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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夏薇薇。
今年刚刚从大学毕业，说实话我很迷茫。我上的那所大学也非名校，也没有令人引以为傲的专业。平平淡淡的四年下来，终于也要加入茫茫的就业大军中。
每年的就业压力都在增加，社会的风气也不是很好。有许多人在各种各样的地方，一边愤慨的用自己浅显的认知指点江山，一边自嘲着在看不到前途的远方，唯有“大学生毕业等于失业”常伴己身。殊不知别的同学有的早已和大企业签订了就业协议，有的开始冲刺下一年的研究生的考试中去。
我呢，并没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愿望。
其实，我认为我能够完成一段完整的学业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只是一个贫穷乡村的女娃儿。按照农村的习俗，女孩子在成人的眼里上学是一件非常没有必要的事情。即使是上学的时候，也经常看到有些成绩一般女孩子上着上着就再也见不到踪影，这种情况八成是家长故意为之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学习上不如早点学会干农活更有用处。
我是属于比较幸运的那一种，把握住了许多机会逃出了那种环境，进入了大学，也算是找到了一处临时性的乐土。
转眼之间也要离开了，和其他人一样歌颂着青春，挥洒着热血，经历无数的狂欢回到现实。
在收拾行李的同时，我翻出了在学校里考过的大大小小的证书。对于许多人来讲，这些证书只是自己在学校期间成绩的证明，一旦离开校园之后，无非只是一堆废纸。
我在证书中翻到了已经忘记是何时获得的教师资格证，拿在手里我思考了很久。
过去，我的人生应该算是黑暗的，被囚禁在铁笼之中，任凭自己挣扎都徒劳无功，自己犹如一个被钦定的罪犯，只要一声令下立马人头落地。不过，我在临死前却抓住了机会，现在已经远走高飞。
真正的自由，是像我这种体验过绝望的人才能享受的。大学这样的环境对我而言是一个安全放心的医院，把我过去的伤痕和记忆治疗痊愈，经过短暂的调整过后，重新开始崭新的人生。
教师，可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吧。
在崭新的人生中，遇到一群崭新的年轻人。他们还都是未曾雕琢的璞玉，和他们在一起共同成长，观察他们蜕变的过程，也可以帮助自己在自由的层面又一次升华。其中滋味，单靠言语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找到了目标之后，我立即投入到行动之中。凭借自己在校的成绩优势和学校提供的一些扶植政策，很快就有学校前来接洽意愿。此时的我是不能被时间拖累的，几乎想都没想我就答应下来，在很短的时间就已经到岗，等待迎来新的学期。
在开学的前几天，教师们会收到学校的教学计划通知，其中包括教师负责的班级，教学材料等一系列教师们在接下来的日子会用到的东西。可能是我的身心正尽情享受自由，处于飘飘然的状态，也可能是我的教师和职业身份准备不足的情况，我基本没有了解到具体的内容，仅仅是像学生预习课本一样浏览。就这样，开学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我特意挑了一身浅色系的工作装，然后把自己的头发给盘起来，总之看起来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位普通的OL。不过我尝试着戴了一个眼镜，我的视力没有任何问题，可能受到了各种各样的认知灌输，在我心中老师的形象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与学生们见面的第一次很重要，虽然我是刚刚毕业，但是从心理层面上讲的话，我现在的样子很符合他们对老师的预期，稍微的能够树立起那种神圣威严的形象吧。
我挑了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出门，为的就是寻求一种自然的感觉。因为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我径直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我的选择还是很符合预期的。在路上，有很多新生都会叫住我向我来问路，有的学生旁边还跟着家长。其实，这个学校不算很大，我之前也最多就来过两次不到，而且给新生们设置的各式标识也很显眼，稍稍静下心来一定能找到。
即使是这样，还是很多人会选择问我这个看似像已经在学校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工作人员。问题都很容易回答，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而且在帮助他们后也会得到各种感谢，我本身并不反感。最重要的是，说不定这些可爱的学生就是马上要和我相处三年共同成长的朋友呢。
一路上走走停停总算来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人有座位的地方大概有一半都坐上了人。出于礼貌，我尽可能露出了非常标准的职场笑容和办公室的人打了招呼，每个人也都给了我很亲切的回应。后来的同事也都基本对我的到来有所耳闻，也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办公室的情况一片祥和。
