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认知的开始

“想要达成这个目标,仅凭我们两个显然是不能够的,但是我们可以吧这个目标稍微降低一点点,比如说先把我们身边的……”

“……小型犯·罪事件消除,对吧?”

“嗯”。

“还有一点你知道吗?就算是福尔摩斯那样的传奇侦探,都只能够解决伦敦的,充其量还有英国其他地方的案件,这就告诉了我们一件事,就算我们“能够解决”哪怕是最复杂,最可怕的案件,但是我们不知道它,也无法触及它,那么我们就算是福尔摩斯再世也没有用。”

“但是我们可以凭借我的特长来消除空间距离限制不是吗?”

人河夕说道。

“我还想说…其实我们可能还解决不了它们。”

王星腾停下了他的脚步,站在了一片公园中偏僻的草丛里,四周非常安静,连一对唧唧我我的小情人都没有,但是他面前的这一小片草上……

……有着一滩快要成为黑色的干枯血液。

“所以我要你继续看图书馆里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之类的侦探类书籍来积累经验,而我要亲临第一线——”

“——去带你看看一个有趣的事件。”

………………

…………

……

“这是结果,我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人类的血液,发生了什么?”

人河夕带着惊叹的口气说出他的判断,这是经过王星腾手中的光束探测器反射回来的信息再加上他的处理能力在远距离进行的一次化验,很平常,但结果……

“很标准的提问,非常的令人怀疑,但是在进一步追查之前,它应该和犯·罪者的动机一样被视为一个简单的证物。”

王星腾说着从身上风衣的兜里拿出来一个小试管,和一只镊子,小心翼翼的夹起几块干汩的血块,几滴深红的血珠,和一片非常像是人类皮肤碎屑的物质分别放入小试管的一个个夹层。

“那么依您看,下面我们应该怎么找凶……伤害者了?”

“没错,不过我想要反问你一下,如果你是伤害者,你会怎么样?”

“哈哈,假如,那么……如果我是一个穿着歪了面,底部纹路几乎磨平,似乎经常在油污地带行走的鞋子,穿着一次打斗似乎就能扯下来几根线的衣服的贫穷者。”

人河夕利用眼镜精准而快速的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是的,这是一个贫穷者与某个大概穿着尼龙,皮质衣服的人进行打斗后的现场,贫穷者留下了很多东西,对手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所以可能是这样的,对手和贫穷者打了起来,却什么都没有留下,说明他穿着尼龙或皮制衣服,或者他武功很高,这是一次不对等的战斗,可能是富人失信与贫穷者?比如包工头拖欠工钱?”

“很有道理与速度的推理,不过包工头可不会穿着尼龙或皮制服装那样透气性极差的衣服,除非他是极其恶劣的,那种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他买来的乞丐们翘着二郎腿数着钞票的……但是我认为可能不是这样——”

“——因为新阳区的建筑已经全部完工三年多了,大量的后续中,拖欠工资之类的事情完全没有,而且其他事也都迅速的解决了?”

“没错,所以从明面上这个角度来看,确实根本就不应该发生这种情景。”

“那么就是……我们推断错了?”

王星腾沉默不语,眼睛看着左手上的分析数据,右手在空气中轻轻摩擦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想,也许我们应该放弃这个线索了。”

“什么?为什么?”人河夕很惊讶,他想不通为什么王星腾要做出这个决定。

王星腾笑了笑说:““想不通吧?那就别想了,你该不会以为这真是福尔摩斯探案集吧?还是什么其他的探案小说?这里只是现实世界,没有什么神奇的转折点,没有什么惊险的抓凶过程——”

王星腾站了起来,转身往一个方向走,嘴里碎碎的念叨

“——所以有些事情我们必须放弃,因为它们不是努力,搭上性命,堵上荣誉什么的就能实现的,或许在虚拟世界里这可以,但在这现实世界,我们只能够接受“自杀”、“归档”,还有“放弃”。”

程序默默的聆听,将声波中的语言翻译成数字,再在蓝色大眼睛的面前呈现。

但现在的大眼睛眯着眼,他说:“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去哪里吃什么东西吗?”

