就会有许多妖怪食人的事情发生,也让石灵师产生了新的想法,就是把宝石嵌在武器上,通过武器杀人,就会以灵魂滋养宝石。

宁采臣其实在店里观望了好久,他用宁家的特殊方式感受珠宝中残留的妖怪气息,但是他发陈列在店中的宝石皆是其中灵魂已经消散的,不再有灵魂之气的宝石,他需要的不是那些。最终,他是在店里的赌篮中,找到了目标。

赌石在市井小巷中已经屡见不见了,其实就是让赌石者付一些小钱买一块石头,然后砸开,如果里面是一块宝石,那就等于以小博大,如果只是一块石头,便是输了。珠宝店也会有这样的陈列,用商人专业的眼光鉴别石头,删选出里面更有可能是宝石的石头,赌到的几率更高,当然付的赌资也更高。一般珠宝店做这个生意权当是给富家公子娱乐之用。

宁采臣意外的发现这块石头的大小竟然和自己需求的一样,于是才拼了命的带回来。联想到珠宝店老板既然也是石灵师,那他也应该知道这块石头中必有珠宝,可能是因为珠宝的灵魂气息已经十分微弱,老板只是等它死了吧。

但是宁采臣不能等珠宝中的妖怪自然消散,是因为开启石门的珠宝有着严格要求:必须是石母。每当珠宝中的妖怪在人间完成了念想,它可以选择遁入轮回,而在珠宝中留下的灵魂的力量,因为没有了妖怪本身,而会永远在其中。所以有些珠宝看上去色泽十分明亮,甚至本身就散发微弱的光芒,这是因为其中的灵魂之力。打开石门需要石母,而宁采臣为的就是在收集石母。

宁采臣不再多想,他拿着石头,对着用坚石铺设的地板用力一下猛砸,顿时石头碎裂,露出了里面的珠宝——一颗色泽已经有些暗淡的蓝色宝石。

宁采臣不以为意,右手抓起了蓝宝石,闭起眼睛,手上的族徽开始渐渐亮起。他准备用石灵印把宝石中的妖怪呼唤出来,然后实现它死前的宿愿。

没多久,宝石中传出一阵狼嚎,宁采臣睁开眼,放开了宝石,宝石闪烁着明亮的蓝光,自己悬浮在原本的位置,然后一只蓝灰色的狼爪伸出,紧接着狼头、身体一一从宝石中出现。乍看下是一只通体蓝灰色的孤狼,但是他额头正中间欠着颜色较深的蓝宝石,露出的爪子也是通体尉蓝,出卖了他是一只妖怪的身份。

宁采臣刚想开口说明缘由,这只狼妖大吼一声,露出尖爪张开了嘴,嘴中竟然有两排锐牙,扑向了宁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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