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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士道意识陷入混沌的时候,呈现在他眼前的,并非只是那看起来无边无际的深渊。
准确的来说,就像是做了个梦那样,梦见了一些士道从未见过的场景。
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有点像是很久之前、那种黑白电视里播放的影片一般。闪烁着雪花和密集的噪点。
不过也还是能够勉强注意到一些事情。
——士道作为第三人的视角,看到了、像是某个人所经历的生活。
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差不多是城市边缘一点的村镇吧。虽然说那里没有城市里面那么的繁华发达,可是却拥有着独到的田园景色。
很容易就能看到各种奶牛,绵羊以及各种家畜。散发着浓浓的质朴气息。
尤其是那些孩子们,更是可以很轻松的聚集在一起,快乐的玩耍。
当然了,这对士道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这里的大人们每天按时劳作,靠自己的努力赚钱养家。孩子们则是无忧无虑的在外面玩耍。虽然会有点累,但是却过得很充实。
可是呢,当士道这样想着的时候。
“……”
在那有着秋千和跷跷板之类娱乐设施的、一座小公园内,注意到了一个微妙的现象。
这边,是一群孩子们聚在一起互相嬉戏的场景。洋溢着的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着,似乎将这片区域染上了快乐的气息。
但是这份快乐却没有填满整个公园——在那无人的角落处,一个小女孩正蹲坐在台阶上,抱着双腿,把头埋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融入不到那些孩子们当中去,但是每当有新的笑声传过来的时候,女孩都会下意识的抬起头,望着那边。
怎么说呢,士道很明显就可以看得到,在那女孩绿色的瞳孔中,微微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羡慕、期盼、害怕、恐慌与自卑——那种复杂而矛盾的情感都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眼眸渐渐失去的神采。
“……”
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蹲在鱼缸前,盯着那些游鱼的猫一样。想要上去接近,但却害怕被主人斥责,甚至打骂的情况。
但是女孩始终不是猫,那些秋千也不是鱼,其余的孩子们更不是鱼的主人。所以说为什么不融入大家,一起愉快的玩耍呢。
期盼之下的恐慌和自卑,又是因为什么呢?
士道不明白,也似乎不会明白。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唔……”
感觉自己肩膀被什么人给拍了一下,士道颤了一下身体之后,意识慢慢的流入到了脑海之中。
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等到眼前的视野模糊了一会,逐渐变为清晰的时候——
“哇啊?!”
又马上的叫了起来。
不过那是当然的,因为一个女性的面孔正以绝对接近的距离望着自己,甚至连鼻息都能清楚的感受到的那种,让人有些意外的场面。
“……恩?你醒了。”
察觉到士道的恐慌之后,女性就把脸往后挪开了。同时,士道也毫无阻碍的看到了对方的容貌。
那是,看起来纤细的少女,在自己的身边。
干净利落的及肩银发,蓝色的眸子平静异常、有着如人偶般脸孔的少女。
骑士用人偶来形容,或许有些不太恰当吧。
对方那仿佛就是被精心测量之后,用人工的手段制造出的艺术品般端正。最重要的是,在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到可以被称之为表情的东西。
然后,士道的身体就突然一下的僵直了。当然,并非是被对方的表情所冻住。而且理由也非常简单。
少女的脸,是见过的。不对,准确的来说,是很熟悉。
“鸢一……折纸……?!”
下意识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但是很快,士道就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没错,现在的士道正用着木美的身份与外界的事物接触。所以说,对折纸而言,从来没见过的少女一下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不奇怪那才有鬼。
果然,在听到士道的呼喊之后,折纸稍稍的把视线投了过来。
随后缓缓蠕动着嘴唇。
“你,认识我?”
接着,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孩发出了质疑。
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是多少也能听出来有些奇怪的语气。
“啊……我!!”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士道结结巴巴的同时,更是不敢与折纸那目光对视了。 但是很快,士道就灵机一动,笑着伸出了手指。
“啊,我是说,我之前折了好多的千纸鹤!但是不见了!!”
“恩?”
就算士道这样说了,折纸完全没有任何相信的皱起了眉头。那是当然了吧,明明连姓名都一起说出来了,所以说士道的解释只会让折纸更加怀疑罢了。
“……那个,我……”
不过正当士道再次陷入该如何解释的困难之中的时候,折纸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伸出手摸了士道的头。
并不是那种正常情况下亲昵的举动,而更像是检查伤口似的行为。
难道说,折纸以为是士道撞坏了脑袋的缘故嘛?不过话说回来,心情放松下来的时候,身体的确产生了非常酸痛 的感觉。就好像,在家里进行了一整天的大扫除似的,身体被抽空。
“很正常,所以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啊,那个……我……”
非常困扰的挠了挠头,士道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但是,也正因为把注意稍微分散到别处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让士道下意识的瞪圆了眼睛。
——代替原本那倾盆大雨的小街道,眼前所见之景,全部都化为了破败的废墟。
因为已经面目全非,所以士道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只知道这里的不远处,大部分的建筑和地面都被活生生的挖走,形成了一个个碗状的大坑,以及火山口般的形状。道路已经完全被毁了,那些看起来是广场的设施也基本消失,剩下了凌乱的栏杆在不断晃悠着,
……
这种景象,士道并不陌生。
准确的来说,是见过了很多次,却依旧让人触目惊心的可怕灾厄。
空间震。
腐蚀着世界,人类的突发性灾害。
是一种能够在瞬间将所有存在于世界上的东西全部毁灭掉的、范围广大的震动现象。
而能够引发这样令人惊恐现象发生的源头,则是——精灵。
被称为毁灭世界的灾厄,特殊灾害的制定生物。当精灵们从被称为“临界”的空间中出现时,就会产生这样的强大余波。
“开什么玩笑啊……”
士道自言自语的,从嗓子里哽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也就是说,这里,刚才,出现了……精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