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 梦里的孤独和荒凉是同一件事

  • 作者: 趾年
  • 更新时间:2016-07-24
  • 字数:3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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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心情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步入大学的第二个年头,我不断地问自己,高中的那个对游戏望眼欲穿的自己竟去向了何种地方?我对着电脑屏幕,陷入了长久的思考,然而英雄联盟死了,地下城也死了,他们悄无声息的闭上了眼睛,手挽着我那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对游戏失去兴趣只是如同洋葱切片般的极其细小的切面,真正发生损坏的是我这个本身,不再喜欢火影,不再对尚未填补的未来抱有憧憬,即使遭人欺负,也能淡然的微笑,我也常常安慰自己,青春还在,热血还在,我依旧是那个碰到漂亮的女孩子,就会兴奋的睡不着觉的留着板寸头,穿着褪色的蓝色卫衣的大男孩;我依旧是只要受到诋毁,就会同对方喋喋不休的热血的少年;我还是那个对学校取消运动会义愤填膺,像是闹五四运动般的在班上对学校领导大放厥词的愤青。

这一切哪里去了?

那个可爱的男孩子消失在了什么地方?

我其实并不适合回忆,回忆这玩意儿所能够带给人的只能是空缺,一旦感受到空缺,就会冷不丁的像是掉进了深井,虽然回忆也能够让你认清自己,但是隔着水流湍急的此岸眺望对岸,那种心情就像是看着内心的一块在脱离,消失。

然而,最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我对游戏也失去了兴趣?

我问鼠先生。

他挠了挠耳朵说,“必须要发生改变的,这是趋势。”

“为什么是趋势呢?”

“慢慢的你就会发现的,就像在湖中央落下一个石子,该消失的终究要消失的,那些波纹你是怎么寻找也找不到的”

我把耳机塞进耳朵,不再听他说话。

也许并没有留恋的必要,我并不是对过去念念不忘的人,我把她的头埋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图书馆的窗户旁边,她安静的睡着,俨然洒在阳台上的天竺葵上的金色阳光。

我将面前的《追忆似水年华》缓缓的摊开,逐字逐句的像是树懒般慢悠悠的看下去,意识流小说,各种回忆的片段在主角脑海闪现,而各种片段又派生出繁杂的故事,在这故事的森林之中,我常常窒息的喘不过气来,而我又常常的沉浸在这种感觉之中。

哦,怪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看书的?

大学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平静,这样慢慢的看书,一直到夜色降临,我们无言的离开图书馆,在一间小餐馆点了两份土耳其烤肉饭各自吃了,然后我们在操场散步,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沉默,偶尔聊一些事务性的话题。

然后,我们在操场旁边的小花坛的一颗榕树下开始接吻,我紧紧的抱着她,彼此接吻了大约十分钟,她的脸颊泛着微红的光晕,头发有些凌乱,遮住了她的眸子,她面无表情,神色冷冷的低着头,似乎有点不快。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为什么”

“和你接吻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说不出来,没有以前接吻的感觉了,舌头有点涩涩的感觉,嘴唇也麻麻的”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刚来大学就同她相识,并且深爱着彼此一直到现在大二,他是我的初恋,但是我是不是她的初恋,这一点我弄不清楚,我从曾问过她之前是否有男友,她像是石头一样沉默着,然后递给我一个好看的微笑,她常常如此。

对于这一点,我并没有在意,第二天,我们依旧像所有的情侣一样,吃饭,逛街,散步,平淡至极的生活。

她并不是那种特别特别优秀的女孩子,长的也只能算是一般,脾气也有一点点的奇怪,但是在她的身上也有一种让我无法割舍的东西,那就像是树根一般深深的扎在我的心底,那种东西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开始萌芽了,在我见她第一面的时候,我无比的确信这个事实。

我是在晚上和她告白的,我把她带到学校的后山,对着漫天斑斓的星空,像是洱海旁撑着游船的老人般,一边用船桨波动星辉璀璨的湖面,一边慢慢的向他传达着对洱海的爱意。

“喜欢你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说。

“怎么不可思议呢”

我顿了大约十秒。

然后我一把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狠狠的将双唇靠在她的唇上,我们一直吻到教学楼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

