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话 曾经的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当莫非云看到了那混沌体之后,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那是当然的,要知道组成这些混沌体的不仅仅只有夜璇的魔力,更多的,则是那个孩子的记忆。

从小到大,甚至连那莫非云穿越时间所带来的所有经历……也全都印在了她的心中。

所以会疯掉也是很正常的吧,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以及那重复着的火灾。

也难怪她会将在学校排练的N次的剧本也同样放在心中了呢。

相信,只有魔王才会死了一次又一次,才会破坏一次又一次吧。

但不管如何,都要消除她的这些胡乱心思。接下来的罪孽,只需要莫非云一个人背负,就足够了。

“……”

想到这里,莫非云暗自咬紧了牙关。

就这样,寂静的夜幕之下,随着阵阵晚风的吹拂,听到了混沌体发出那种虚幻不堪的声音。

“……这座城市很美,不是么?”

但是可以看得到,在那个东西的体内所包含着的,是陷入混乱的,夜璇那小小的绝望和希望。

于是,莫非云点点头,冷静的回答道。

“是啊……这里的确很美。”

寂静的气氛再一次被话语声打破,不过与之前虚幻之声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声音似乎要明亮清脆的许多,而且处处散发着一种柔软的气息。

突然感觉现在的场景,就有点像夜璇在学校里面演绎的那个魔王剧本一样。

黑色的夜幕下,魔王孤独的站在山顶边缘,俯视着下方的城市。但是很快,女神就随之赶到,与魔王进行最后的决战。

虽然是很老套的剧情,但是却已经深深的埋在了夜璇的心里了呢。

所以说,干脆就在这个时候,陪夜璇好好的出演她想要表演的剧本吧。

想到这里,莫非云悠悠的转过身,低下头,盯着山下缓缓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跨过虚空裂隙的第三世界,居然已经发达到了这般地步……这让我想起了地球。”

面对如此的感叹,黑色身影不禁眯起眼睛冷哼了一声,仿佛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嘁。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我想你这次不远万里的追过来,恐怕不是来这里空感叹的吧?”

“哦,你不说差点忘了……我的确是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而且其中要数最重要的一件,那就是把你这个潜逃者给抓回去呢。”

莫非云的语气轻松而优雅,这感觉甚至有点像是在和自己的亲朋好友聊家常一样。或许这对她自己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对于站在她身后的黑影来说……似乎更像是一种无情的嘲讽。

“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果然还是以高高在上的神姿态在蔑视我啊。”

虚幻的语气在一步一步的变冷,红色的瞳孔在星光的映衬下竟显得如此诡异!而下一刻,就看见无数道黑色的雾气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源源不断的从他的身体之中冒出!

“咔……咔……”

莫名的爆裂声从他的体内不断轰响,随着黑气越来越盛,黑影那原本就健硕无比的身材竟变得愈加高大起来……短短数秒钟的时间,他的个头就已经达到了四五米乃至更高的境界。

感受到了自己身后的异样,神莫非云终于重新转过头来。

“恶魔重甲……魔王卡利斯坦,没想到短短的百年时间居然已经成长了不少呢。”

“哼,还是和以前一样摆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作为神的你也太让我失望了!”

“随你怎么说。”依旧是那抹平淡镇定、古波不惊的神情,莫非云继续说道。

“我不会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我只会做那些我认为对的事情。”

“做你认为对的事情?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随心所欲的意思呢?毕竟当初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滥用时空之眼的能力,虚空裂隙就根本不会产生……而倘若虚空裂隙不会产生的话,我们这些虚空衍生物也不会跑到这个世界来哦。”

不知为何,当黑影说到这里的时候,反而摒弃了之前一贯愤愤的语气,变得有些闲淡起来。并且一边说,他还伸出手指着山下的H市。

“多么繁华,多么热闹的城市啊……呵呵……看起来还是那么稳定和谐,可又有谁知道,它即将会在‘我们’的改造下变得更加‘有趣’呢?呵嘿嘿嘿……”

阴冷刺耳的狂笑声将整片黑夜渲染的更加幽暗可怖……甚至连草丛中窃窃私语的小虫们也被吓的止住了声。

“你在威胁我。”

“威胁?哦不不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反正你是高高在上的神啊,创造世界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哪怕是因为你的原因而导致这座城市,乃至整个世界的毁灭,对你来说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啊……”

“……”

夏日的微风再度吹起,吹起山丘上的遍地花草,也同时扬起了莫非云头上黑色斗篷。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是借助星光却依然能够看到她美丽的容颜以及一双金色的……瞳孔。

“怎么不说话了,女神大人?是因为所谓的负罪感而愧对这个城市的人们,还是说一时间还没想好该怎么辩解呢?”

