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收到唐婉的消息时,他还在网吧里。
“陆晓,你好,我是唐婉啊,还记得我吗?”
他就那么愣头愣脑的将这个消息又念了一遍。
是我脑洞太大了吗?不对呀,为什么总感觉这件事不合逻辑?返回电脑桌面,他再次确认了一下右下角的日期显示:2012年11月27日。
不是愚人节,那……这就是真的喽?
聊天窗口又动了,他看了看自己苦思冥想了半天的对白,遗憾地长按下了Backspace。
“在不在啊,我找你有事。在了记得回我啊。”
靠在了椅子上,他看着屏幕搓起了手。这唐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没有任何犹豫,他点下了Enter键。管它是什么药呢,这辈子吃的药也不少了,还在乎多这一样吗?
“你干啥呢?”一旁的室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这才想起收起自己有些贱的笑容:“刘思源,不好意思啊,今天不能通宵了,老同学找我有事,我得回宿舍去看看了。”
小的时候听人说过北京的金秋十月,但是这都快12月了,也没有发现北京的十月“金”在哪里。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好像才刚刚开始,往来的行人甚至比白天还要多。看着他们花花绿绿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真觉得自己的穿着打扮还和高中生一样。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还没进入大学的状态。
大一才刚刚开始,为什么我却已经觉得有些累了呢?
一阵寒风吹来,他奋力的深吸一口气,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嘴边的鼻涕收住了。伸出兜里的手揉了揉鼻子,他加快了回宿舍的步伐。以后这么晚绝对不再出来了,绝对不!
不出所料,宿舍里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因为暖器散发的温度让他觉得像是个住的地方,再没有其他了。尽管心情不是很愉快,可不得不说,这五个室友都是不错的人,只是因为大一各种协会的事情,在最初的几个月里各忙各的都很少在宿舍吧。
我靠!行不行啊!老是打错字。看着自己僵硬的手指在手机不大的键盘上辛苦的游走着,他还是放弃了华丽的语言。
“有什么事说吧。”
这样会不会显得单调呢?
他又加了一句:“我刚才在网吧,刚刚回来。”
“你要不帮我写首诗吧,学院里有活动要,记得单纯点啊,行吗?”
他又笑了。多年不见,唐婉这发消息的速度还是不减当年啊。
“好,什么时候截止啊,我一定完成任务。”
“越快越好。”
手机的屏幕很快就暗了下去,久违的聊天看来很快就结束了。说干就干,拿起了他自己瞎写的本子翻开以后他却犯嘀咕了。还是不对劲啊!他不笨,他和唐婉是什么情况他自己不清楚吗?
一年,至少有一年他和唐婉没有过任何的交流了。而且唐婉是什么人,妖精一样的人!她一个文科生不说,想找个学文学的人帮她写首诗就更容易了,怎么犯得着联系他。况且……
想到这里他心底里的失落又被吵醒了。是啊,哪有那么多况且。高中时候唐婉和他说话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他喜欢写这些东西,她哪里知道啊。
想归想,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俗话说得好,做好不容易,但要做完那还不简单?不就是一首诗嘛,大学生的鉴赏水平能有多高?东拼西凑再加上自己的临场发挥,搞定!
“西风吹面到青村,凭仗丹青重省身。微雨轻斜燕子令,空波几簇打渔罾。酩酊湖里双鱼月,兰桥碧海却难声。自有空城空酒在,莫对故园思故人。”
念起来还蛮通顺的,他不禁沾沾自喜起来,满意的按下了发送键。
晚上10点,除了准备通宵的刘思源,该回来的基本都回来了。
一号床,陆晓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他是来自河北的,叫李佑明。
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比较高大,但这并不足够成为对他印象深刻的理由。让他觉得忘不掉的是李佑明那“太过洋气”的走路姿势:头抬的老高,胸脯几乎要挺到天上去。
再加上他第一天就将行李搬到隔壁六楼的壮举,更是让陆晓对他刮目相看。没错,他的所有特点上几乎都写着两个字——耿直!
二号床……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来自美丽的云南,是一号床的本家人,叫做李智隆。
看到三号床上的人时,陆晓不得不担忧的承认,他们看上去快要差了一个辈分,尽管身份证上明确的写着他们的出生日期。而且厚厚的眼镜告诉他,这个“老男人”将会是一个学霸!对了,他来自湖北,叫兰凌。他的第一感觉……真是白瞎了这名字。
四号床此刻正在网吧里奋战,即使在宿舍,他的话也不是很多。他来自甘肃,叫刘思源。
五号床就是正在无所事事的陆晓。来自山西,父亲却并不是煤老板,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惋惜的吗?
六号床又是一个河北的哥们,他叫王程越。第一眼看到那说红不红说黄不黄的头发,他就觉得这人不是个好人,可是偏偏床又挨着,简直是个悲剧。更令他匪夷所思的事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就一肚子坏水的人竟然当上了班长。
一群大一新生在宿舍里叽叽喳喳,聊的怎么可能离开一样东西呢?
女生。
可是他今天实在是没有兴趣加入了。
他总觉得他和唐婉之间的对话好像少了点什么。难道真像他们说的,时间是一把杀猪刀?
他就在这翻来覆去中睡着了。
第二天傍晚,唐婉又发来了消息。
这次聊的,无非就是昨天写的东西该怎么理解啦,怎么说啦之类的。
还是他首先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在哪里上学啊,学的什么?”
“我在广州呢,学的语言呗。我问过你的情况了,你在北京,学的是材料吧。”
看到这个,他的心还是多少有些温暖的,唐婉还真是有心人,竟然做了准备工作,“地方倒是说对了,可是学的嘛有点问题,我现在学的是化学,不是材料。”
“那个人骗我,呜呜。”
这句话几乎将他的心都萌化了。他似乎能想到她拿着手机发出这些消息时的样子。
之后的聊天每一个字他都回的很小心,好像害怕打扰到什么东西。
我这是怎么了?每发一句话他就问一次自己。认识唐婉六年了吧,这么久的时间难道我还没有学会像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一样说话吗?
“晚安。”
送达两个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时,事实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可是他的脸不疼,心却像是被扎伤了一样。
看来,我还是动机不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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