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张羽扬的怒气十足,脸上的青筋暴起,眼睛里更是能看到燃烧的怒火,手里的力气更是直接把古斯托克衣领上的扣子直接捏碎了,但凡再往上一点,捏碎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此时的张羽扬,就好像一个炸药桶,谁也说不准,什么东西能让他彻底爆发。所以在场的,有的看戏,有的观望,还有的,在想办法救人。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还要从几分钟之前说起了。就在维尔德离开花园不久,肃正骑士二号便走了进来,准备向维尔德汇报工作。在党首比亚德被抓现行的情况下,中央庭在东大陆的工作可谓是一帆风顺,他这次回来,便是向维尔德汇报相关工作的。
本来作为维尔德制造出来的机械人,肃正骑士可以通过专用的“通讯网络”与维尔德联系,但这次,因为涉及一些细节,线上说不清楚,所以他还是决定自己当面跟维尔德说明情况。只是没想到,他遇到了张羽扬。
在看到二号的一瞬间,张羽扬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抓着他的胳膊就向他询问是否打扫了战场,以及是否带回了怀表的碎片。这本身就是他准备顺手汇报的工作之一,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信息,更何况维尔德说过了,中央庭绝对欢迎张羽扬,在这样的立场之下,他没理由不告诉张羽扬相关情况的。只是在见到他手中的怀表碎片之后,张羽扬的表情就变得相当精彩了,再下一秒,他便好像梦醒了一般,推开二号,朝着会客厅冲了过去。
这几天,张羽扬虽然一直在消沉,但其实他的心里也想了不少。那块怀表是绝对意义上的神器,之前在世界树之下和空对轰,那家伙用永世之刃都没能给怀表打出一点划痕,而现在,比亚德一个小小的火球,就能把怀表打碎?而且,拍卖会是有验货环节的,根据情报,在将怀表交到古斯托克手里之前,拍卖会可是特地为了这块怀表做了能力展示的。这说明,古斯托克手里的怀表,就算不是他丢失的那块,也肯定是有些特殊能力的。
可这些碎片,不但毫无魔力的痕迹,张羽扬甚至从中找到了一些残存的商标!那商标的持有者,是东大陆一个挺有名气的钟表匠,也就是说,古斯托克递给自己的那块表,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怀表!
如果说之前的张羽扬只是有怀疑,那么现在基本上就是实锤了,古斯托克耍心眼了!本来经过几番沉浮,他的情绪就相当不稳定,在得到这个结论之后,张羽扬更是直接炸了,脑子所有的想法都被找古斯托克算账这一件事给冲散了。就这样,他便一路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会客厅,路上还顺便打翻了几个试图拦住张羽扬,让他冷静下来的肃正骑士。
他们都没有报废,只是返厂大修是必不可少的了。
“张羽扬,你冷静一下,先把古斯托克放下来!”
回到现在,维尔德的反应很快,他从张羽扬吼叫的话中已经大概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可这样一来,维尔德反倒没法劝张羽扬了,毕竟这件事情上古斯托克确实不占理,他参与其中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让张羽扬冷静下来为好,只是……他真的能冷静下来吗?
“冷静?你让我拿什么冷静?”虽然还有些理智,但此时的张羽扬已经很难压制住自己那若隐若现的杀意了,“老子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怀表对我有多重要!然后这混蛋跟我玩心眼,我没有直接宰了他,已经是给他机会了!”
“我……”古斯托克语塞了,他当初确实是耍心眼了,因为怕有人在他回去的路上掉包,他特地找了个跟拍卖会上买来的怀表一样的表,做了个伪装的替身,而递给张羽扬的那个,确实是他伪装之后的替身……唉,还是自己作为政客的思想害了自己啊。
“别我我我的,赶紧把那块真的交出来!”揪着领子晃了古斯托克几下之后,张羽扬虚空中一抓,便将自己的剑取了出来,顶在他的脖子边上,“我数五个数,要么告诉我怀表在哪里,要么,就去死吧!”