临到上课铃快要响起的时候，教导主任走了进来。办公室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教导主任是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士，中间粗两头短的身材，头顶上稀疏的头发让我不禁联想到了那个曾经的德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
他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先象征性的咳嗽了一下，用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说道：“我简单说两句啊。”
没错，就是这句话。这句基本上所有领导都会在开会前惯用的语句之一，一直以来被许多人拿来讥讽为中国的十大谎言，没想到我在上班的第一天就可以碰到，也不知道和我有相同情况的人多不多。真的好想和这些人见个面，坐下来聊一聊，畅谈一下如果等到自己有一天站在那个位置，是否也会说着同样的话。
“咱们在这里速战速决，今年的教学计划还是要比教案快一点，今年的生源也不错，带着不会太累。尽可能的在期中考前面留出一定的复习时间，争取在市里面拿个好名次吧唉”，说着教导主任叹了一口气。
“今年多了这个育苗班，学校的平均分想上去会有点难了，不过其他班尽可能的把总成绩给提上去，在市里的考试排名，尽可能的多出现咱们学校的学生。”此时的教导主任有些发牢骚的自言自语着，不过声音传到我的耳朵倒没有问题。我感觉这句话里面讽刺意味比较严重。
我负责的班级就是“这个育苗班”。
虽然我也没有想到我工作的第一年就能分配到班主任的工作，不过听教导主任的意思是完全不对我报什么希望。
既然这样何必还把这个任务分配给我，看样子学校也不像是缺人的样子，随便给我分配一个任课教师的身份对大家来说岂不是更好？想到这里的我有些不满，以至于满脑子都是碎碎念根本没有注意到教导主任后面说的话。
“最后”，教导主任把声音提了一个高度，“宏志班的学生上午就把杂活全部整好了，下午就准备上课吧，其他班的从明天开始上课就行。”话音刚毕，教导主任就立马离开了办公室。
教导主任一走，原本紧绷的气氛就松懈了下来，看起来像宏志班的班主任就立马行动起来，拿起东西就往外走。
我也正准备行动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一名略年轻的女教师向我搭话了。“你就是新来的老师吧。”声音比较甜，比我的声音好听。
我有些受宠若惊：“嗯，是的，我姓夏。”
“我姓苗，叫我苗老师就可以啦。”自称苗老师的人看起来年龄和我差不多，看起来应该也来这个学校没有多久。不过她坐在这里说明她也是哪个班级的班主任吧，大概属于那种表面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一起去教室吧。”
苗老师向我抛出了邀请，我很欣然就接受了。苗老师把教案和笔记本拿在手里，我为了等她也模仿她，就绪之后两人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这个时候，外面还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同学在教室门口寻找自己的名字。
整个高一的学生都会在高一栋这个楼完成自己在市二中第一年的学业。我们的办公室在这个高一栋的一楼靠近楼梯处，不过只是班主任老师在这里，其他的任课老师会在高一栋的其他地方有办公室，具体在哪我也没仔细打听。
“我今年是第一次带班呢。”苗老师开口道。
“这样啊……你也是新来的吗？”
苗老师突然笑了一下，否定了我。
“其他老师们都说当班主任很辛苦。”
“还好吧，适应一段时间不就好了。”我的态度还是比较乐观的。
出门没多久，然后，苗老师突然往我的身边凑，压低了声音：“其实呢，我刚来学校的时候也只是一个任课教师。”
我虽然没有听懂她想说什么，但还是说了一声哦。
“在学校教书，资历很重要的”，苗老师稍微停顿了一下，“我也就是教了快两年呢，才有资格带今年的班。”
看我没有理解，她又补充道：“就是校内的教师评级啦。”之后她告诉我学校大概的评级标准，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总结的话就是一个字：熬。
像我这样的新任教师一入职只能从最低的普通教师开始，然后上面有优秀教师、出题教师、班主任和优秀班主任。不过看她应该是知道我也是班主任的身份的，我也没有质疑她的话，可能我虽然是班主任的身份，但是评级还是和其他教师一样，要从最低级的来。不过我比他们有个略强的优势：就是我已经是班主任了，评级的速度应该会比其他教师要快。
虽然我也没想到自己会一进校门就是班主任，不过现在的我根本不会计较这些，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那个，夏老师。”苗老师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你跟我一起上楼干什么？”
谈话之间，我们已经来到了高一栋的顶层，也就是四层。
