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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秋家门口,许医生一瘸一拐地从出租车上下来,挽父挽母吃惊地迎了上去。一番寒暄后将挽秋和牧屿一起叫了过来。挽母笑容满面地指着许医生介绍道:
“许汉文,你们原来玉清中学的老师,认识的吧?”
“客气了,我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许医生满脸的谦虚。
“对对对,现在应该是心理咨询师了吧,校长介绍的时候说你开了个心理咨询室。”挽父立刻迎着许医生的话题,陪笑起来。
“挽先生不需要抬举我,离开学校之后,我只是帮助那里的门卫大哥一个忙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心理咨询师的意思。说起来,我倒是……”许医生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倒是学习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无趣东西。”
“怎么会呢,许老师是个有学问的人,校长可是对你十分赞赏的,上一次的见面我们聊得也特别投缘。”挽父显然是觉得许医生是在自谦,滔滔不绝地想要把许医生给夸上天。
许医生温和地笑着,一边还抽出怀中的烟递给了挽父,站在一旁的弥勒一看到有烟抽,立刻蹭了过来,双手作揖,开启了化缘模式,把挽父给看的一愣一愣的,而许医生却像是习惯了一般递出去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支烟。
“拿去抽吧,这东西还是尽量少抽点。”
“我知道,我知道。”弥勒嘿嘿点头,整个人乐呵呵地接过了烟,倒是没有直接抽,而是走到牧屿身旁,挤眉弄眼地教唆起来,随后直接被挽秋给拎的远远的。
片刻,车头的司机似乎又忍不住了,摇下车窗朝着寒暄的人群喊道:“喂,我说你们闹够了没,到底走不走啊,再不走我又要收加时费了啊。”
挽父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一边应答,一边握住许医生的手,交代他好好照顾自家这些淘气的孩子。许医生点头答应,但是视线却是不由地打量起了面前的别克商务车,随后目光与前方那个满是不屑的司机碰撞在了一起。
“看什么,还不快点?”司机依旧没好气地冷哼了一下。
“抽根烟,等会还要麻烦你帮忙送人呢。”许医生倒是不以为然,似乎没有看到对方那厌恶的嘴脸一般,笑容满面地上前递了一根烟。
那司机一接过烟,立刻就变了一副嘴脸:“哎呀,客气了啊师傅。”
“不客气,开车辛苦。”许医生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车身,道:“这车是你自己的么?”他一边随意地问着,一边抽出了打火机。
“哦,这车哦,我老板的,不是我的。”司机嘴角挂着的烟很快被点燃。
“你老板的?这车大几十万的吧,而且也耗油,你们老板就这样拿出来给你们跑?”
“嗨,可不是嘛。还不是老板欠着那什么阔少爷的丁点小人情嘛。”那司机一边说着,一边不屑地吐了口烟,招了招手示意许医生靠近些:“这车是老板昨晚刚买下的,就一个败家的少爷没钱了,卖了几辆私车,好像连跑车都卖了。”
“哦,所以,是他邀请你们老板开这车过来的。”
“是,这话你可别乱说哦。人家昨晚过来可是和我们老板签了保密协议的。”司机知道自己说多了,神色立刻有些紧张,小心地叮嘱起来。
“知道,知道的。”
“嗯,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啊,那边二位,赶紧上车吧,我送你们去机场。”司机猛吸了几口烟,随后将黄色的烟蒂弹到了地面,嘱咐上车的挽父挽母将车门关好之后,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空旷的马路一侧就只剩下了四人,许医生低头踩灭了落在地上的烟蒂。转身的时候,有些麻木的脸上挤出了几分憔悴的笑容:“好了,进屋吧。”说着,许医生带头走了进去。他似乎对这个屋子十分熟悉一般,虽然腿脚的伤势还没有康复,但是却已经是宛若主人一般翻出了许多零食摆在了桌上。
“哇,这么多好吃的,都是施主给小僧的嘛?”弥勒瞬间正经了起来,朝着牛肉粒就抓了过去,冷不丁再次被挽秋给敲了二下。
“动什么动,就你饿?”
“女施主,抱歉哦。”
“把烟给我拿出来,敢再在我家抽一根烟,我就弄死你。”
挽秋对调皮的小弥勒并没有什么好脾气,倒着开水的许医生却是微笑着望着,等放下开水壶的时候,他才笑着打起圆场:“挽秋,没必要针对弥勒。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教你怎样自我调节。”
“……”挽秋抬头望了一眼许医生,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来的很突然是吧?”许医生自顾自地笑了笑:“其实,你哥大的事情校长刚开始联系我了,希望我能来开导你下,他可能觉得心理学无所不能吧。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外人能决定的吧?尤其是一些自己内心都无法放下的事。”
挽秋错愕地望着许医生,感觉他好像是在说自己一般,她不由追问道:“许医生,你说的是……”
“不,我所说的是每个人都有的特性。”许医生笑着坐了下来:“我这次过来,除了还校长一个人情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挽秋感觉许医生的身上看不透的谜团越来越多,尤其是他离校前留下的信,他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和那封信有关,你留给我的那封信,我还没找到钥匙呢。”
“哦,信哦,差点都忘了,不急不急。依我看,也不止我一封。”说着,许医生望了望弥勒,又望了望先前别克车所停的方向,半响后才回醒过来:“好了,这些事儿就不说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几个的这几天,等我办完在这里的事情,就真的要离开了。”
“去哪?”问话的是牧屿:“和离开学校是同一个理由?”
“嗯?”许医生望了望牧屿,似乎并没有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对,你这次又想去哪?”挽秋也很想知道,许医生这次又是否再次会不辞而别去向远方。
“去一个很远很远……却又……很近很近的地方。”许医生默默地垂下头,余光透过泛着绿色茶叶的杯子望向了对面的挽秋,随后,他紧闭起双眼,叹息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