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无数老套电影中反派一样,眼前的“楚何潇”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说出了那句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台词:
“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听不懂?”
方寻将目光移向远处:
“你还记得第三关中守护者莱恩给我们出的谜题么?按照顺序,答案分别是:时间、方向、现在、生命、眼睛和想象。
其实这些谜题不仅仅是在考验智力,同时也是在给予闯关者更多的提示信息;6个谜底,恰好对应着前6个关卡的要素。
第一关,关键是破坏荧光计时装置,暂停‘时间’;
第二关,需要找对行进的‘方向’,不是勇往直前,而是激流勇退;
第三关,就是指‘现在’;
第四关,只有甘愿消耗‘生命’,才能顺利通过;
第五关,小丑的戏法考验的是‘眼力’;
第六关,意识投影的来由正是我们的‘想象力’……
但是别忘了,莱恩在临行前还问了最后一句话,关于四圣骑另外三人孰对孰错的问题——他说‘答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曾那样彼此信任’——这难道不是在提醒闯关者,到了最后,也许自己的队友也不能信任吗?
当然,仅凭借这一点来妄下结论未免太过武断,真正引起我怀疑的是,方才我让你不要想象自己害怕的东西时,你居然想象出了许多爬虫昆虫……”
“这有什么问题吗?女孩子怕这些东西很正常啊!”
“的确,一般的女性惧怕蜘蛛、毛毛虫无可厚非,可问题是你并不了解楚何潇的小爱好——这一点在我和她第一次遇到的剧本‘信仰之途’中,就让人印象深刻;她说她热爱大自然并喜欢各类小动物,在森林里采撷可食用的野生植物时,系统模拟出了不少小爬虫,但她对此完全没有恐惧的表现,反而还兴致勃勃地要抓着玩。
那时,我才意识到你可能并不是她,所以为了百分百确认,我采用了比较冒险的方式,装成猥琐大汉强行索吻。可惜,作为NPC的你或许不知道,第二形态系统并不允许玩家之间做出诸如接吻的过分亲密动作——这一规则,还是你告诉我的。真正的楚何潇不可能不记得,更不可能成功做出那个动作。”
“没想到啊没想到……”眼前的“哎哟妹子”听罢笑道:“我本来是想利用女性躯体的先天优势增强迷惑性,防止你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没想到反而成了最大的败笔!”
“哎哟妹子”皮肤的表面逐渐剥落,露出原本的模样。不是别人,正是第五关中的那位小丑——叶赫那拉·乌拉不拉。
“吼~”方寻不由发出一声感叹,“敢情你说的‘落入下一层幻境’就是这个意思啊!我猜我的队友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掉包的吧?”
小丑鞠躬施了个礼:“没错,当时未曾告诉你们,我继承的不仅仅只有顶尖的魔术,更有超越现实范畴的幻术——这才是家族被诬陷的主要原因。”
他打了个响指,真正的楚何潇出现在半空中并慢慢落下,看起来睡得正香甜。
“你的伙伴被我催眠了,记忆还停留在第五关的末尾,你得花些时间和她解释清楚了。”小丑诡谲一笑,“当然,有些故事剧情省略了她也不会知道……”
方寻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你说的我好像会隐瞒什么一样……”
小丑笑而不答,只是挥手作别。
十分钟后。
“所以……你光凭我喜欢小动物这一点就推断出那个‘我’是假的?”哎哟妹子听完方寻的讲述,总觉得缺了什么部分。
“哈!哈!哈!”方寻仰天干笑三声,“本大爷的推理和观察力难道是盖的吗?”然而实际上他的内心OS是:“好恐怖……这女人的第六感和直觉果然不是盖的……”
闲话少叙。和设想一样,方寻很顺利地通过想象投影出了通往第七关的关卡大门,外形、大小和颜色各方面都和第六关的大门如出一辙,只有一字之差。
两人刚跨进门,就听见空中再次想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哦!我的上帝!老实说我真没有料到你们可以来到这里~”
接着毫无征兆地,神秘声音语气大变,美国翻译腔调荡然无存,转而变为一种悦耳的低声细语:
“先恭喜两位来到‘最终关卡’,在公布本关的规则之前,我想先和两位分享一些东西。
这个试炼之地,其实是继承于我的父亲,本来只设有六关。他发明出这种开创性的方法来检验人们的智慧、勇气以及一切闪光的特质。
但是正因他执着于此,荒废了几乎所有和家人相处的时光,从我出生到他去世,我们相伴的时间在岁月长河中显得那么渺小。
所以,我开设了第七关的试炼,只为提醒试炼者们珍惜生命中的点点滴滴,最值得珍重的美好,往往最容易被错落;它们也许曾那样直接地摆在眼前,可人们却熟视无睹——就像……亲情一样。”
神秘的声音说道这里,方寻和楚何潇的面前霎时出现了一块块色彩斑斓的踏板。这些踏板悬浮在空中,其下则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深渊。
“这一关的规则很简单:小时候我对父亲的唯一印象,只有他偶尔会到床边,唱着一支儿歌哄我入睡。只要你们能利用七彩音乐浮板演奏出那首儿歌,就能顺利通关。而一旦出错,除了损耗一条生命值之外,还得回到第一关,彻底从头来过。”
“从头来过?规则要不要这么苛刻啊!”这回轮到哎哟妹子亲身经历本来这辈子都体验不到的“不可描述感”了。“再加上这世界上儿歌这么多,难道要我们一首一首瞎猜?你给一千条生命也不够用的呀!”
“不——我这儿还有一首小诗作为提示留给你们。”神秘声音稍作停顿,似在犹豫,又似在思考。半晌,他继续道:“而且……重要的事物,本就值得付诸一生的轮回、穷尽大海捞针的可能,去重新找到,不是吗?”
楚何潇似懂非懂,但方寻却听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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