“别别别,您先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古斯托克已经快哭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但他也清楚,再不解释就没机会了,“在这块表上面我确实撒谎了,但那毕竟是我想着救自己的女儿,确实犯了糊涂……”
“说重点!”
“后来我回家之后,才发现我原来也被骗了,那块怀表是假的!它只是在表盘上刻下了一个一次性的魔法刻印,让所谓‘神迹’可以实现罢了,但只要使用一次,她就只是个普通的怀表了。”
“啊?”古斯托克这么一说,张羽扬一下子愣了,一腔怒火也一下子消了大半,脸上的表情也只剩下了不解。
张羽扬自然不希望这是真的,但看着古斯托克那几乎被吓尿了的样子,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他有说谎的可能。能在这种高压的情况下编出这种谎言的人,维尔德也该把他从政治层面剔除出去了。
“你怎么证明?”
“那块表,就,就在我身上。”说罢,浑身颤抖的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小心翼翼地交到了张羽扬的手中。
“这……”
放下古斯托克,仔细端详着手里的怀表,张羽扬虽然心情平复下来了,但他紧皱的眉头却没有缓解半分。
他确实发现了一个已经失效的魔法术式,可问题是,这块怀表的样式和自己丢的那块实在是太像了,以至于张羽扬都在怀疑,这块表是不是真的临时做出来的。
说真的,证明这块表就是古斯托克从拍卖会上拍卖下来的那块,这玩意放在别的时候还真的没法证明,毕竟拍卖会有验货环节,“出柜概不负责”,你现在去找人家,人家完全可以不认账,而且这中间的时间太长了,真为了验证专门跑一趟完全不现实……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因为在场的几人之中,就有一个正在跃跃欲试呢。
那个拍卖会的幕后老板,就是南大陆代表,所有经由此拍卖行拍卖的东西,他都会亲自查验,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看出这块表的来路……等等,既然他亲自查验,那这块表是假的这件事情,他怎么没有看出来?
啊,越来越乱了。
“这块表确实是假的,不过嘛,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比亚德给的价码够高,高到我心动了,我自然要陪他演了这么一出戏。”没想到,南大陆代表一点掩饰都没有,直接承认这件事情跟自己参与其中了,但他那副冷漠的语气,又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他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不过古斯托克先生,还请您放心,我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赚你一分钱的……”
“格勒·曼斯!”第一次,古斯托克怒了,他站起身来,几乎是用着全身的力气冲着南大陆代表吼叫起来,“你这么做,是在谋财害命,你知道吗?”
如果这块表是比亚德和这个叫格勒·曼斯的南大陆代表做的局,那么古斯托克女儿受伤,恐怕也是这个局的一部分,因为没有女儿受伤,也就没有医生说的那句话了,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这帮禽兽不如的家伙,难道不懂“祸不及家人”这个道理吗?让他们参与统治东大陆,简直是古斯托克在政治领域上的耻辱。
不过万幸,他们的手速还是慢了一点,让维尔德的中央庭插手进来了,还蹦出来了张羽扬这样的超规格战力,以比亚德为首的党派彻底失败了,所有人都落网了,这几天东大陆首府的刑场简直快血流成河了。这也没办法,因为肃正骑士出现在首府,外加元老会无故封禁首府,东大陆各个城池中出现了大量不明势力的武装人员,整个东大陆现在人心惶惶,如果古斯托克和中央庭不杀人惩戒的话,那东大陆早晚会因为这种情绪分崩离析。
说回现在,格勒·曼斯自爆确实省了不少事情,也成功让张羽扬挂到古斯托克身上的仇恨挂在了他的身上,但和古斯托克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张羽扬发了一通火,愤怒已经消散了不少,尤其是他知道古斯托克也是受害者的时候……
“你这么急着自爆,就不怕我因为生气杀了你吗?我杀人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负担了。”看着志在必得的格勒,张羽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要知道,你跟比亚德合作,可是无意中把我给算进去了。”
“当然不怕,我有信心不被你杀死。”露出了一副商人的嘴脸,格勒·曼斯眯着眼看张羽扬,“因为我已经知道,我手里有什么东西,是你需要的了。”
“我需要什么?”
