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长剑消失了

因为前夜喝了些酒,白乌鸦和海伦起床比较晚。

恢复正常的刘美丽过来敲门的时候,两人才极不情愿地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磨磨蹭蹭地穿衣服。

先去给刘美丽开门的人是白乌鸦,他一开门就看见刘美丽满脸不痛快地瞪着自己,手里拿着早饭说:“我一大早起来给你俩买早饭,你可倒好,磨蹭到现在才给我开门。”

白乌鸦笑嘻嘻地接过早餐,说:“谢谢刘大小姐了。不过刘美丽——”白乌鸦仔细地观察刘美丽,问:“你恢复正常了?”

刘美丽推开白乌鸦,说:“进去说。”

这时陈若言跟崔长安也过来了,随着刘美丽一起进门。

刘美丽心有余悸地想:“昨天我真的是被吓坏了,你们不知道,当我看见那三把插在地上的长剑的时候,真的,真的……不过现在都过去了。”刘美丽笑了笑,她无法将昨天的那种感觉用语言表达出来,因为,那种感觉太可怕了,自己好像死过一次一样。无论她怎么去描述,其他人也不可能感同身受。

海伦信誓旦旦地向刘美丽保证:“你放心好了,有我们在,保证你今后绝不会再遇见这种危险。”

刘美丽表面上感激地“嗯”了声,心里却在想:我可不指望你们能保护我,只希望凶手别再来找我的麻烦了。经过昨晚险象环生的事情后,刘美丽对凶手是万分惧怕。她决意不再插手陈若言的案子了,因为她不敢保证,如果凶手还是继续要害她,她能不能活过明天——至于身边的这群人,算了吧,相比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几个人算是有些能力,可凶手……

凶手交给他们几个人去惹,自己就藏在酒店里,默默祈祷好了。

崔长安在这时候开口说话:“奇怪的是,刘美丽现在上街,身后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不见了。”

“嗯,我今天一觉醒来,情绪恢复了正常,就突然想出去走一走。崔长安不放心,就陪我下楼买了早点,在街上我惊喜地发现,被人盯着的那种感觉消失不见了,现在我觉得轻松多了。”是的,刘美丽被人盯着的那种确实不见了。这恐怕也是这些天里,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崔长安分析:“所以我怀疑,凶手给刘美丽设过死亡陷阱后,就不再盯着她了。当然也有可能,凶手是比较自信,还以为刘美丽已经死在了他的陷阱中,所以不再盯着她。但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最怕的是凶手故意这样做,让刘美丽放松警惕,以便于再找下手的机会。”

海伦点点头,说:“对,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刘美丽也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崔长安身上。

白乌鸦从海伦跟刘美丽的反应中可以看出来,崔长安是他们侦探社绝对的老大和核心人物。

崔长安继续分析:“无论凶手的计划是什么,我们都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下去了。我们就按照我昨天说的去行动,白乌鸦,一会儿跟我去侦探社走一趟,看看侦探社能不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海伦,你在酒店保护刘美丽跟陈若言,没有要紧事不要出门。如果侦探社查不到有用的信息,我们就去查陈若言的男朋友。”

海伦起身,建议道:“长安,让我跟你去侦探社吧,白乌鸦还是新人。”

“就是新人,才让他跟。”说罢崔长安起身,不等白乌鸦发表意见,就用命令般的口气说道:“跟我走。”

白乌鸦就这样跟崔长安走了,其实他也没什么意见好发表的。反正呆在酒店也是无聊,还不如跟崔长安出去走一趟。如崔长安虽说,他是新人,需要学习经验,白乌鸦估计自己以后很需要这种经验。

崔长安满脑子想的都是案子,一路上都没跟白乌鸦说一句话。白乌鸦不太喜欢崔长安这个人,也不太习惯跟陌生人交流,也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路,搞得出租车司机还以为这两个人根本不认识,为了省钱才搭伙坐了同一辆车。

到了侦探社,崔长安直接带着白乌鸦从二楼的后门进去,他们先是小心翼翼地把二楼检查了一遍,才进去刘美丽的房间。

“长剑呢?剑怎么不见了?”崔长安不可思议地嚷道。

的确,昨晚插在地上的那三把明晃晃的锋利长剑不在了,但昨晚发生的事绝不是幻觉,因为地板上还有三道被剑刺进去的痕迹。所以,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凶手在昨晚崔长安和刘美丽离开之后,今早崔长安和白乌鸦过来之前,不漏痕迹地把那三把长剑取走了。

崔长安杵在原地,懵了。他深刻地意识到他大大低估了凶手,即使是崔长安自己,他也完全没有把握能将案子做到这样滴水不漏。昨天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提醒,刘美丽现在已然成为剑下亡魂。

但凶手愈强,危害就越大。崔长安暗暗攥紧了拳头,想一定要把凶手抓到,也算是为民除害。

白乌鸦的情绪没什么变化,他昨天没有亲临现场,对那三把长剑的概念不深。所以他没有看见长剑,也只是感慨凶手的强大而已。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其中三个卧室,一个卫生间,阳台地方被他们改造成了厨房。此时白乌鸦站在大厅,这里的位置不大,摆了一张饭桌便几乎没有其他的位置了。靠墙的地方还有一个不能用的方块电视机。

白乌鸦只在二楼住过一晚,对这里的格局没什么印象,所以他也只是胡乱看看,没希望自己能找到什么线索。

“崔长安,你为什么不报警?”白乌鸦点了一支烟,问正在皱眉思索的崔长安。

“报警没用。”崔长安简洁地回答。

“至少可以调查一下现场,提取一下指纹什么的吧?”