我们之后相当自然的走到了一起。

我说过了我不是喜欢回忆的人,然而这一段时间,回忆这一昆虫不住的在耳边倪饶,越是陷入回忆,越是觉得生活就像是一滩死水。

我相信她是爱我的。

尽管爱情趋向平淡,即使接吻变的索然无味,即使话语变的愈发的稀少,我也执拗的相信她是爱我的。

周六的时候,我们约好去万达影城看电影,我们看的是一个比较冷门的电影,整个影厅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电影的中途,我们再次接吻了。

她这次比上次吻的还要激烈,我们置身于黑暗之中,却又发出窸窸窣窣的吮吸,这声音好像是从影院的某个角落传过来的一样,然后和大荧幕的轰轰烈烈的光线掺杂在一起,俨然世界末日来临之前逆着最后的光线飞向太空的诺亚方舟一样。

我和她的舌头紧紧的缠绕在一起,我想象着世界一点点的坍塌,然后我和她手挽着手,目视地球一点点的变成苍茫宇宙下的一个蓝色的小光点。她静静的朝着我微笑,然后像是饿狼般将我一点点的吃掉。

她确实像是要把我吃掉一般,我们自相爱至今,她从来没有如此用力的亲吻过我。

我有些喘不过气。但是我无法松开嘴,那就像是诺亚方舟就要熄火一样,我们是地球的未来,不能在此倒下。

我们一直接吻到影片结束。

离场的时候她的脸色变的非常非常的难看。

终于她抽泣着一把倒在了我的怀里。

“怎么了,没事的哈”

“为什么”

“什么”

我说

“为什么再也找不到第一次接吻的感觉了”

“老实说,和你接吻我还是相当的开心的”

“为什么你可以从我这儿得到满足,而我不能在你那儿得到满足呢?”

我猛的一征,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微微转动眼珠,忽然像是条件反射般的说道

“也许是趋势吧”

“趋势?”

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离开了电影厅。

之后我们在电影院下面的咖啡厅坐定,我慢慢的向他解释着“趋势”这两个字眼的含义。

“鼠先生告诉我的,最近忽然想起来许多过去的事情,他告诉我生活之所以会变的平凡,人这个本身变的平淡,其根本原因是因为‘趋势’”

“接吻变的平淡也是因为‘趋势’?”

“说实话,我会觉得害怕,我觉得你会觉得接吻无趣是不是因为不爱我了。”

她相当的诡异的笑了一下。

我也相当无奈的回了她一个微笑。

“也许吧是,生活变的平凡确实是一个无法避免的趋势,可是总会感觉无奈”

“慢慢的接收吧”

“你觉得‘爱’是什么?是同我接吻?还是同我做爱?”

她用手快速的拨弄着垂在耳根后的长发,然后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就像是看着一个什么的稀奇物种一般。

我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谨慎的挑着字眼。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我只知道同你接吻会开心,同你睡觉会开心,同你在一起会开心,就是这么简单”

她沉默的看着窗外,对我的这番话,她面无表情,只是看着窗外。

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言语。

公交车上也是如此,就这样我们回到了各自的宿舍。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变成这样,接吻对于她而言,真的如此重要吗?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虽然如此,却仍然可以正常的生活,但是我却常常喜欢一个人,梦里出现很长很长的列车,我一个在车厢里看着窗外的风景,列车究竟要去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在一个陌生的小镇上列车停了下来,上来了一个模样一般的女孩子,然后她坐在我的旁边,同我接吻。

那瞬间,小镇上的一切全部化作一阵青烟。

我把梦告诉了鼠先生,鼠先生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说

“放心吧,她是爱你的,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你可不能只仅仅看着表面,你明白吗?你得抓住你的心”

只这样的,鼠先生的话总是很深刻。

“谢谢”

我对鼠先生说,然后像是打上遥控器开关一般,睁开了眼睛。

我同她的爱与过去慢慢丧失的自己也许是同一回事,我想,接吻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都是一码子事,慢慢变得孤独和荒凉的生活,无论怎样都要自己去努力承受,这是趋势。

那天夜里,她给我打电话,电话里她说

“今晚我们一起去睡觉吧”

“好的啊”

那天天上的月亮不知为何相当的圆,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一切相当的平淡,我们开房,然后睡觉,安静的度过一夜。

是以此文献给

慢慢平淡下去的时光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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