“诶，就是啊。不知不觉的。”我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我也是在寻找自己的班的，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就一路走过来了，听苗老师的意思貌似四层也不是我的班的所在地。
“啊，我好像有东西落在办公室了。正好我回去一趟。”我继续打肿脸充胖子，做出要和她反向的动作。
苗老师也没有在意：“嗯，那你回去吧。顺便说一下，我带的班是十六班，在四楼的最里面。”苗老师指了指大概的方位。
“噢，明白了。那我们待会见。”
“待会见。”说完苗老师就离开了。我们所在的位置是楼道口，我向下走了几层台阶后，我听到了苗老师的声音，因为此时楼道内基本上没有人了，所以声音还是很轻松的传到我的耳朵里。
“你不会是那个‘育苗班’的学生吧？”听到这些我停住了脚步，不如说基本是同时我往回走，回到和苗老师分别的楼道口。高一栋连接各层的台阶和楼道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而且之间是有一块直角的墙影响从两边的视野。这样也给我了机会，我站在这里，既能听到苗老师和别人谈话的内容，而且他们还发现不了。
“从这里你能看到对面的实验楼吗？从那个实验楼穿过去，会有一间教室，比较明显一下就能看到。”
我的大脑暂时有点短路。
为什么？
这里不是高一栋吗？为什么要把“育苗班”的学生赶到那么远的地方？
我不理解。
我听到有脚步声在往我这里移动，大概就是育苗班的学生吧。为了避免尴尬我提前先下楼，打算回到办公室里先呆一会，然后再去班级。
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并不是空无一人。
还有一个人没有离开。
这个人头发花白，穿着一身和福尔摩斯非常像的大衣，在自己的桌前写着什么。
突然，他停下了笔，扭过头来看着我。
“那个，新老师新老师……你姓尚。”
“我姓夏。”噗嗤一下我被逗笑了，能看出来他明显是知道我的姓。
“啊！夏老师，来来来。”他向我招手，示意我来和他聊一会。
他给我找了一个邻桌老师的椅子，待我人坐下之后说道。
“怎么样，新班级。是不是非常绝望~看到马上自己要带的班和自己的想象差太多，然后愤怒的回到办公室，大发一笔牢骚，然后奋笔疾书留下一封辞职信，继续去追寻自己的理想。”
这个人一直自说自话，肆意发挥自己的脑洞，虽然并不是事实，但是总感觉他的话里有话。
“其实……我还没有去班级里看，刚才只是去上个厕所。”我继续在编着谎言，不想让别人看清楚我现在的窘状。
他也没有在意：“哦，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不会很长，几分钟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先从育苗班的由来开始讲起吧。”接着，他就把育苗班的由来给我讲了一遍。
之前我虽然有所耳闻，不过很多情况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子。
例如，市教育局突然在本届学生录取当中，突然把学校领导叫去谈话，之后学校开会并决定开设学校有史以来第一个“育苗班”；这个“育苗班”的学生也不仅仅是把录取的最差学生放在一起，而是把全市刚刚达到统招分数线的学生挑选出来，按照学区的位置把附近的学生招入学校，其他的还有几个学校貌似也是这样。
这其中有很大的阴谋在里面，从他的话里我能感受到这些。
“对了，我的名字是申生，我家儿子不才，今年也被分入到育苗班里了，还请夏老师多多关照一下。”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别看我现在面无表情，端坐在那里。如果这里没有人的话，我一定会在这里满地打滚，上窜下蹦的开始狂欢。
不知为何，上班第一天，我就被授予“如此重任”，大概在很多地方出现的剧情终于发生到我身上。怎么说呢，一切艺术皆来自于生活，我想那些故事的创作者们也一定对这种事有所体会吧。
我感觉我已经陷入一场肮脏的交易当中，而我，正处于最中央。
我要像什么坏人一样也提出什么条件吗？
貌似我也没什么条件可以提啊，我才刚刚开始工作，离办公室政治还有点远，甚至连任何情况都没有掌握，更何谈条件呢。况且“那以后也多多关照一下我吧”这种不是客套话嘛！
我要像什么好人一样严厉的拒绝吗？
这个好像也没有必要。对我来说这种小事就和随手把路边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或者是在外面被一个迷路的人问路一样平常。我也不会因此而获利，也不会因为这句话就在之后一个班里只关注一个人。即使真是这样做了，过不了多久我自己都会忘了吧。
此时办公室很安静，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能都在想着各自的事。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孩子学习是有点不用功啊。”我尝试着调侃一下，打破现在的沉默，总之不让气氛变得太僵。
“嗯，之间是发生过一些事情。但是我和孩子还是有代沟，本来我想让他走后门直接到我的班里来管他，不过他拒绝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其实，刚才和申生的谈话，让我很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过去总是听别人说起，但是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还是第一次。
