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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北望，西去冉冉炙烟，清风忽然小作，令人心神一阵舒悦。
正值四月春，梁家的杏花早就染红了整片江南。
江南多暖，所以此刻人们早就从寒冷的冬天解脱出来，读了点书的文人穿着一身轻薄的蚕丝，大家闺秀也着着一身粉红，等待命中天子的出现。
此时的阿牛还在牛背上躺着，天资聪颖的他从小就开始学习身边的一切，不与他的父母一般愚钝，所以他打从心底里就不满意自己的名字。
可是，即便是他抱怨了无数次，阿牛的父母也绝对没有要再改阿牛名字的想法！
“阿牛，你也有十二了！是时候该找个媳妇了！”村里的大爷向阿牛打趣道。
阿牛闻言，心中随时一阵无语，可是却依旧表现出一幅很是害羞的模样，说道：“大爷，阿爹说了，我还小，还没到时候呢！”
听得阿牛的话，不只是大爷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在一边看阿牛的几位妇人也是笑了起来。
村里人就是这样，平时没事做的，也就嘴上调笑村里的孩子，看孩子脸上羞涩的面容，对于他们来说，这样倒也是一件不错的趣事！
阿牛甩了一下鞭子，催促身下的老牛赶紧离开，待来到了一处青草气息芬香的小丘上，阿牛就拿出了自己身上的一本册子。
这个册子是阿牛在八岁的时候和阿爹去城里时捡到的！本来该说这册子是上好的玉纸做的，阿牛他爹还准备将它卖了的，不过阿牛却是死活不同意，挨着一顿轻打，阿爹也就由他去了。
村里没有先生，可是村外一里的镇子却有一个私塾，阿牛却也悄悄偷学了一阵子，学了不少字，倒是最后渐渐琢磨出了这个小册子里面的内容。
小册子里不过几百字，可是句句晦涩，难以理解，阿牛在未识字之前，挑过一句话问过那私塾的先生，那先生却竟是红着脸将阿牛赶出去了。
迫不得已，阿牛只好自己学字，来理解这小册子。
说来奇怪，阿牛自己学了字，看那小册子却是如同吃饭一般简单，学会小册子上的字，阿牛也莫名其妙的看懂了小册子。
小册子是一个心诀，开始的时候阿牛也不知道什么是心诀，也不知道它有啥用，直到他问了大爷。
村里的大爷是村里最老的也是在这世上闯过不少事的长者，几乎所有人对大爷都很尊敬，他是这样说的：“你问心诀是什么啊？我倒是好像听说过！”
听到大爷这样一说，阿牛当时一喜，期待的看着大爷。
大爷说道：“这事还要从我四岁的时候说起……”
最后，除了知道了心诀是什么东西之外，阿牛也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喋喋不休的恐怖。
就这样那样磨蹭到了现在，阿牛基本也没什么事，除了放牛之外，没事的时候翻翻小册子。
心诀，阿牛早就开始成功的修炼了，甚至已经通篇几下了所有文字。
再次看了看这小册子，阿牛竟然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
只见他好不由于，将小册子的一页纸撕了下来，放入嘴里开始吃了起来！
吃完一张不够，还吃了第二张，第三张！
直到正本小册子全部下肚之后，阿牛这才拍拍肚子，倒在老牛的背上小憩了一会儿。
“这里是哪里？”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阿牛无奈的拍了拍脑袋，看了看身下的老牛，老牛却也是一副无奈的摇晃了一下脑袋，通灵似得往一个方向走去。
阿牛知道，老牛肯定是知道回去的路的！
这种事情自然得赖老牛，因为若不是它一直低着脑袋吃着草，然后就不知不觉走远了，阿牛也不会迷路。
“我说老牛，你怎么走了这么远都还没到家？该不会走错了吧！”阿牛奇怪的问道。
老牛闻言，不耐的摆了摆手尾巴，抬起头看了看，顿时停下了脚步。
奇怪的看了看周围，老牛低下头又开始吃起了草来。
“喂，老牛，别吃了，天都快黑了，赶紧回家啊！”阿牛心里稍慌，暗道：这蠢牛，该不会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吧？
可是身下老牛依旧不为所动，依旧悠闲的吃着嫩草，仿佛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去紧张一下。
“快点走啊！蠢牛！”阿牛可不像老牛那般，他目前也不过十二少年，就算有些早慧，可心境哪里能和已经度过这般年限的老牛相比。
