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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
耿直摆手示意三女稍安勿躁，自己起身出门。
刚出门，一个金发蓝衣的身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去。
“驰矢！”
耿直认出了对方，忙喊了一声。
“是你，有事吗？”
驰矢停下身形，双脚却还在原地蹦跳，维持着奔跑的姿势，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你这是要去哪，莫非是有人追账来了？”
想起这位逗比妹子最近好像在搞传销，耿直忍不住开口问道。
“才不是呢，我要去终端机那里……”
驰矢跳着脚说道：“城里组织去B区的人马准备出发了，我看看能不能蹭个顺风车，他们正在那里集结，然后去城外乘坐飞船呢……”
“去B区？”
耿直噢了一声，最近这件事情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并不新鲜了，只是他没想到，且且城想到B区去的人会组织的这么快，他瞥了一眼城外可以使用幻象的地方，果然可以依稀看到一些飞行器的轮廓，这——显然就是呼啸破空声的来源。
“你去吗？趁着第一波人多，和大伙一起出发！”
驰矢提议道：“人多力量大，你难道没听说最近城里总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吗？和大伙一起走，可是安全了许多呢……”
“呃……”
耿直有些意动，但是出了海棠的事情后，蔷薇她们情绪极不稳定，现在去B区并不是一个好时机，所以他摇了摇头：“再说吧……”
“笨鸟先飞啊笨蛋！”
丢下一句自以为酷炫的话，驰矢扬长而去，空留下耿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远去的背景，眼神中露出一抹恍然。
驰矢说的没错，且且城的人们是有了大的动作，这一会的功夫，耿直已经看到有三艘各式飞船从且且城外围飞掠过去，飞船径直飞向北方，那是B区所在的方向。
唏嘘的摇了摇头，耿直回到房间，跟葛祈他们交代了一下外面发生的事情，众人便陷入了沉默，虽然偶尔说几乎话，但仍旧打破不了沉闷的气氛。
这，注定是悲伤的一天。
不过，耿直并没有被这沉默压抑，他在思考。
作为可能是唯一一个重回现世的人来说，他对两个世界之间的关联有新的想法。
最为困扰他的问题就是——死在幻象世界中的人，在现实世界中还活着吗？
现实世界中的海棠——还活着吗？
在现世的那一天，耿直特意跑到苏州，去找葛祈，确认了两个世界确实各有一个葛祈存在。
这必然是一条极其重要的情报。
在幻象世界是灵魂，在现实世界是肉体，这是耿直得出的结论，他认为，这个想法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真的。
然而，以耿直的知识储备来看，灵魂这基本上是玄学的说法，他想到了‘意识’，‘思维’之类的替代词，但大抵是一个意思。
那么问题来了，灵魂——或者是意识，思维被毁灭掉的人，他在现实世界还是活着的么？
一具生理机能完善的躯壳？
丧尸那样的行尸走肉？
或者干脆是个死人？
这很难回答，就算是医学中的植物人也是有自由意识的，只是病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已，很多植物人的临床案例，都有记载，植物人在没有苏醒期间，是可以感受到外物变化，听到亲人的话语的。
这反证了植物人也有自由意识，那没有了意识的人，算什么呢？
纠结于这个问题，一直到下午，耿直都没有想出所以然，因为没有答案，耿直也不好讲自己的想法讲出来宽解蔷薇她们，毕竟这太匪夷所思，而且耿直并不想透露自己去过现世的事情。
直到门外再度传来飞船的轰鸣和人们的喧嚣，屋子里的沉默才被打破。
“发生了什么事情？”
葛祈抬头看向门外，因为这声音与上午的声音大相径庭，这其中掺杂着一些鬼哭狼嚎，惨叫，哭泣，哀嚎之声此起彼伏，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去看看。”
耿直起身，重复着上午的话语，只不过这次葛祈也跟了过来：“我和你一起去！”
哭号声来自终端机那里，一直蔓延到城外，两人先到了终端机所在的中心广场。
“这……”
“天呢……”
映入眼帘的是一路往城内奔逃的人群，安全区的好处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些从城外冲进来的人，一进了安全区的范围，脸上的惊骇之色便减轻了不少。
他们衣衫不整，身上带伤，拼命的冲到冲到终端机前，有人开始兑换治疗用的药品和工具，有人开始兑换衣服，吃喝，以玩命的速度休整着。
