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杀戮

源起镇,一个拥有数万人口的城镇。

城镇虽然破旧,但却拥有着悠久的历史,许多传说,在这里开始,也在这里落幕。

这个小镇,还是吟游诗人经常光顾的地方。大量可歌可泣的诗篇,从这里开始吟唱。

在源起镇的广场上,伫立着一座白色的哥特式教堂,教堂的门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一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站在广场旁的花园之中,他的身体,隐藏在花园中一棵大树下,眼神冷漠的看着教堂,那双幽绿的瞳孔下隐藏的,是深深的恨意,少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少年,便是挽歌。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太阳也从耀眼慢慢便成了红色,染红了天边的晚霞。

夜晚,快到了。

城镇的黄昏,让人沉醉,但挽歌的眼中,早已没有周围的一切,只有眼前的白色教堂。

“朋友,你的眼睛,已经被仇恨所遮盖了。”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挽歌的肩上,惊异的同时,挽歌迅速转身,却看到一个卷发的少年微笑的看着自己。

少年年纪不大,和自己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差不了多少,卷发下,是一张清秀的脸,少年的身上,穿着一身棕色的长袍,半个肩膀裸露在外面,右手,还拿着一根棍子,似乎是赶路用的。

“你是谁?”挽歌警惕起来,沉声问道。

“我叫叶添龙,一个吟游诗人!”少年依然微笑着,“你呢,又是谁?”

挽歌看着少年的眼睛,那么清澈,面对自己时,似乎没有丝毫的敌意。

“挽歌!”挽歌回道。

“挽歌?真是一个别致的名字!”少年摸了摸下巴,笑道。

随后,少年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转而换上一种凝重的神色,说道:“挽歌,你现在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也许接下来做得事情,会让你下地狱的,你,还依然坚持吗?”

“就算下地狱,那又如何,这件事,我必须做!”挽歌的神情异常坚决。

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道了一句保重后,就向远处走去。

夜色,慢慢拉开了帷幕。

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有让挽歌有丝毫的波动,看着白色教堂里燃起了烛光,挽歌向教堂的门口走了过去。

“小子,现在不是施舍的时候,你明天再来吧。”一个大汉,拦住了挽歌的去路。

挽歌只是冷笑出声,看到挽歌的笑容时,大汉的神色凝固了,一把长剑,带着血,从他的胸膛上冒了出来。

“白恩斯在哪?”挽歌看着大汉渐渐苍白的脸色,冷声问道。

“你……你是……”大汉在极度的恐惧中,瞳孔慢慢放大,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断气了。

挽歌让小骷髅将长剑拔了出来,继续向教堂里走去。

教堂里,灯火辉煌,几个大汉正在打扫着教堂里的卫生。

其中一个大汉,却是看到了挽歌的身影。

“小子,这里不是你……”大汉正想驱赶,可话刚说到一半,就全身颤抖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死神,死神来了。”这个大汉惊恐出声,他,看到了小骷髅。

这个大汉,挽歌见过,挽歌曾经吓唬的人里面,就有他。

其他大汉纷纷惊骇的朝挽歌这边看来,看到小骷髅的时候,吓尿的有之,瘫倒在地的有之,场面极其不堪。

“快……快去叫白恩斯牧师。”不知是哪个大汉,大叫了起来。

挽歌仍在冷笑,他并未阻止这种行为,因为白恩斯,正是他最终的目标。

在挽歌的驱使下,小骷髅的速度堪比野兽,手中的长剑,更是有如死神的利刃,这些因为恐惧而失去战斗能力的大汉,在小骷髅的利刃下血流成河。

血腥的味道,让挽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他能够感受到,小骷髅浴血时的兴奋和畅快。

白恩斯来到教堂的大殿时,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到了,血腥的味道,让他的胃一阵翻腾,险些呕吐起来。

“死灵法师?”白恩斯脸色苍白的看着挽歌有些脏兮兮的脸,吃惊道。

在他的印象里,去小木屋的时候,挽歌已经没了心跳和呼吸,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这时又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而且驱使着一个骷髅,这一切,让他想到了只在典籍中才能看到的传说,那些能驱使死物的邪恶法师。

这是白恩斯第一次面对死灵法师,紧张的同时,反而有些兴奋起来。

白恩斯早就想立一些功劳,让上面的那些人看看,他白恩斯的舞台,不仅仅是这个破镇子。

若是杀死这个死灵法师,这份功劳,自己肯定连升三级,到时候,自己也不用到处想办法弄钱去讨好自己现在的上级,一个糟老头子,没有一天,白恩斯不在诅咒这个老家伙快点挂掉。