紧张之下，阿牛脑中竟是浮现出心诀的内容，不过一瞬，阿牛的紧张莫名的就消失不见了。
冷静下来之后，阿牛重新开始审视周围的环境。
这里漫山遍野全是野草，三两颗的杏树，开着粉嫩的杏花。
向西看去，夕阳的余晖已经渐渐向下靠拢，远处的山头在夕阳的笼罩下泛着浑黄色的光芒。
没过一会儿，阿牛稍稍松了口气，因为远处升起了一股炊烟。
没好气的抽了老牛一下，吹促老牛赶紧过去，老牛也是吃痛的叫了一下，便低着头，摆着尾巴向那边走去。
“有人在吗？”阿牛稚嫩的声音响起。
那炊烟是从一家宅院里传出来的，柴木做的篱笆象征性的围了一圈地出来，就连门也是简简单单的几根粗木棍子绑在一起的。
宅院地理位置极好，背向北边，能够时刻被阳光倾洒着，同时在山坡的山腰处，这样一来风就不会很大。
“诶~”宅院里传来了一声回应，声音同样稚嫩，光听着声音，就觉得这肯定会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谁啊？”一道细小的走了出来。
阿牛看到来人，竟也是是和他同岁的小女孩，心里一松，面对同年人，阿牛还是比较有亲切感的，赶紧说道：“那个，我好像迷路了，请问这里是哪里？”
小女孩头发有些长，可是也并没有扎着，只是象征的在发尾处扎了一个结，明亮的眼睛，精细的面孔，穿着一身鲜红色的粗布。
还未等小女孩回应，院里在走出了一个人，是一个老者，阿牛第一眼看到他，就认定了，那个人肯定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
“小朋友，你迷路了啊！”
阿牛看着两人，愣了一下，听到长者的问话，立马便是先爬下老牛的身子，说道：“是的，今天我放牛的时候睡着了，这蠢牛也不知道怎么瞎走就走到这里，结果迷路了！”
长者本以为阿牛也就一乡下孩子，却怎料他竟然第一件事就是下牛，然后恭敬的有条理的回答了起来，心中大为改观，不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牛！嘿嘿嘿。”阿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听到阿牛的名字，那小女孩当是笑了起来，银铃般细碎的声音很是悦耳。
老者却是板着脸，说道：“秀儿！”
小女孩当即是捂住嘴，但还是忍不出嗤嗤的笑着。
无奈的摇摇头，老者说道：“这里处于刘家镇郊外不过一里，小朋友，你知道刘家镇在哪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词汇，阿牛立马一喜，连道：“知道知道！我家也是刘家镇附近的小村子，也是一里的路程！”
“哈哈哈哈，那就好！”老者宽怀的一笑，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外面的豺狼虎豹也都出来觅食了，阿牛你就留宿一晚，怎么样？”
阿牛迟疑的说道：“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小女孩欢喜着拍着手，看样子还是挺欢迎这个新来的小伙伴的。
阿牛闻言，嘿嘿的笑了笑，就跟着老者进入院子，来到屋里。
屋里很是简单，标准的两卧一厅，在后屋有个厨房和茅房。
里面其中有个房间竟是有很多的书籍，看的阿牛眼花缭乱，心花怒放的！要知道，再次之前阿牛可从未看到如此之多的书籍。
几排书架旁边是一个红木软床，阿牛倒是期待的问道：“这里是我睡的地方吗？”问的同时，心底里也是暗暗期待自己是不是可以翻阅一下！
老者哈哈笑了笑，摇摇头，说道：“这里是我睡的地方！你和秀儿睡一屋。”
闻言，阿牛心中有了几分失落。
老者看这孩子和寻常的孩子有些不一样，竟然喜欢书籍，读书！这倒让老者欣慰不少，似乎有种想要教教这孩子的感觉，不过本人似乎没有注意到。
旁边的秀儿看到阿牛的表情，很是恼火的说道：“哼，和我睡怎么了？这么不高兴，爱睡不睡！”
阿牛闻言，赶紧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啦，只是……额，我……”
“怎么了？说不出话来了吧？哼，不理你了！”秀儿撇过头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爷爷，对不起，我好像惹秀儿不高兴了！”阿牛认错道。
老者笑了笑，说道：“没事哦！秀儿虽然嘴上说不理你了，但是心底里还是挺想和你一起玩的！其实她很孤单的，我还指望你能多陪陪秀儿呢！快去吧！”
