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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千栩穿着一身小白衣在被窝里钻出来,看着旁边熟睡的男孩,摇晃着他的肩膀,将他摇醒,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看窗外透进来的明媚阳光。
“猫咪,醒了,天已经亮了。”
两个孩子站在早晨的田地旁边,不远处的多了两个挽起裤脚手拿锄头的兔人狐人,他们光着脚踩在泥土上,一部分的泥土已经被抛开,地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地瓜。
”唉!小鬼把这些放进箩筐里,搬到身后的空房子里,听懂没?“狐命令道。
他们各拿了一个竹篮子,捡起地上地瓜,扔进箩筐。
男孩对这里不熟悉,但也跟着千栩一起做了,捡起一个个带着泥土芳香的地瓜。
怎一看,千栩还拿的挺多,满满的一箩筐,身子使尽向后倾斜才能一步步向前走去。看着那稚嫩的小手紧紧抓住箩筐边沿,和沉重的箩筐极度不配。
男孩忽然放下自己的箩筐,将他的箩筐夺过来:”我来!“
千栩空手呆呆的站在一边。
”别动!“男孩吩咐道。
千栩点点头。
百般无聊之下,他便去揪揪小草,采野花,抹一抹脸蛋沾了一脸的土,自己丝毫不觉。望着天上的蝴蝶边一蹦一跳伸着手要去扑。
男孩擦擦脸上的汗,看着屋外他这么开心的样子,觉得相当欣慰。
兔狐沉默着将土抛开——平日里稍微叫千栩干点火只是为了锻炼的他的劳作能力但是没有想到,男孩来了反倒将活给包揽下来了。
男孩将所有的的地瓜全都搬好,擦了擦头上的汗,丝毫不觉得累,只要千栩不被累倒就好。
他出了门,千栩想抹掉他脸上的土,却越抹越脏:”你的脸怎么这么脏……“看着自己越抹越脏的大拇指,千栩停下来越来上面也布满了灰。
男孩想要抓过他的手,但停在了半空中,自己的手也是脏兮兮的,不仅满是灰尘,而且,手心还布满了因为多次搬重物而留下红色印子,用力握在一起的手还有点疼。
这样的一双手被一直比它更小的手拉了过来,柔软的大拇指揉着他慢慢红印的手掌心,泥土被抹开,千栩往上面吹了吹气:”疼吗?“
男孩一愣,随即将头别开:”你干嘛?脏……“
”没事啊!我的也脏!“千栩笑嘻嘻的丝毫不介意男孩身上脏和汗,反倒扑过来将他紧紧抱住,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很可爱的看着他,脸蛋软软白白。
“你们两个别闹。”兔走过来,蹲在男孩身边,拿着一张打湿了的手绢,抓起他的手。
陌生的温度从指尖传来,男孩猛地抽回手,鲜红的眼睛责怪般的狠狠盯着他。
兔:“……”只是擦手而已。
千栩拿过兔手中的手绢,冲男孩甜甜的笑了,抓起他的手擦拭他手上的泥土。
男孩微微低头,接受的顺其自然。
将这一幕尽收在眼底的狐,心里有些愤愤不平:“是是是,连碰碰都不给碰,想你这种麻烦的小孩谁要管,也不看看真正用心照顾你,动都不动就用眼睛瞪人,你真当以为我们愿意照顾你。”
男孩:“……”
千栩抬头看着狐,一时不知所措,心里有些害怕,平日里狐脾气也是不是很好,常常拿他开玩笑,捉弄他,但是从未见过他这么严肃的生气。
或者说第一次看到过这样的狐。
兔:“好了别说了,都是小事。”
狐不满道:“是都是小事,兔他个性温柔好欺负我可不一样,你凶我试试,揍扁你!”
男孩猛然回头,鲜红色的眼睛笔直的瞪着他:“你试试!”
狐这把火也然起来了,淡蓝色的眸子冒出浅绿色的火焰:”你以为我不敢嘛?“
兔和千栩一个人拉着一个。
兔抱住随时准备出手的狐:”你冷静点,别和小孩子计较了,我们去做饭吧,别生气。“
千栩搂住男孩:”猫咪别这样,狐不是故意的,他是好人!“
狐更生气了:”我才不是……哦!“刚说万头上就挨了一记手刀,兔的手掌横着稳稳当当落到他头上,眉间是少见的弧度。
他虽依然生气了,但也没有大怒,只是严肃道:”好了别闹了。“
兔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是早上就准备好的慰劳他们的,他将纸包塞进千栩怀里,温和道:”你们拿去吃吧,待会饭饭做好了记得来吃,知道吗?“
千栩乖乖的点点头,看着兔把狐拎走。
厨房,狐低着头气鼓鼓的切着菜:“就你脾气好。”
兔并没有放在心上:“还在生气?”
