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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水晶没有了？”怕是我说到了重点，原本一直低着头研究药理的亚伯难得抬了一次头。我们之间的对话屈指可数，这是我们第二次正式对话了。
记忆水晶的重要性在于它不但在个人等级起伏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也是每个小队档次的考核标准。一个人的等级高低同时也决定着一队的成绩。
我谙熟这一点，所以面对亚伯的质问只能嬉皮笑脸的跟他坦白，并表示记忆水晶的丢失我也十分痛心疾首，还特地去方才的战斗场地考察，但并无发现记忆水晶的踪迹。
不过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亚伯一双好看的剑眉已经扭到了一起，下一秒，他已经露出对我无话可说的表情。
“莉娜，你的理论课真不该睡觉。”
我有点蒙，他怎么知道我理论课通常都是用睡觉应付过去？
他接着说：“记忆水晶是根据每个人的灵魂状态所产生的晶体，你说是被人偷去的，显然不成立。它的形态是无法以物体的形式存在的，所以单凭肉眼无法找到。而能拿到记忆水晶的也就只有灵族位高权重的长老。难道你没发现每次提交任务的时候都是魔女通过你的灵魂作为媒介，再间接接触晶体，然后判断你的作战成绩的吗？”
我更蒙了，讲真，每次魔女考察我们的作战实力时，我向来不关注这些细节：“额，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除了长老们有权利提取记忆水晶，那我的记忆水晶为什么会不见？”
讲到这里，亚伯犹豫了一下，再抬眼时，只丢下这么一句：“……先去报告教务魔女吧。”说完，他又低下头去。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我肯定不会这么低声下气。
*
最后亚伯在我的死皮赖脸之下被我拖着一起去找了安格斯说明情况。
安格斯是管理实习职人的教务魔女。我一紧张，语言组织能力就不怎么好，然后将解说这一工作厚颜无耻地转给了亚伯。
“你是说记忆水晶不见了？”听完整个过程的安格斯显然有些不镇定，确切的说已经到了不敢置信的地步。
我和亚伯难得默契的交换了眼神，觉得此事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还未等我们提问，安格斯却将拇指贴在我的眉心闭起眼来。这个手法我已经看过不下数次，正式的每个学员在提交战绩时，她就是用这个手法接触灵魂然后通过记忆水晶提取我们的战斗信息的。
不知怎么的，我开始有些慌。
“这是……”
安格斯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不过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现在感觉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
“不适？没有啊。”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有些无措。
“记忆水晶的产生本就影响着个人的灵魂状态，但是源于记忆水晶非一般人能提取，所以只能安置在体内，因而无伤大雅。但这次莉娜记忆水晶的丢失，难道……”这话出自亚伯之口。
安格斯望着亚伯，微微点头，以示肯定他的猜想，“没错。记忆水晶的丢失也就意味着莉娜的灵魂有一部分的缺失。所以，莉娜。”安格斯突然看向我，这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现在的灵魂是不稳固的，也就是说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消散？我的脑内有一秒的沉寂，看着安格斯此时一张一合的嘴型，一时间还是无法相信。只是区区一块水晶而已，怎么丢了灵魂也就消散了呢。
听着这实在悬乎的消息，我却感觉意识都快消沉下去，就连身体的平衡都快无法掌控。我表面上装作风平浪静，身体却是不住的后退，脑海里一团浆糊，明明上一秒还抱着开玩笑的态度说……
最后还是亚伯的手臂挡住了我，他的身形不算瘦弱，能勉强维持我的平衡，而他的声音就那样迷迷糊糊飘在耳侧：“能不能有点骨气。”这话想必是对我说的。不过我此时并不想因为“骨气”的问题和他争个高低。
“那关于记忆水晶要怎么处理？”这话是亚伯问安格斯的。
此时安格斯的神情有些严肃：“我下面要说的就是这个。记忆水晶非一般魔女能够拿走。而能够取走记忆水晶的据我所知应该只有我族的长老和魔族的摄魂一族。”
“摄魂？”
“没错。不过。摄魂一族习得的魔法与我们大相捷径，他们通常是以吸食他人所得的灵魂作为媒介，然后由此练习摄魂术。不过摄魂一族自从和我族的长老交战之后就已经退出了威尔斯大陆（彼岸大陆分为东部的威尔斯大陆和西部的彼岸岛）。但令我想不通的是摄魂师是邪灵一族，威尔斯学院对于邪灵的进入有严格的把控，更何况自那次交战之后他们便销声匿迹……”
“老师你是怀疑这次事件是有内鬼？可是为什么只单单挑莉娜一人？”亚伯对此做出猜想。
“内鬼一事还不好说，总之盗取记忆水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有必要通知长老院。”
想必亚伯经历类似那种心惊肉跳的事儿惯了，从安格斯魔女那里回来之后又换成了对我爱理不理表情。不过，我现在心情好，也就懒得搭理他这臭毛病。至于原因，还得回溯到几分钟前——
几分钟之前我的记忆也就停在了“灵魂会消散”这句。对于安格斯接下来于亚伯之间的交流一星半点的兴趣都没有。不过，坏事总是有转机的，说出的话指不定还是留有回旋的余地的。
根据安格斯的说法，记忆水晶的丢失原本是会导致我的作战成绩为零，如果总体的能力值持续停滞的状态，那么我就会从实习职人下降到普通人的水平。不过考虑到我已经失去了记忆水晶的庇佑，身体的状态在没找回晶体之前存在风险。也就免了我继续作战的要求，同时安格斯也会向长老院申请——将我的能力考核项目先用魔法封印，以至于不会继续下降。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据安格斯说，只要在时间之轮转到下一个周期之前拿回记忆水晶就可以避免灵魂消散。
也就是说，我不用死了。而亚伯听完安格斯的话，那只原本握住我的手已经出现了随时准备抽离的迹象。
我妈曾不遗余力地评价我——惜命，贪财，好色。如今小命有了保障，还是要揩点油的。为了更好地博取亚伯的同情，我努力在表情上尽可能的做出“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可惜亚伯这厮不买账，抽回手，向安格斯点了个头以示礼貌：“既然这样，就拜托老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