崔长安揉揉脑袋,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那三把长剑插在地板上的痕迹,企图能从这几道痕迹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例如长剑是什么金属制造的,剑头具体是什么形状——当然即使搞清这些问题也无济于事,更恶心的是仅凭这些痕迹,崔长安连个屁也看不出来。他现在特别后悔昨天出事之后,拉着刘美丽直接跑了,没有仔细检查一下现场。

崔长安起身,说:“现场我比警察清楚,没有异样。指纹我自己也能提取,不过我懒得这样做,我肯定凶手不会在现场留下指纹。”崔长安说罢往后门走去,一边命令后边的白乌鸦:“走。”

白乌鸦不太习惯这种被人指使的感觉,他在原地停了几秒,问崔长安:“去哪儿?”

“回酒店。”说罢崔长安径直出门,白乌鸦没办法,只能跟上。

他们原本打算先不接其他案子,把陈若言这个案子先调查清楚再说。可他们离开的时候在侦探社大门口看见一个人,那人是个中年男子,提醒瘦弱,面相严谨,斯文。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有很大的眼袋,衣着富贵,脚上的皮鞋边上占了不少泥土。他焦急地站在侦探社门前,急迫地四处张望,应该是在等侦探社来人。

崔长安他俩过去的时候,正听见中年男人问侦探社门前的水果小贩:“你知不知道这个侦探社的人什么时候上班?”

水果小贩答:“不知道,这两天我就见这个侦探社的人来过一次,还是在昨天晚上。”

中年男人听罢,嘴里低声骂道:“混蛋东西去哪儿了?”

崔长安听见,不急不缓地走上去,问那中年男人:“你找侦探社的人?”

中年男人看见崔长安像看见救星一样,忙客气地说道:“对对,我找侦探社的人,你知道这里侦探社的人在哪儿吗?”

崔长安说:“我就是这里的人,你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大喜,说:“那真是太好了,我有急事。”

本着是案子就接的原则,崔长安问他:“那你说说,什么事?”

中年男人四处看了看,往崔长安跟前走了一步,贴近他,小声说道:“这里人多,我的事不方便讲,你看我们能不能单独找个地方?”

崔长安看了眼侦探社的大门,想侦探社可以谈生意,只是里面的味道……

“您贵姓?”崔长安问。

“免贵姓金。”金先生说。

“哦,金先生啊,我叫崔长安,是长安侦探社的社长。”他很快想了套托词:“我们侦探社关门的原因是里面有些脏,味道不好,还没来得及收拾。这样即使来了客人,怕客人直接因为环境而走掉,所以不知道金先生……”

“没事没事,就在侦探社说罢。”金先生着急说道。

“那好。”崔长安开门进去,果然有两股掺杂在一起的怪异味道,一进门就能闻见。他抱歉地对金先生笑了笑,而金先生不怎么在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接话入正题:“实不相瞒崔社长,我这边的事情实在着急,所以希望你能尽快帮忙。我也是在别人那里听说你们长安侦探社的口碑好,才来这里找了你们。我呢这里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无论你们查不查得到真相,都必须给我这件事保密!”

“那是当然,给客人保密,是我们侦探社的基本原则,这点儿您大可以放心。”

“那就好。”

“那不知道金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崔长安问。

金先生话到嗓子却说不出来,他犹豫良久,眼神瞟见侦探社大开着的门,谨慎地说:“谈之前能不能先把门关上?”

白乌鸦起身道:“我去关。”

关了门,金先生双手抱头,犹豫良久,才鼓起勇气开口道:“我想请你们帮我去找一个人。”

崔长安问:“什么人?”

管他呢!事情既然到了这地步,我就豁出去了!金先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讲道:“是我弟弟,亲弟弟。他,他……我对他那么好,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可他竟然,竟然……”讲到这里,金先生顿了一下,双手又抱起了头。

崔长安说:“金先生你想说什么大可以讲出来,我们一定替你保密!”

“他拿了我的钱,带着我的妻子,跑了。”这件事对外人讲出来,金先生突然举得轻松多了。

“你是希望我们帮你找到你弟弟和你妻子?”

“对,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他们两个。毕竟这种事情不光彩,我不方便报警,也不方便亲自出面找人,所以……”

崔长安点点头,说:“我明白,我需要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信息。”

“有,我这里有。”金先生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表格,递给崔长安,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信息。”

崔长安接过表格,看了看上面的照片,金先生的妻子和弟弟都很年轻好看。看罢他放下表格,对金先生说:“仅凭这些找人很难,我们需要更多线索,你能不能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讲一遍?”

金先生长叹一口气,抹了把脸,沉默了一会儿。

“那好。”他猛然直身,开口道:“我说,事情的一开始,要从我弟弟上高中时,被人打得那一巴掌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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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乌鸦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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