“你孩子叫什么？”
“叫申精病。”申生看了我一眼，发现这个笑话并不好笑，改口道：“其实是叫申岩骅，不是很好记。”
我刚才并不是不想笑，只不过我第一次见有父亲这样说自己孩子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起来这个申生说话这么风趣的话，他的课应该有很多人爱听。
我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故事才说了一半，来讲讲你吧。”
“我？”
“嗯，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过来吗？”
我摇了摇头。
“一开始，学校在内部询问，有没有人愿意去育苗班当班主任。没有一个带过班的班主任愿意，就连刚刚升上班主任的苗老师也不愿意。更别提任课教师了，他们甚至连这个班的课都不想接。”申生娓娓说道。
我眉头微紧，双唇凸起，看我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申生解释：“这里面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明白，育苗班的成绩非常担忧，即使培养三年想达到和咱们学校其他班的水平也很难。这点你不能否认。然后，三年之后的成绩会和各个班的班主任绩效挂钩。说白了，就是和班主任的工资有关系。”
“既然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未来三年绑在育苗班上，那么学校只能从外面找人了。”申生停顿了一下，从办公室一处的暖瓶里给自己的水杯倒了点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学校向教育局申请教师，教育局从劳动就业中心那里去查看今年的老师资源。最后，就把你挑中了，你就来到了这里。”
“不过呢，你要这样想。你刚进学校就可以带班的话，已经比任课教师们领先不少了。等你把这一届送走之后，你既有带班经验，教书年龄也够评职资格，之后你也就可以像正常班主任一样教比育苗班成绩优秀很多的学生，工资也会慢慢涨起来。”
“这三年还是挺不容易的，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说完这些话，申生慢悠悠地喝光杯子里的水，然后把桌上的资料整理一下，站起身来。
申生说：“我先去班里了。”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刚才的我全程沉默，听到这些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的。满脑子都在想育苗班的事，以至于申生都走了我才想起要给他说声再见。
我呆在原地没有动弹。头低得很沉，用左手顶着左腮，两眼使劲的眨着。
我只是想来这里单纯的教书。
享受着自由，痛快的活着。根本没有想这么多的我，第一天，甚至连教室还没去，学生的脸还没有看到，话都基本没有说。此时已经心生退意。
是个人都知道大人的世界非常复杂。但是从小也学了非常多的名言名句也警示着自己要“出淤泥而不染”“独善其身”等等。但是，现在的我完全做不到。
不过申生刚才对我说的话，都是基于我会一直在这个学校干下去，我只是一个大学毕业，正在奋力寻找工作，找到工作后继续奋力工作的普通人。
是啊，我不是这种人。
刚才说的都是狗屁。哪怕都是真的，又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我的人生不想再让任何人随意摆布了。
想到这里，我又产生了一点干劲。
既然你们都已经对我和这个育苗班失去了希望，那么我就创造一次希望给你们看看。
先去班里看看吧。
恢复点精神的我回到自己的座位，把思绪再次整理一遍，就向自己的班级走去。
……
说实话，我依旧是没有底。
申生的话在我脑海依旧挥之不去。
万一这个班的学生真的是付不起的阿斗怎么办？那我还怎么创造希望啊。
越想越没有底气。想的再好依旧只是幻象，自己能不能保持初心做到是一回事，其他人能不能配合是另外一回事，想要做到，可不是区区夸下海口这么简单的事。
就这样怀揣各种心情来到了教室门口。里面叽叽喳喳有点乱。
我不禁在想里面的情况和学生的样貌。毕竟不是一般的班级，所以我暂认定把学生的形象下降了好几个等级，类似于一群不良学生聚集在一起踩着凳子，做着自认为很帅的动作抽着烟，聊着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看了看其他地方，总的来说教室的装修就和学校以及其他老师的态度一样不上心。想推开门的手几度抬起又放下，我还没有做好见学生的准备，如果这时走进去的话，估计我连话都说不出吧。
正当我在门口纠结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门口了。
这样站门口好尴尬啊，学生走出来看到老师站门口的话，估计都会感觉老师是在偷窥班级内的情况吧。
我扭头看向两边，想移动到某个角落等一会再进去。我一转身，脚因为身体离门太近的缘故碰到了教室的门，门一下就打开了。
我的面前就站着一个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