王星腾突然朝着夜空哈哈大笑,惊吓到了一边的几个路人,以及人河夕。

“但那是他们!“我”绝对不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类的败类、在这个绚烂瑰丽的世界上制造扭曲和杂乱、制造了痛苦与悲伤之后,还能够逃之夭夭的罪犯!在这个现实世界上逍遥法外!”

不等人河夕继续发话,他又立刻说:“我告诉你,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间隙削弱了侦探们能干的事情,但是,它也同时削弱了罪犯们,我们不是故事书里的超级英雄,但是我们的敌人也不是故事书里的超级罪·犯。”

“所以我们……”

眼镜几乎无法遮住其后闪烁着的,只有最年轻,最狂野的思想才能孕育出来的无限光彩:“所以,这绝对不是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

“但是就算开始,我们也应该再过一会再回到这里。”

他又收起了那种令人仿佛看到一颗恒星般的光彩,又转身朝着一辆出租车走去。

“那好吧,也许你是对的……那?我们现在要?”

————————————————————————

坐进普通出租车里,坐在普通座位上,普通的司机转头问他:“去哪?”

“去诗典大学,后门,停到围墙根就好”

“懂啦。”

“呼~”

深呼了一口气,有些沸腾的大脑又冷静了下来:脑海深处的一个想法又冒了出来,可以说,这个不知道从那跑来的……东西,现在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举动,不过也不能排除之后他会干什么,虽然有极大的几率大概是某个白痴的愚蠢的笑话,但是……一个幻想者可以说是见识超出常理之事最多的人……但是着……太不能相信……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明,现在这个东西绝不能轻信……

又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小恶魔和小天使还是不能够说服对方。

“唉~”

“小伙子这么晚才回来,还唉声叹气的,肯定是有啥不顺心的事吧?不瞒你说,我在这载了至少两届学生了,见得多了,有啥事你给大叔说说?”

王星腾听了他说的话,抬头看到一双略显沧桑的眉毛与眼睛,和一张宽厚老实的大嘴,正在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手上的方向盘倒是打的稳稳当当。

“柳树啊,谁不知道你的大名……你知道为什么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两头堵,两头死,斩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呢?”

“哈哈,人活着,不就是活在世上,活在“事”中嘛,没有事儿来找你,那总有一天你要无聊的去找事儿的,那种小伙子我见得多啦,你也不要觉得烦,在这种事里打磨你的耐心,锻炼你的处事之能,其实还是一件好事……”

“唉。”

这是王星腾心中又一声的叹息,人河夕进入了高效充电模式,因为自己告诉他等会要好好运算一下,而那双耳机与眼镜也被关闭了一切电子部分,现在连纠正视力功能也没有了。

所以自己才能够与人放心交流。

“感觉真是像那些地摊科幻小说的情节。”

王星腾自嘲了一下,不知他是指得到金手指回学校装逼的那种,还是收人监控,干什么都在对方视线下的那种。

是的,他现在正在回到那座……令人感到唐突的地方,在哪里,有着一个到现在还属于他的信息社团副主·席的位置,和一群每次聚会基本上都会叫上他,但他没有回过一句话,所以现今基本完全断了联系的一群社员。

车快到了王星腾收回思绪,对司机说:“好了,就停在前面吧,我没带纸钱,所以”

“行啊。”

表面上慢吞吞的拿起眼镜戴上耳掏出手机,实则却在暗地里发出了一个暗号。

“干活了!zsbd”