白恩斯一边兴奋的想着,一边口中念起了咒语。

一道白光,形成了一个圆圈,将白恩斯紧紧的包裹在了里面。

“哈哈,想不到圣光真是待我不薄啊,竟然送了这么一个天大的馅饼给我,小子,你的头颅,就做我升迁的垫脚石吧!”白恩斯大笑着,言语之间,满是猖狂。

挽歌冷哼一声,小骷髅拿着剑,迅速的朝着白恩斯劈了过去。

让挽歌没想到的是,小骷髅的长剑在劈到白恩斯周身那个白色光圈的时候,只感觉到被一股巨力弹了回来,光圈只是晃了一晃后,就恢复如常。

“哈哈,想打破我的光甲术,你还嫩了点,小子,准备等死吧!”白恩斯大笑出声,随后,却是飞快的翻起手中的书籍来。

挽歌眼神一凝,继续驱使着小骷髅对着这个乌龟壳子一样的光圈进行猛攻,光圈在小骷髅的长剑下,不断摇晃起来。

小骷髅可不是一般的死灵,而是挽歌的本体,在吸收了如此多的魂力之后,已经变的比一般的普通人强大不知多少倍。

白恩斯是牧师,却不是那种强大的牧师,仅仅是牧师中最底层的一员。

虽然白恩斯施展的光甲术小骷髅第一下并未撼动,但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猛攻,白恩斯这才发现,自己的光甲术似乎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牢固。

慌乱间,白恩斯突然神色一震,似乎找到了他要寻找的东西。

一长串咒语,在白恩斯的口中念出,随着咒语,天空中渐渐浮现出一把光剑的虚影,这道虚影,渐渐凝实。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在挽歌心中升起,这把正在凝实的光剑,似乎能斩断自己的灵魂,这种感觉,让挽歌很不舒服,但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可能就此退却。

挽歌虚眯着眼,看着这把光剑,暗暗考虑着对策。

白恩斯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似乎念出这些咒语,对他的消耗也是极大。

当最后一个字符念出时,只见白色光剑嗡的一声,随着白恩斯的手一挥,那把白色光剑迅速向挽歌扎了下来。

那一刻,挽歌心头急跳,千钧一发之际,挽歌突然心中一动,想出了一个办法。

在白恩斯的眼里,认为挽歌早已被自己这个法术吓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那把光剑扎入他的身体。

光剑没入挽歌身体的一刻,白恩斯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白恩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还在对光圈猛攻的小骷髅,竟然打破了他的光甲术,他身体周围的光圈,开始碎裂消散……

“不,不可能!”白恩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杀了对面的死灵法师,为何这个骷髅还能动。

“没什么不可能的!”挽歌的声音,出现在白恩斯耳旁。

白恩斯身体颤抖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死灵法师重新活了过来,还一脸冷笑的看着自己。

光剑,毕竟不是实体,仅仅是法术,在挽歌被光剑扎入之前,他就将意识转入到了巨塔之中,当光剑消失时,才重新回到身体里。然而,挽歌并不像白恩斯想像中什么事都没有,意识回到身体的那一刻,挽歌已经知道,自己受了重伤。

挽歌驱使着小骷髅逼近白恩斯,此时的白恩斯,施展过刚才的法术之后,已经瘫倒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谈逃走了。

看着小骷髅一步一步的逼近,白恩斯的惊恐之色越发的浓厚,那苍白的脸上,已经渗出了许多冷汗。

“不……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白恩斯向后缓缓挪动着,像极了一个挣扎求生的蛆虫,哪里还有半点平日趾高气扬的样子。

“快说,被你们掳来的那个小女孩去哪了?”挽歌忍受着体内翻涌的血气,厉声问道。

白恩斯哪里还敢隐瞒半点,将小女孩的去向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挽歌。

听完后,挽歌只是要紧牙关说了三个字,“你找死!”

小骷髅的长剑,迅速的插入了白恩斯的心脏,白恩斯惊惧的看着从长剑处涌动的鲜血,不甘的瘫倒在地,临死前,还瞪大着眼睛。

小骷髅抽出长剑时,一本书籍从白恩斯身上掉了下来,沾满了血迹。

那本书,正是挽歌醒来时失踪的《死灵手记》,挽歌让小骷髅将这本书拿了过来,在收好之后,一缕绿色的血液从挽歌的嘴角处流了出来。

他胸口处的衣物,也早已被染成了绿色。

挽歌此时没有时间处理伤势,因为小女孩的处境此时很不妙,她和白恩斯的手下,正赶往激流城,在那里,小女孩会被卖到奴隶市场。

虽然不知道奴隶市场是什么东西,但挽歌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救她,就没有人去救她了。

召回小骷髅后,挽歌向教堂门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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