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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一个梦,某位少女临终之前所做的梦。
周围虚无缥缈的环境,让她觉得这是一个梦。是一个充满豪情、但却带着悲伤色彩的梦。
那是一个被丢弃在田野里的婴儿,如果就这样没人搭理他,他肯定会死在这里。
但他是幸运的。
他被偶然路过此地的两位女神发现,在一位女神的建议下,另一位女神用她的乳汁喂养了这个婴儿。
渐渐的,婴儿长大了。
长大后的他,在太阳神儿子的教导下,学会了识字;在半人马老师的教导下,学会了武功与知识。
在他走向自己的人生之前,他拒绝了“恶德”女神的引诱,决心遵照美德女神的劝告,他选择了“美德”的道路。
他为了帮助神明们,参加了巨人之战。因为他的勇武,神明们最终取得了胜利,他也赢得了无与伦比的声望。
也因此,再次唤醒了某位女神对他的妒恨——他当初之所以会被遗弃,就是因为这个女神的嫉妒。
女神乘机让他心头的郁闷变为野性的狂暴。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想要杀害他所珍爱的侄儿——他在狂暴之中用箭射死了他的孩子们,并想象他是在用箭射杀巨人。
他疯狂了很久才解脱出来。
看到自己闯下了大祸,他陷入深深的悲哀与不幸之中。
看到这样的他,梦中的少女不禁流下了眼泪。她朝向那个高大的男人伸出手,向帮他拭去泪水,想帮他缓解痛苦。
但是……
她却碰不到这个男人,她的声音也无法传达给这个男人。
因为,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
105:53.——第三市中心医院。
竖琴的声音。
略显轻快,但又带有一点点悲伤的声音。
在竖琴声中,病床上的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戴在她脸上的呼吸面罩里泛起了浓厚的水汽,留在她眼角上的深深泪痕也在提醒着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那是个梦,是个令她悲伤的梦。
如果现在不是夜晚,如果她的主治医师还在这间病房里,肯定会立刻下令让她冷静下来——要知道,情绪的大幅度波动,对于已经不剩几天寿命的她来说,是一件“绝对不可以做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随时连系着死亡。
但是……
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位名为姬若依的病弱少女,从醒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她今天的身体状况,似乎比平时要好上很多。除了右手手背处有些烧灼般的疼痛以外,其他地方都是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
也许……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没有患上重病的时候,拥有的就是这种身体感觉。虽然,她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体会到“健康”的感觉了。
倾听着竖琴的声音,她转过头来看向右侧的日历与时钟。距离她上次睡去才过了几个小时,现在还是夜里。
稍微有点冷。
“竖琴的……声音?”
好像是睡晕了,也有可能是她就是在这个琴声中醒来的,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原本安静的病房里,不知为何一直有竖琴的声音传来。
而且,音源近在咫尺。
“我……能说话……了?”
病床上的少女自己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今天的她不仅身体状况好了许多,就连声音也能顺利发出来了。虽然隔着呼吸面罩,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奇怪。
“有效果了吗?”
“抱歉,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把竖琴扔出去,再多学一点的话,或许能够治好你的病了。可惜,现在的我,光是让你病情不再恶化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这时。
病房内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不。
并不陌生。
病床上的少女,姬若依她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声音——是的,在刚才的那个梦中,梦中出现的那个男人就是这样的声音。
少女很想坐起来看看那个男人的样子,但是,尽管身体好转了许多,她依然无法使上力。长期不使用的肌肉已经萎缩,想凭她自己的力量坐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
她的想法似乎传达到了。
手握竖琴的高大男人站了起来,并走到了她的身旁。
没有错,这个身高快要碰触到天花板的男人,就是她在梦中看到的那个男人。充满狂野气息的黑色长发,古铜色的皮肤,傲于常人两、三倍的肩宽以及浑身上下如同钢铁般坚硬的肌肉。
这么近距离地看上去,还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魄力。
“这里是……天国吗?”
记得那个梦的最后,这位高大的男人成为了神明、升到了天上。既然姬若依在这里看到了他,也就表示,她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想哭、也有些遗憾。她还没有向父母告别,连句“谢谢”都没有说出口。
“我确实是已经逝去的人,但是你还没有死。不……就是为了让你活下去,我才来到了这里。”
身高超过两米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少女的右手,将她手背上的红色印记给她自己看到。
“这是极为特殊的召唤,圣杯选择了你,而我擅自应从了召唤,以archer的职阶现界——所以,你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向你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
听着高大男人的话语,病床上的少女轻嗯了一声。
她是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不过,能够有个说话对象,对姬若依来说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令她欣喜的事情了。
见少女同意之后,高大的男人将两个椅子并在了一起,然后坐了下来。这么做不是为了别的,单纯只是怕一个椅子支撑不住他的体重。
并且,他意识到了这名少女在本能地追求安全感。“灵体化之后再与他交流”的这种事,archer并不想做——他必须要亲自陪伴在她身边。
“首先,能让我问一下你的名字吗?我的主人。”
一边说出这句话,高大的男人一边再次演奏起了竖琴。
既然知道了这个竖琴的声音可以缓慢的滋养少女的身体,那么善良的他就会利用一切空闲的时间去演奏。
“姬……若依。”
病床上的少女这么回答道。
她此时脸上正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这几年来,会来到这间病房里的人,除了她的父母以外,就只剩下护士和医生了,这些都是不需要去询问她名字的人们。
“嗯,我的名字是……就用archer来称呼我吧。”
考虑到圣杯战争中“尽可能不要暴露真名”的潜规则,高大健硕的男人和其他的英灵一样,选择了用召唤阶职来代替自己的名字。
“阿……茶?”
但是……小学没上多久就住院至今的姬若依,根本听不懂英语。对她来说,archer这个词特别意味不明。
“你想这么叫也没关系。”
并不知道姬若依知识水平的archer,用他那严肃的脸笑了笑,然后他轻轻地拨开挡住少女眼睛的发丝,说道:“就让我和你说明一下,关于那个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杯子,与争夺它的仪式吧。”
……
PS:archer:弓兵职业的从者。三骑士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