一瞬间那黑暗手提箱内的机器开始运作,嗡嗡的声音被巧妙的内衬布置吸收,蓝色的眼睛猛然睁开。

在一个微秒级的时间段中,某网站的用户数据存储被入侵,篡改,然后抹去了一切痕迹,一次成功的电子货币数额调整便完成了。

王星腾刚刚打开车门,冷风吹拂着他的风衣和脸颊,仆仆的响。

身后的司机已经收到了他的报酬,却并没有开车走人,而是轻车熟路的跑到红墙下,扒着铁栏杆一个翻身就越到了另一边,伴随着沙拉沙拉的响声。

原来他腰上别着一串钥匙,墙上的灯能映照出其锈迹斑斑的外表,插入墙上一个微不可查的钥匙孔里,一块“墙”突然向外翻了过来露出了内部的结构。

原来这是一个像垃圾口一样的小通道,内壁是由铁片加固了的,完全可以让一位大学生通过。

“唉,还愣着干嘛呢?”

“哦,我好久没爬了。”

王星腾先把“外壳”扔进去,却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接着看都不看一眼,胳膊撑着另一边的地面一伸一缩,就从小洞里钻了过来。

站起来拍了拍手,又向前一步把落在一小片草地上的“外壳”提起,一连串动作如此娴熟,就像从前多次来到过这里一样。

王星腾风轻云淡的朝司机挥了挥手,大步流星的朝综合楼走去,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波动,又像是在嘲笑围墙上那些又是钢丝又是摄像头的隔离设备一样。

“唉?那些东西为啥不起作用?你就这么进来啦?”

人河夕说

“那个司机,他可不是普通人…不对他就是个普通人,但却是一个从这所大学的卫生部门建立就当到现在的……好人。”

“怎么个好法?”

“你知道的,本市是新编制的,大学距离民居房分区很远,周围充斥着巨量小吃街、网吧、KTV还有各种东西,让这些半大不小的大学生们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简直就是正常。”

“那么势必就会导致学校的宿管经常处于很爽的状态,看着几十个节日降价期间组团K歌的平时正眼都不看他的学生们哭天喊地的叫他把门打开。”

“正常情况下,这些学生肯定只能搭车回比较近的家里住一晚上,或者去记一次过然后回宿舍咬牙切齿一晚上。”

“虽然这是他们自己的错,回来晚了嘛,但是在上上一次学校整改垃圾系统的时候,柳先生隐藏了一个小小的垃圾倾倒口,自己花掉大量业余时间对其修整,绞尽脑汁从校领导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了过去。”

“最终,一个让至少是知道柳先生大名的学生就算晚归,也可以勉强混进去的秘密通道就出现了,更妙的是,你知道这段区域的监控系统也是谁监管的吗?”

“柳先生?”

“没错,那个宿管现在为了报那些学生的仇,迟到一纳秒他都不让你进来的,实际上,他还真是拿秒表算时间的,时间一到,校长女儿都不让进。”

人河夕想象了一下那些个场景,眨巴了几下眼睛。

“那这些学生现在可高兴了吧?这个柳先生为他们开了个大方便,有意思。”

“柳先生有意思的地方还不止这些,不过我精挑细的这所学校,有意思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王星腾突然话锋一转

“那么我现在问问你,你觉得柳先生是个好人吗?”

“嗯……他帮助了同学,也解决了宿舍里冤冤相报的局面,可以说是很好了——”

“——不过对于学校和这些学生的未来体质和品德…似乎是有点不太好。”

“嗯……”

王星腾向四周张望着:“现在我需要去一个地方,那里可以真正的测试一下,你究竟是不是在说谎……”

然后眼睛一亮,看到了前方一个拐角,映入眼帘的一条小吃街。

“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呢?嗯……算了,你想怎么测?”

王星腾却是不回答,目的明确的走到了一个摊位前:“橘子现在多少钱一斤?”

一块大黑布完整的把小摊位遮住,一筐又一筐的水果后面是一张老旧躺椅,不过被上面一个肥胖的胖子遮住了大半,差不多都看不出来了,也丝毫不管身上比躺椅还脏的黑丝汗衫,他慢悠悠的说:“没有”。

王星腾又说:“那橘子核有卖的吗?”