“您难道不觉得,这块怀表的样式,非常熟悉吗?”
“你什么意思?”格勒的话,充满了危险性,也充满了投机性,他商人的嘴脸一下子展现的淋漓尽致,“难道说,那块怀表藏在你身边吗?”
非常安静,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的目光都死死锁在了格勒身上。在维尔德的运营下,张羽扬的存在并没有为这些人所知,但他们都知道,东大陆森林消失的事情,结合古斯托克被刺杀的事情以及东大陆的政局动荡,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眼前这个黑发小男孩……在场之人年龄都比张羽扬大不少,叫他小男孩还真的没啥问题……而现在,这样一个可以轻易摧毁这个世界的存在向着所有人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张羽扬,真的会杀了他的。
张羽扬的语气平和,但任谁都能听出来,他在向格勒表示着自己的不满与威胁。格勒手里握着有关那块怀表的情报,张羽扬行事自然会顾忌三分,但也仅限三分。格勒是个商人,即便他的价值观再扭曲,也会明白,自己的生命,只有一次。
“好吧,就当我做了个赔本买卖吧。”沉默了十几秒,格勒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我直说吧,我没见过你想找的那块表,至于这块表,是比亚德给我的。”
“难道说,怀表在比亚德那个东西手里?”张羽扬一听这话,下意识便看向了跟过来的二号,毕竟相关的审讯工作,都是二号直接在东大陆进行的。
“很抱歉,我们没有找到。”谁知,二号看着张羽扬一脸期待的样子,竟是满怀歉意地摇了摇头,“而且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因为比亚德在牢里,自杀了。”
“啊?自杀?”别说张羽扬了,维尔德和古斯托克,甚至其他三位大陆代表都愣住了,“他居然自杀了?”
倒不是说他不能自杀,只是他在这个关口自杀……总给人一种违和感,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却又一时之间说不清楚违和感到底从何而来。
“不过在审讯期间,他曾经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从背着的包里拿出来一沓纸,二号便将这些审讯记录交给了维尔德,“他说什么,维尔德大人会告诉所有人,他为了走到现在的位置付出了多少,还有什么,世界的秘密早晚会公之于众的,只是不应该从我口中说出去什么的……”
“……”
二号的话不多,但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比亚德的话确实莫名其妙,尤其是不知道内情的家伙,这份口供完全就是天书,肃正骑士也一样,他们知道的并不比这些人多,但对于完全知道内情的维尔德和张羽扬,这份口供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了。
反正他把这些人聚集起来,就是要告诉他们真相的。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那些东西的?算了,也不重要了,就他那个灵魂出窍的魔法,混进中央庭刺探情报也不是不可能,能做到这一步还没有死,已经是那几位最大的仁慈了。
至于那块怀表,或许也是他看到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图纸吧
“维尔德先生,您知道他说的这些东西的含义吗?”
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是比亚德临死前放的烟雾弹,但西大陆代表看着维尔德,还是下意识问了出来。
“我知道,我叫你们来,也是为了向你们说明这些情况的。”看了看张羽扬,又看看其他几人,维尔德长叹一口气,说道,“跟我来吧。”
说罢,他便直接走出了房间,而张羽扬也紧跟其后走了出去。至于剩下的人,看了看彼此,却一时之间没有主意了。
他们怕,怕维尔德会为了保住秘密杀人灭口。
“走吧,大不了就是一死,在这里畏畏缩缩可不是领导者的作风。”最终,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南大陆代表率先站了出来,“而且我们来这里不是秘密,维尔德再跋扈,也不可能杀了我们的,以这小子的作风,咋也得叫我们四个明白!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卖的什么药!”
“确实,在这里于事无补,我们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就这样,在明显有些逞强的南大陆代表带领下,其他几人在肃正骑士的带领下,也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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