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视线往门口扫了一下，已经不见那个老太太了，转头问陆辰苟：“那是你女朋友？”
噗！
“你瞎说什么，你看人家都多大岁数了。”
“现在性别都不成问题，何况年龄。你都叫人家姐姐了，而且两个人还那么亲密？我懂的。”夏晨一脸讳莫如深。
“懂个屁！她这个人就是爱开玩笑，其实人挺好的。”陆辰苟解释道，随后又一脸古怪的问：“怎么，我俩很亲密你吃醋了不成？”
夏晨白了一眼陆辰苟，从兜里挑出一百元放在吧台：“切，我吃的哪门子醋。祝你俩百年好合。”
陆辰苟看了一眼没有动，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样子好奇怪，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辰苟干咳了两下，似乎给自己下定了决心：“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要去干什么，但是我能猜到一部分，我想劝你不要去做。”
夏晨的眉毛挤成川字，歪着脑袋看着陆辰苟：“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没有。”陆辰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否认说：“不是，也听了……是这样。楼下的梳妆台那里有一个玩具对讲机。”说着他从吧台下面拿出来一个粉色的电话形状的对讲机。
“以前我和我女儿没事的时候常常楼上楼下的对话玩，那位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把它给拿到包间里。你们谈话的时候，她曾经多次按下对讲键，所以我也听到了一部分。”
夏晨对陆辰苟的话深表怀疑：“不可能，我们谈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手里有这个东西啊。”
“我最开始听到声音的时候也觉得奇怪，后来看了监控之后才发现……”陆辰苟打开监控摄像，找出包间的视频，调了一会，指着画面说：“你看，这个时候，她的手放在包的下面……虽然看不到对讲机，不过从动作看，很像是在按着对讲机。”
观看完监控后，夏晨更加疑惑：“她为什么这么做？”
“在她离开之前，曾经问我和你是不是非常好的朋友。如果是的话，叫我好好劝劝你……”陆辰苟右手在下巴上来回地摩擦，然后看着夏晨说：“我猜，她也不希望你去做那些事情吧。”
想不到这个老太太看上去很奇怪，心肠还如此好。尽管夏晨很感激，但是她明白，内心的那个洞，已经大到无法用这些来填满。
“哎？我刚注意到，你还有一个女儿？”夏晨开始转移话题。
“嗯。”
“多大了？”
“六……七岁吧？”
“你怎么当爸爸的，连女儿多大都说不准？”
“事情比较复杂，以前没跟我一起。”
夏晨似乎明白了：“哦……原来你离过婚啊。”
“离……离什么婚啊！我还没结过婚的好吧！”陆辰苟赶忙解释。
夏晨更加糊涂了：“没结过婚？那你的女儿……”沉默了片刻，又似乎明白了，小声的问：“未婚生子？”
“也不是……呃……好像是这么回事儿。”陆辰苟感觉有些乱，干脆一笔带过：“总之，事情很复杂就是了，一两句解释不清楚。”
“我今天晚上没事，时间足够，你慢慢讲。”夏晨的八卦之火已经燃起。
陆辰苟没好气的回答：“说到这儿，你不觉得应该为你的女儿考虑一下吗？到时候她怎么办？”
一抹忧郁出现在夏晨的眼中，随后她苦笑着说：“这可能就是命吧，这几年我一直在培养她的自理能力，到时候即使我不在，她也能独立生活。”
啪！
玻璃杯重重地“放”在了大理石台面上，杯身破裂，突出来的部分刚好划破陆辰苟的拇指肚。他满脸怒容地直视着夏晨，胸口剧烈的起伏：“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么不负责任的母亲，孩子才会过得那么辛苦。你知不知道母亲对于孩子有多重要？”
夏晨被陆辰苟突如其来的爆发惊住了，呆呆地看着他，思考了片刻说：“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的前妻？啊，不对，前……前女友？也不对……反正你懂的。”
“我在说你们俩个！”陆辰苟被她这么一问，也觉得有些过，愤怒开始有些缓和。从吧台下面抽出纸巾开始擦手上的血。
“能把好脾气的你给气成这样，看样子她伤你伤的挺深啊。”
陆辰苟没好气的说：“你又在转移话题。我跟她没什么，主要是气她抛下小白就走了。她也说过和你类似的话，什么小白能够照顾自己。可是问题不在于能不能照顾自己，而是母亲对于孩子来说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当母亲走了，孩子的生命就不再完整。将会影响她一辈子！”
夏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憋了一会才慢慢吐出来。看着陆辰苟说：“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些吗？我想过，也查过这方面的资料。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其他的办法……”
“总会有办法的，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很好的心理咨询师。”
“呵呵呵……”夏晨笑的腰都弯下了，看着陆辰苟的眼中含着泪水：“我的病，不是心理咨询能解决的。”
眼泪竟然从眼角滑落，陆辰苟紧紧地攥着拳头，压力的作用让鲜血顺着手掌流出来。
似乎只有这种疼痛感，才能让内心好过一点：“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是这个样子。大家就不能好好生活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么哭，好吗？”夏晨实在不习惯陆辰苟的样子。
陆辰苟双手一摊：“怎么了，我就这样。你有你自己的路，我也不再劝你了。”拿起桌子上的钱开始找零，在把钱递过去的时候，盯着夏晨说：“我们是朋友吗？”
点头。
“那好，记住，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来找我。”
夏晨拿钱，转身。
原地定了一会儿，又转回来疑惑的问陆辰苟：“我们……才见第二面吧？”
点头。
“可为什么感觉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因为生命中有些事，连好朋友都不能告诉的吧？而我机缘巧合下，恰好知道了。”
“或许吧……”夏晨点头，然后又摇头：“这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了？”
“你知道了我很多事，我都不怎么了解你。”
“反正我也闲着没事，你可以随时过来了解啊。”
“好吧，说定了。”
“嗯。”
“拜拜，老朋友。”
“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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