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当……”十分短暂的一声脆响之后，吴文杰便感受到了来自剑身撞击到硬物之上的阻力。
“切，这样你还不死？”吴文杰的话音刚落，自己也因为坠下马匹，落在了泥泞的地面之上。他因为至始至终都没有放下手中的长剑，所以在坠地过程中产生的强大重力直接就将那块硬物给折下来了一截。
吴文杰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但另外一边黑影的杀戮却还才开始。以轻松斩断敌人头颅的力量，几个平日里因为被克扣粮饷而饿得面黄肌瘦的士兵瞬间被黑剑斩杀，鲜血在月光下以以“黑色”的形态流遍了整块地面。
这是真正的杀戮，即便是见惯了战场厮杀的徐应和程保等人也被吓得呆在了原地，握剑的手瑟瑟发抖。
吴文杰落马的时候全身都受到了地面的冲击，此时正躺在地面舒缓痛苦。这具身体并不是他本身，所以在面对如此杀戮的时候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害怕。
将剑身插进地面，他试着扶着剑柄站起身来。落地之前他确定自己的长剑砍在了那个黑影的身上，按理说剑身之上怎么也应该有“黑色”的污物能看得见，可是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他居然看到自己的长剑剑身依旧光亮如新，竟然没有半点伤到敌人的迹象。
“怎么可能？”
马匹已经跑远，刚才那个暗中准备刺杀自己的黑影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吴文杰握着手中的长剑顿时陷入了一片迷茫。
此时程保和手下正全力保着徐应，黑剑和普通刀剑在月光下交织，“黑色”的血液四处飞溅。终于，在黑剑快要递到徐应脖颈的位置时，一柄同样光亮如新的长剑刺穿了那个黑影的头颅，黑剑也因此定格在了徐应的眼前。
“校尉，你没事吧？”
是秦书怡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带人出现在了这里，并趁着黑影不注意的情况下给了他致命一击。
“没事，没事。”抹了抹额头上因为紧张绝望立下的虚汗，徐应咽了咽口水道：“秦伙长也来了啊，真是万幸。”
从迷茫中回过神来，吴文杰立即冲大家喊道：“带上那个家伙，我们马上去永固关汇合。”
“啊？这么危险的东西，还要带上它吗？”
“当然要带，要不然以后遇见了该怎么办？”
两人一马，众人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便由秦书怡和吴文杰带着那具黑影的遗体跟着大家一起往永固关的反向狂奔了去。
半夜子时，经过连续两个多时辰的赶路之后，一行剩下的三四十名先锋营士兵终于来到了官道。虽然在这条路上他们有可能会遇上中州王军的追兵，但是相比于黑暗中无所不在的杀戮，他们还是选择了相对安全的官道。
“这些家伙，是人吗？”搬黑影尸体的时候吴文杰就注意到了，这具在黑暗中杀害了不止五人的黑影尸体全身都穿着黑色的铠甲，里面则是干瘪且完全没有任何水分的身体，简称：干尸。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
因为骑在同一匹马上，且距离主队较远，吴文杰毫不避讳地秦书怡问说：“你来这里这么多年了，前几年都在做些什么？”
黑暗中看不清秦书怡的脸部表情，但吴文杰明显感觉到秦书怡说话前顿了一下，而后才开口说：“练习武艺，学习古代文字，寻找更快上升的通道。”
“这样啊。”
吴文杰不再多说，而是不断地在头脑中想着回去该怎么好好研究这具四处活动杀人的干尸。在他的心里，想着说不定今天晚上这些四处活动的怪物，就跟眼下的大撤退有什么联系。
说来也是足够幸运，行走在官道之上的吴文杰他们并没有遇到中州王的任何追兵，反倒是征西大军们落下的马料、稻草等物资到处都是。都说从一支军队撤退时的军容军貌便可以看到未来战争的走向，现在看来的话，征西大军如果不自我提高的话，就只能期待中州王大军变得更烂了。
因为惧怕黑暗中再被黑影追杀，吴文杰等人一夜未免，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才在离永固关不到三四里的地方跟大部队汇合。
看着徐应和程保他们浑身血迹十分狼狈的样子，同样留在后面断后的其他府兵笑着问说：“你们哪个府的断后队伍啊，怎么这么完才跟上来啊？”
徐应虽然昨天晚上才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但此时还是正了正自己的校尉铠甲，高傲地说道：“我们是远越府先锋营的，我们不止阻截了中州王的军队，还埋伏他们斩获了不少。”
——你也说得没错，要不是马正那个傻叉的话，整个先锋营都应该得到奖赏的，说不定老子立即就会被卫纶看上，给个参军什么的当当。马正啊马正，你就等着死吧。
“原来是先锋营的校尉大人啊，亲自领兵阻截，实在令人佩服啊。”
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在茫茫数万大军之中，徐应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先锋营，此时远越府的折冲都尉卫纶已经候在校尉账中多时了。
“参加都尉大人。”
“徐校尉不必多礼。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你的营帐吗？”
如果没有马正在疑兵之计中追击中州王一事，徐应见到卫纶来自己军中营帐肯定会十分开心，但就因为马正的原因，他只能低头道：“卑职管教无方，致使本该大胜的埋伏战打成了这样，请都尉降罪。”
“徐校尉能在大部分府兵只顾阻截的断后中想到疑兵之计，着实令本都尉欣慰啊。其实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清点了你们先锋营这次的损失和斩获，谢队正你给念念。”
“是，都尉大人。”打开黄色的纸张，先锋营队正谢明德念道：“先锋营阻截之战，成功完成任务的同时，斩敌三百，自损一百，缴获刀剑匕首四百五十余件，羽箭两百余支，物资数车，并协助其他兵府完成撤退。”
“这都是平日里都尉教导有方，手下们才会拼死完成任务的。”
收起清单递给徐应，卫纶笑道：“校尉这次表现突出，还望日后多多协助本都尉啊。”
听了卫纶的话，徐应立即应声跪地，大声应道：“为朝廷、为都尉出战，责无旁贷。”
“好，好。哈哈……”大笑两声之后，卫纶便得意地走出了先锋营账，心情看起来十分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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