狐:“没有!”
兔轻轻一笑:”还说没有,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说着伸出白玉般的手打开了放在一边的冰糖罐子。
狐起依然没有完全消去:”那孩子来路不明,气息混乱,身上看不出是妖是魔,就算是其他四族的人怎么看也不是,真想不出时冥大人怎么会让他留……唔。“
话音噶然而止,兔笑着将一块糖塞进他嘴里,伸手将他的气脸揉的一塌糊涂,狐有些发愣,他道:”好了,还什么生气,时冥大人都说让他没问题了我们还担心什么,以后不许在和小孩计较知不知道。“
狐看着他面容温和的脸,终是叹息一声,轻轻拍开他的手,嚼着糖:”我知道了,把那边葱给我拿过来。“
兔:”好。“
兔和狐走后,千栩语重心长,拿起猫咪的手捧在手里,的拿出师父和兔教诲他时的语气:”猫咪,以后不要这样跟狐他们生气,他们是好人,你要学会相信他们。在这里无论是师父还是兔狐,他们都是好人,当年我在雪地里冻得奄奄一息是师父他们把他捡回来虚心照顾。”
千栩擦拭着他的手,回想曾经的点点。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相信他们好不好?“他抬起头,眼睛很漂亮。
猫咪垂头,偏到一边:”好……“
”哼哼。“千栩笑着将他紧紧抱住。
【其实相信到底是什么?现在我只相信你啊……】
饭桌上,四人沉默不语的进食着,不受影响的千栩食指大动,空气中只有他快速使用筷子的人声音。
”卡卡卡卡卡!“
兔狐:”……“
猫咪静静的吃着饭,换个对面的人谁也没有看谁一眼。
倒是神筷子同时夹住同一块肉时,一同抬头看住了对方。
狐:不要跟小孩子计较。
于是他松开了筷子。
猫咪:要相信对方……但又没有说不能嫌弃对方。
于是他夹起肉放进千栩碗里。
千栩看了看肉再看向他:”不用你吃吧!“
猫咪低头看着碗:”他夹过的,我不吃。“
……
狐硬生生的将筷子折成两半……你这个小屁孩。
吃着,千栩忽然放下了筷子,神色紧张:”哦!我想起来了猫咪身上有伤!“说着伸手要解开他的衣服,”昨晚太困忘了,给我看看!“
猫咪一惊,赶紧放下筷子,抓住衣服:”我没事,别看。“
千栩不解:”怎么会没事,你让兔和狐帮你比包扎吧。“
兔脸色一边,搁下碗筷:”他身上有伤吗?“
千栩回头看兔:”是,昨天我捡他回来的时候他浑身是血。“
兔起身:”帮你包扎一下吧,伤口不能就这么搁着。“
猫咪咬紧牙关,忽然起身冲了出去。
”猫咪!“千栩在他之后起身追了出去。
狐不满的嚼着肉:”搞什么?“
兔目光温润:”不知道呢。“
猫咪不顾一切的向前跑,不管身后奶声奶气呼唤他的声音——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身体,不想他害怕,不想他被嫌弃……
最后,千栩是在一处房子的角落发现了他。
松口气——
千栩缓缓朝蹲在巷子背对着他的身影走去:”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他手伸向他肩膀被他一手推开:”别碰我……“
千栩有些失落:”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涂点药就好了,我平时磕磕碰碰也是上点药就不疼了…… “
”才不是!!“
猫咪忽然大喝,千栩猛地吓了一跳。
猫咪抹着眼泪,事后才觉得觉得自己不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只是……我怕你害怕。“猫咪颤巍巍的突出最后几个字。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会,他的脸再次被那柔软的触感轻轻捧住,千栩绕到他面前,抹去他的眼泪:”没事,我什么也不怕,只要是是你我什么也不怕,你只要说出来怎么会是就好了。“
他再次败在了他那双纯净眼睛下。
”你真的不会怕?“
”嗯!“千栩诚恳的点头。
猫咪吸了吸鼻子,拉开胸前的衣服,露出完整无缺的胸膛,要知道正常人不可能一夜之间痊愈伤口的。
猫咪扭开头。
”我这样的身体你害怕吗?“
【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