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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诺言是戴了条波洛领绳,一如既往的色彩鲜艳,被张青翻来覆去的吐槽,并对这无可解释的偏好表示难以理解。
“既然是男人还配什么粉色!”她梆梆的拍着桌子。
“是不是男人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被不咸不淡的堵了回来。
诺言本身肤色就偏白,戴着粉红色的配饰只会衬得他更加毫无血色。张青已经放弃了嘲讽他在这方面的品味。只是这次他居然赌气一般着了全黑的三件套,配的是烟灰色的衬衫,没有袖扣也没有领夹,阿青就差没把他扒光了找一遍粉红色。在诺言最后一次整理衣物准备赴宴的时候,她忽然就发现……当年只是被染成全白的头发泛出了灰白,他是真的老了。
“有人说我们相拥之时只会是互相伤害之时,你怎么看?”
说这话的时候诺言背对着她,正低头整理着领带——就像是只梳着黑羽的告死鸟。
“……我怎么会知道。”张青翻了个白眼。她半靠在矮桌边沿抱着双臂,“你这家伙怎么出个门都这么磨蹭。”
“正巧,我也不清楚。”男人低笑了一声,已经习惯了忽略张青一部分话语来正常平和的进行交流;他忽然走到阿青身边。被奇怪的执念驱动的人气力是伟大的,非要找个理由才拥抱别人的诺言此时力气大得出奇,他把张青拉进怀里用力的抱着,好似抱着一个稍不留神就会消失殆尽的东西。
张青不敢乱动,直到过了几秒钟诺言的拥抱稍稍放松,她才有机会开始考虑是该把他一把推开还是直接一拳头解决掉这个神经病。但也就在这几秒之后,诺言低头吻了她。
这家伙接吻的时候目光锐利得像刀子,黑褐色的瞳孔在忽暗的光线下漫不经心的扩散着。
此时距离他们第一次接吻已经隔了太多的春夏。那时候积雪明朗,拙仓濯被吓得把车喇叭拍得震天响;当时是为了什么去亲吻诺言,她自己已经记不太清了。
有二十多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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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的身、蛇的心思,需要蛇抱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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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放的歌都有够奇怪。”
“啊……。”胡说恍恍惚惚的,“老板留下来的歌单。”
“你老板?我还以为这家店是你自己的。”西芙拨着咖啡杯的柄,骨白的瓷和瓷白的手指缠在一起。
“不不不不不不……”胡说手一滑,倒了太多的西米下去。小锅小炉上腾起的水汽咕嘟咕嘟的笼了他,也遮住了他偏头看西芙的小动作,“很复杂……不知道怎么说。”
胡说对这型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灿金色长发的外国美女——哇哦,他手臂上的血管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了。
西芙伸了伸腿。
“我老板是个好人,也很少听中文歌,挑上这首曲子的时候大概是犯病了吧。”小店员挖着冻硬的芒果块,说诺言是个好人的时候他总觉得脑袋被装在的手肘上,然后从十楼滚了下来,“觉得不合适的话就切掉吧?”
“没事……算了。”
另一首明晰的钢琴曲响了起来,西芙耸了耸肩,把洒在桌上的糖粒碾成极其细碎的粉末。
紧接着一声低沉的死嗓吓得胡说碰碎了小碗,他强装镇定的朝西芙笑了笑,滑了一下播放列表。
“对于老板来说发病才是常态。“他拉起嗓子盖过嘶吼的背景音乐,另外桌上吃着西米露的姑娘一口呛住,不停的咳嗽,“既然她走了我也不必折磨耳朵了。”
西芙看起来充满怀疑的瞥了胡说一眼。胡说下意识的缩起了脖子,那么多年来他没养成什么好习惯,只是对别人的目光越加敏感了。
胡说咂了咂嘴。如果在半年前,他可能会毫不避讳地说是诺言那个不着四六的家伙;虽然这个外国美女漂亮得不像是个坏人,但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怂。
西芙的指头在桌面上飞快的叩了一轮,神情有些许的缓和:“你还记得我来之前出去的那人吗?”
“记……记得啊。”胡说像是个被校长逮到问话的倒霉熊孩子一样怏怏的嗫嚅道,“是张青啊。”
“你认识?”
胡说心说恐怕整个松山城不认识她的就剩下你这种歪果仁和我这种良善小市民了,他憋了一肚子白烂话说不出来,像二斤年糕堵在嗓子眼,“你也认识?”
“她是我学妹。”
“喔…………喔。”胡说抬头张望了一下,张青的车还停在外面,就在他张望的几秒钟,食草动物的本能察觉到了一丝恶寒,“她应该还在附近才对,要我带你去找她吗?”
“好。”西芙对那杯咖啡没有一丝留念,起身收拾了一下,“不过你就这样离开没事吗?”
“没事。”胡说含含糊糊的朝店里一挥手,“他们都习惯了。”
店里的零星几个客人也朝他示意了一下。他很是艰难的把兀自响个不停的手机塞进兜里,跟着西芙出了店。
“不接电话没事吗?”西芙的长发相当惹眼,胡说极没出息的扭过头去。
“推销的,再接他们电话我就真的改名叫胡说(shuo)。”胡说磨了磨牙,“与这里平行的只有三条小巷,如果张青跑的再远点,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得到的了。”
手机总算消停了一会儿。胡说趁着间隙,飞快的发了几条短信,然后拨了串号码,犹豫半晌又删了去。
“张青的电话?”西芙越过胡说的肩膀看了一眼。
“嗯,不过当时她给我留电话是怕人挑事,我怕现在贸然打电话,她会让我痛快痛快……。”
胡说比划了一个猛烈的动作。
“还是先去找找看吧。”小店员又委顿了下去,“你是她……学姐?”
话说出口胡说就在暗自盘算,现在他知道诺言和张青一般大,若这位美女是张青的学姐……那……岂不是和自己的母亲……
“嗯哼?”
“这方面的学姐吗?”胡说抬手做了个“you shall not pass”的动作,形神兼备,在快速行进过程中颇为可笑,不过这货看着还是很有天赋的。
“是啊。”西芙配合的笑了几声,“魔戒这么老的电影你都看过?”她上下打量胡说的小身板儿,“这电影出的时候还没有你吧。”
“是啊,最近这不在店里补些老片儿看么。”胡说干巴巴的笑着,把手收了回来。
“神秘老巫师没有,炎魔倒是确实存在的。”
“真、真的吗……”
“在尼古拉斯山脉下就住着全球最大的炎魔族群噢。”
“什么?这种鬼东西是群居的吗?!”
“对,远古炎魔每七百年聚集在山巅上欢庆潘马斯节,他们会将头颅从山顶抛下,令其一路滚落,烧尽路径上的积雪和微薄的苔藓,以示恒之火永燃不息,直到世界的尽头。”
“你仿佛在逗我。”
“的确。”
“炎魔怎么会跑到氧气稀薄的高山上去!”
西芙罕见的沉默了一下。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评述胡说奇诡的脑回路。说话间,他们已经连续搜了两条窄巷,若是再没有,那便不知道张青的去向了。
“那是什么?”胡说发出嘶的一声吸气。
西芙转头朝着胡说的方向看去。
“那是谁——才比较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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