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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2063年1月9日20点。
会场里安静无比,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包括我。
虽然已经年近八十,但心中那强烈的荣誉感仍驱使着我不断前进,正是靠着这勇往直前、拼搏进取的精神,我才有资格坐在这里。
现在,是时候收获成功的果实了。
摄像机不停地把画面从我与另外十几名候选者的脸上来回切换,主持人似乎故意要吊胃口,颁奖前还在开玩笑:“女士们先生们,2060~2063年茅盾文学奖的获得者,已经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如果他今晚仍旧没有获奖,我想他一定会在等下的庆祝酒会上把自己给灌醉。”
现场响起一片哄笑声,主持人又看了看手中的卡片,继续说道:“幸好,经过评委会投票,他的票数超过了半数,事实上,是全票通过!”
竟然是全票通过?这在整个茅盾文学奖史上恐怕都非常罕见,会场里不由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的获奖理由是,用细腻而又饱含着热血的笔触为我们描绘了一个个史诗般的故事。”
“获奖者是,洛雨辰先生!”
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而我的思维却暂时当机了,虽然已经幻想过无数次得到这个代表中国长篇小说的最高奖项,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我还是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茅盾文学奖曾以作品来源单一,获奖作品模式单一,不够民主等现象著称,它神秘莫测而又让无数文人心痒难耐。
曾几何时,我还是一个稿费每个月只有几百元的扑街写手,但今天,我终于站立在华夏文学之巅!
无数记者都用相机对着我猛按快门,舞台上大屏幕出现了我的面容,周围的人,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都投来友好的笑容、拥抱、握手。
原来,实现梦想的感觉是这么美好。
我离开座位,慢慢地走上领奖台,环视下面一众观礼嘉宾,心中升起一股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我做到了,我终于可以站在这里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发表感言。
“谢谢!”
“谢谢评委会!谢谢我的父母,希望他们在天国一切安好,谢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我的编辑,以及XX出版社……”
这是经纪人早就帮我准备好了的获奖感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到了这个年龄,我已经能够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刚才激动的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不过,人生往往是很奇妙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今天的惊喜,远远不止与此。
在会场左边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举止优雅,穿着雍容华贵的银发妇人,是她!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双美眸,尽管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背影,虽然一直埋藏在心底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她怎么会在这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主持人说了些什么,当他说完最后两个字谢谢后,我便拒绝了接受单独采访的要求,拿着奖牌冲下了舞台。
这会儿颁奖仪式已经结束,会场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不少人都起身准备离开,我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拨开人流,她却已经渐渐地从视线里消失了。
果然,还是不肯见我吗?
不,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她再从我的生命里离开!
我发了疯一般跑出会场,完全不顾自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那个每月需要支付给他四万多元的私人医生曾经嘱咐过我,不要再做剧烈运动,如果还想活得更长的话。
找到了,她还没有离开,她就在会场外面,只是一只脚已经迈进了车里。
“宁薇薇!”我大声呐喊着,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这个名字,已经盘桓在我的脑海之中半个多世纪,我想,它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之中的一部分。所以此刻,当我喊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回忆就好像潮水一般涌入心间。
挡,都挡不住。
那一年,我才十六,正值青春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