耿直注意到，飘在终端机上方的中继器中，有一条信息十分的惹人注目。
“世界属于帝座，女皇必将君临！”
除了帝座两个字让耿直想起什么之外，这条信息也让耿直产生了不小的震撼——中继器被这条信息刷屏了。
虽然这信息只有一条，但它被重复发布了无数遍，以至于中继器的四面屏幕，全是这条信息。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信息。
“真见鬼，谁吃饱了撑的……”葛祈也忍不住嘀咕道：“这消息，挂一分钟就是一个幻象点，起价是十分钟，这里的条数，怎么也得上百条吧……这得是多少钱？”
葛祈说着，摆弄起自己的手指，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后，她又悻悻的放下了手。
“省省吧，妹子，这些消息花费了多少钱，那可真是没的算……”
旁边一个兑换食物的人察觉到葛祈的举止，笑着说道：“昨天晚上，中继器的屏幕就这样了，这些消息，快挂了一天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就连耿直也吓了一跳，一天一千四百多分钟，一条消息就是一千四百多幻象点，这上百条同样的消息，那岂不是几十万？
耿直吞了一口口水，这信息量太大，太难以消化了。要知道，他自己才有一千幻象点，这在他看来算多了，可还不值人家一条消息！
对方显然不是蛋疼或者是吃饱了撑的，拿几十万幻象点来挥霍，对方这么做肯定处于什么目的。
至于是炫耀还是装叉，这就不是耿直可以揣测的了，土豪也分很多种，小豪，大豪，真豪，神豪，这一位显然是最后者，拍下巴菲特的午餐真的能学到东西吗？并不尽然……
有钱，任性。
耿直被折服了，但陆陆续续从城外逃进来的人，很快就让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事要紧，他是来查明情况的。
不断有人逃进城中，人数越来越多，没完没了，哀嚎声一直蔓延到城外，并在城外达到峰值，这让耿直决定去城外一睹究竟。
刚出城，耿直和葛祈就被吓了一跳。
远远的，耿直就看到各式飞船零零散散的分列在地上，有的冒着浓烟，有的只剩残片：一艘《星河战队》里的攻击战列舰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样，悲惨的露出内购，还有一艘《EVE》的幼龙级战列巡洋舰勉勉强强漂浮在空中，摇摇欲坠。
远处的天际，还有飞船陆陆续续的赶回来，运气好的飞船，让自己残破的身躯降落在地，有的飞船直接一头扎在地上，当场爆炸，残片横飞，哀嚎遍野。
这一切使得这里看起来像是飞船大战的战场，又像是飞船的墓场。无数人从飞船残骸中钻出来，惊恐的往城内跑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耿直忍不住惊问起来。这不是集结在一起前往B区的舰队么？怎么会这么狼狈的退回来？
“驰矢在那里！”葛祈抬手一指，让耿直捕捉到了那个金发蓝衣的身影。
驰矢脸色苍白，正慌慌张张的从一艘小型运输机残破的机舱里钻出来，她头发凌乱，灰头土脸，眼神中满是惊慌和迷茫。
“过去看看！”
耿直见状，带着葛祈往呆立的驰矢冲去，还没到近前，耿直就喊道：“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都这样了？”
“别理我，让我静静。”
驰矢愣了一下，她眼神根本就没有落在耿直身上，四下顾盼一番，她又折返回刚才的运输机，再出来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把胜利与誓约之剑。
“是……是你们啊……”
驰矢这时候才看向两人，似乎想起上午跟耿直说过的话，她有点尴尬：“这……这是个意外……不然的话，我这会已经在B区找到同志了……”
“同志？是先头部队的人吗？”葛祈问道，她也知道驰矢是从幻象使远征大部队里退下来的。
“不……不是。”
驰矢摇了摇头：“是我组织里的上线，我找到他们，就能领取我6888幻象点的终极奖励了……”
“呃……”
此同志非彼同志啊，耿直有些无语，都这样了，这妹子居然还惦记着自己的传销组织，这洗脑的太彻底了，这6888根本就是一个骗局，一个A区的骗局，B区很有可能就根本没有所谓的上线，那只是传销者画出来的一张大饼而已。
然并卵，耿直并不能做点什么，他示意葛祈不要说话，指着那片飞船废墟问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不知道……”
驰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有飞船往回撤，我们的飞船到半路就开始折返了……”
“那你们的船怎么……”
“掉头的时候，被一艘歼星舰撞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