阿牛点点头，赶紧追了过去。
……
清新的空气带着熟悉的快乐，唤醒了阿牛，浑身一抖，阿牛便毫无睡意，直接起床。
忽然看到身边的秀儿，阿牛也顿时回想起昨天的遭遇。
看着秀儿依旧熟睡，阿牛蹑手蹑脚的将秀儿的被子盖好，然后悄悄出去。
阿牛踏着往常的时间点，走出了房间，阳光刹那闪了闪他的眼瞳，用手挡了挡，等适应了太阳的暖息，阿牛便伸了一下懒腰，活动活动身子。
“阿牛啊，起的这么早啊？”老者竟是先于阿牛起床，此刻却是已经坐在小院的侧边，拿着手中的书看着。
阿牛腼腆的笑了笑，说道：“我一般都这个时间起来，不算早！我阿爹他们起床才算早呢！”
爷爷点了点头，看了看阿牛，发现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羡慕投向自己手中的书，于是扬了扬手中的书，问道：“阿牛，你喜欢书吗？”
阿牛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喜欢！”
“那你为什么喜欢？”爷爷奇怪的问道，这个年纪的小孩不都应该是喜欢到处玩耍的吗？哪里还会有小孩喜欢看书的？
阿牛咽了咽唾沫，说道：“因为书上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我想要了解知道那些我不懂的！”
爷爷哈哈一笑，说道：“阿牛，你有什么不懂的？”
阿牛闻言，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说道：“我不懂为什么太阳总是会从东边起来，西边下去！”然后看着远处一棵杏树飘落的杏花，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杏花会往下落，为什么不会往天上飞！”接着看到天上飞远的白鹭，继续叹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它们能够在天上飞！”
“总之，有太多太多了！”
爷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着阿牛，他一下子也愣住了，阿牛想知道的东西他确实有办法能够解释出来，可是他忽然明白，一旦自己解释了，那接下来就一定会有更多个为什么，甚至于连自己都不懂的！
不是不会，只是不想说！若是能够让阿牛自己体会，效果就会好很多！爷爷看着手中的书，沉默了一会，说道：“阿牛，你想看书吗？你想看爷爷这里所有的书吗？”
“可、可以吗？”阿牛闻言，刹那间变得非常高兴，仿佛是两个极端，之前那极度惋惜难过，现在竟是激动期待。
爷爷忽的一阵炫目，看到阿牛，似乎想到当年的那个孩子，轻轻的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来，我随时欢迎！”
“太好了！”阿牛高兴的几乎就要跳了起来。
“哞~~~”远处传来了一阵带着极度气愤的牛叫声。
“不好，我昨天竟然将老牛忘记了！”阿牛顿时又立马紧张的看向牛叫的源头。
老牛被系在一根枝桠上，它周围的草几乎啃的差不多了。
想了想，便知道是爷爷昨天帮他安置的，接着阿牛便对爷爷告辞道：“爷爷，我想现在就回趟家，要不家里就要疯了！”
“好，我先告诉你一下方位，你自己回去吧！”爷爷点点头。
阿牛记下爷爷所述的内容，最后看了一眼里屋里还在熟睡的秀儿，便骑着老牛离开了这里。
平安的回到家里，少不了一顿臭骂和轻打，阿牛也告诉了关于爷爷的事情，对于阿牛想要看书的事，阿牛的爹竟然也毫无意见，似乎是因为看到了阿牛由衷的渴望。
闻言，几乎是赶紧吃了一顿阿娘做的饭菜，就立马吹促着老牛再次出发，阿牛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些书籍了。
老牛带着不满，便和阿牛一起上路了。
再次回到爷爷所在的地方，便看到了秀儿坐在一边看着天空。
“秀儿，我又来了！”阿牛开心的说道。
秀儿看到阿牛，先是很高兴，紧接着就板着脸不理会阿牛，说道：“谁理你要来啊！哼那。”
阿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过此时爷爷那满屋子的书无时不刻在吹促他，阿牛也不在说什么，直接走向书房，爷爷的卧室。
“可恶！说不理，你就真当我不理啦！坏蛋，真是讨厌，再也不要理你了！”秀儿看到阿牛竟然真不理她径直的走向书房，顿时一阵火大，对着周围的小草发起了脾气。