“我不会辩解,也没有必要辩解。”

微微仰着头,莫非云金色眼眸之中倒映着漫天的星辰。她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回忆……她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任凭山丘旁自下而上微风将自己的黑色长袍拂起。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黑影的注视之下,莫非云抿着嘴唇再次发言。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并且我也知道那些事情也无法挽回……但是,我绝不会一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下去。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我的过失。”

“又来了,反正我也知道什么事情到你嘴里都会变的正义凛然。”

“真啰嗦啊。”

“什么?!”

就在黑影津津有味的想用各种话语来刺激对方的时候,莫非云却是突然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打断了他的话。

“说实话,我最开始以为有着魔王身份的你会是怎样的一个狠角色。但是现在……嘿,我终于才发现,原来你只是一个比女人还要啰哩啰嗦的长舌鬼而已啊……啧啧啧。”

说到这里,莫非云还故作失望的摇着头砸了咂嘴。

“你……给我住口!”

很明显,被称作魔王的黑影已经被对方话所激怒。原本还稍显缓和的蒸腾黑气再一次变得浓郁起来。不过看到这种情况,莫非云倒是不惧反笑起来。

“喔唷,生气了?是因为被我说中了而感到不开心么?”

“你给我闭嘴!”

尖锐的吼叫声刺破夜空,宛如一道巨大的冲击波从黑影的血盆大口中喷涌而出。刹那间,周围的花草树木竟全都被这一声嘶吼硬生生的撕碎扯烂,化作一缕飘散的灰尘。

可尽管如此,站在他面前的莫非云却是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罢了罢了,看你这么生气的话,我也就不和你叙旧了。爽快点,乘现在我还有耐心,你跟不跟我回去?”

“哼——,想得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的你在穿越裂隙的时候,已经损失了自身绝大部分的力量……所以说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轻轻掸掉身上沾染的灰尘,莫非云的嘴角再一次悠然扬起。

“那就让我见识见识,进化了恶魔重甲的魔王,到底有何能耐吧……”

“嘁……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嗤——”

话音未落,莫非云的黑色斗篷衣就已经从黑影的身边掠过,夹杂着一道红色而纤长的光芒闪烁而逝。不知何时,在神秘女性的手中依然多了一把带着赤色花纹的长剑。

黑影知道,就在刚刚说话的功夫,自己就已经被对方一剑穿透了。可纵是如此,他也没有任何恐惧。

“……嘿嘿,女神大人果然好身手,出剑的速度果然快的可怕。”

“多谢夸奖。”

“不过我想说的是……你的剑术虽高,但是却不可能破掉我的重甲,也就是说……你,要死了。”

听到对方说完,莫非云则是按照剧本上的方式继续出演下去。手中握着那从上一次夜璇死掉的时候,拾取的红色长剑。

“……!!”

没有任何犹豫的,将对方的时间停止,并用尽全力击碎了对方所谓的重甲。

其实根本就没有重甲。这一切不过是夜璇所有的记忆交杂在一起,形成的幻想而已。

现在,莫非云要做的就是,将夜璇的幻想打碎。让她回到现实,回到自己的身边。

不过这场戏还没有演完呢,所以说莫非云还需要耐心的等待下去。

“别跑!”

望着那混沌体突然化作红光,往H市的方向俯冲了过去,莫非云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按照原计划的方向,将对方驱赶到应该到的地方。

并且不出莫非云所料,混沌的黑影就直接降落在了,在这个时候死去的夜璇的身体之上,并与之快速的融合。

也就是说,这场戏已经快到了结尾呐。因此接下来的最后一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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