一旁的老牛见状，竟是“哞”了一声。
阿牛走进书房，便发现爷爷早就呆在其中，接着窗外的光线看着手中的书。
见爷爷此时聚精会神的看着，阿牛也不好打扰，但仍旧耐不住寂寞，情不自禁的走到了书架边上，拿出了一本书籍看了起来。
虽然阿牛没有受过系统的教学，但竟出乎意料的认得书里的文字，就感觉像是好久不见虽然陌生，但也十分熟悉！
一瞬间，阿牛便沉浸书籍里的知识里去了。
一般人觉得十分枯燥的东西，在阿牛的眼里却是引人入胜，他如饥似渴的看着书籍，忘记了时间。
光线越来越暗，直到黑的那一刹那，阿牛才恍然神游，天已经黑了！莫名的就愣愣的看着窗外。
“孩子，吃饭了！”爷爷笑着走了过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脑袋。
阿牛稍腼腆的笑了笑，厅堂的烛光闪了闪，秀儿则是瘪了瘪嘴，大声说道：“快点过来！吃饭了！”
看了看爷爷，阿牛赶紧跑了过去，端正的坐在桌子边上。
爷爷紧跟其后，说道：“慢点，别摔倒了！”
这时，阿牛突然感觉到，爷爷和秀儿已经将自己当做一家人了，而且就连自己似乎莫名的就当自己在家里了！
“给你！”秀儿夹了一道青菜给阿牛，阿牛很是感动的说道：“谢谢！”
秀儿骄傲的摆过头，说道：“哼那，人家只是礼貌！你知道我对你好，你以后就多陪我玩会！”
“好好！”阿牛急忙吃着口中的菜，点着头。
饭菜入口，阿牛便发现这饭菜比家里做的不知道好多少！口感也是极细腻！
吃过晚饭，阿牛自然不可能是回家，只好继续留在这里，和秀儿睡了一晚。
“阿牛，以后你就住这儿吧？”秀儿侧着脸对阿牛说道。
阿牛也侧着脸看向秀儿，有些为难，迟疑了起来。
秀儿却是立马一副快哭的样子，说道：“之前你就对人家说要对人家好的，现在就立马忘记了，坏蛋，大坏蛋！”
“好好，我住下来！”阿牛见状，手忙脚乱的说道。
秀儿转眼喜笑颜开了起来。
紧接着，阿牛却是说道：“可是爷爷答应吗？”
“他肯定会答应的！”秀儿信誓旦旦的说道。
阿牛接着迟疑道：“我还不知道我爹娘那边的想法……”
“你、你还是不想住下来！”秀儿瞬间又是哭闹了起来。
阿牛立马说道：“不不不，好啦，我一定会说服我爹娘的！有爷爷教我读书，我爹娘他们肯定会答应的！”
“真的？”秀儿问道。
阿牛笑了笑，说道：“真的！”
“真的真的吗？”
“真的真的！”阿牛点点头。
秀儿伸出手，说道：“那我们拉钩！”
“好！”阿牛同样伸出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第二天，阿牛坐着老牛回家了，秀儿期待的说道：“我等你回来啊！”
回到家里，爹娘下手比昨天重了好多，阿牛娘说道：“儿啊，你以后不回家可要给娘一个准信啊，一声不吭的就不见了，你这时要急死娘啊！”
阿牛立马抱住娘，说道：“娘，对不起！”然后沉默了一会，就将自己想要留在秀儿家里读书的想法说给了两人听。
阿牛爹沉默了好久，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咱们穷苦人家，山洼洼里来的，本不该去读书，那是咱高攀不上的，可是儿你这么想读，就去吧！只要记得常回家看看，就好了！”
“太好了！”阿牛高兴了起来。
阿牛娘却是一边偷偷抹泪，阿牛随即说道：“那我得收拾收拾行李了！”
在爹娘不舍的表情下，阿牛再次离开了自己的家，当然这一去并不意味着不回来，只不过不在家里住了，毕竟秀儿家里这里也不远，四五个山坡就到了。
看着阿牛带着一堆行李过来，秀儿就知道阿牛将会住下来，以后自己就会有一个玩伴了！当是乐得不可开交。
拉着阿牛的手到处玩耍了起来。
阿牛苦着脸，自己可不是来玩耍的啊！是来看书的！
诶！阿牛暗暗叹气，但也仍旧好好的陪着秀儿，因为他也理解秀儿的那般寂寞。
这时光一去，便是两年过去了。
阿牛已经十四岁了，秀儿也张得初成规模了，娇小的身材，隐隐有发育的痕迹了。
这两年，阿牛几乎堪堪看完爷爷书房里三分之一的书，不是因为书太多了，还是阿牛每次看完一本书都几乎要花两三天的功夫，他不仅仅是在看，同时也在思考，随着作者的思考，自己也思考。
懂的东西越来越多，阿牛就觉得自己懂的越来越少，当然除了一次悄悄的背着秀儿，将书房里的一本交给爷爷，嘱咐爷爷收好的那本书，阿牛不好意思懂……
之后爷爷似乎骂了几句，第二天就点火烧了那本书。
这一天，家里来了不同寻常的人。
一对衣着华丽的夫妇！
“爹，我们打算将秀儿带走了！”男子如此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