人河夕突然发现这个胖子身上的赘肉收缩了一下,眼镜上的同步摄像头帧数略低,但他还是能轻松抓住胖子脸部肌肉的猛然收缩。

“要五个橘子核”王星腾又说

只见他像是在考场上见到监考老师一样一个鲤鱼打挺就直起身子,连忙往左右看了看,寂静的小吃街边缘现在可没有什么人。

“快快快进来一步说话。”

脸上一双小眼睛快被满脸的笑容淹没了,却只顾着搓着双手赶快把王星腾请进来,然后蹲在一堆黑漆漆的箱子下不知在干什么。

“这是……他在干什么?”

人河夕疑惑的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而我也会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这世界上的一个秘密。”

一阵像是轴承转动的声音响起,胖子走到摊位中央,揭起一片黑色厚皮地摊,露出一个突然出现的地道。

“嘿嘿,请。”

王星腾无视了他的种种动作,把一张五十块的纸钱放到他平举的双手上,大步流星的走向黑漆漆的地下室……

随着深度的增加,来自底面的喧哗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碰碰的脚步声。

慢慢的从略陡的楼梯往下走到一个特定的地方,人河夕突然检测到有一种机械运作的声音。

在略显昏暗的黄色电灯中,一种只有在大型地下设施的货运电梯旁才会听到的那种“咔擦”声在人耳边轻轻徐绕。

“周围的墙壁上有很多油漆跌落的痕迹,底面上却没有多少石灰粉末,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人河夕问

“我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个地方,以及他所图的事物,在这里,我敢向你保证,一切黑客骇客什么客都绝对无所遁形。”

王星腾漏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接着说:“接下来你可要瞧好了……”

不知向下深入了多远,那是走廊的终点,一扇绿色,就像他旁边的墙上的颜色一样,只不过异常鲜艳,上面有个黄色的把手,却亮的像是金色,与周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王星腾伸出手去转动它时,人河夕观察了一番此门,它的轮廓与上下左右的墙壁都是严丝合缝的,没有人可以从旁边打洞进去,却是不知本身的硬度如何?

咔哒咔哒,紧跟着旋转把手的声音是一阵尖锐的摩擦声,高强度金属摩擦时产生的特有吱啦声。

大门打开,映入王星腾眼帘的首先是明显明亮多了的光照射在灰黑色的墙壁上,以及一张摆在中央的长条灰色桌子。

然而还没等他抬起脚来,一个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就穿了出来:“我看,也许你并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另一个像是外国人的声音响起:“哦?是嘛?事实上,我在清楚不过了。”

王星腾往房间里面左右望了望:一个穿着的笔挺西装,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阴险感,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不怀好意的人站在左边。

突然拿出一把漆黑的枪,指向左边一位身穿橙黄色厚皮夹克,虎背熊腰的男人。

毫不犹豫就是一发

啪!!!

在一声刺耳的声音划破房间内的寂静后,王星腾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迈出右脚的对着哪位阴森森的男子,然后冲着那把黑枪就直是一个大跨步!

可以看到一抹明亮的光泽又闪烁了一下,以及一个透明的东西从王星腾飞奔的反方向飞了过来。

碰!!!

伴随着一阵更大的响声!

当那个未知透明物体击中王星腾背后时,他突然如同触电般直起身子,脸上露出一股诡异的神情,随即,立刻飞奔向大门!

“你这是在搞……”

在人河夕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王星腾跑到了楼梯前,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撑在台阶上,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倒立姿势!

“我在红天上!飞翔在牙签之土中 我心中永远坚持不移!”

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又翻过来,回到房间里,捡起哪个透明的,似乎子弹一样的东西,吃了下去!

“这是什么……”

“呼,他娘的,这系统的发明人我一定要打死……”

王星腾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过了几秒钟,房间里的灯猛然打开,现在这里亮如白昼。 

四周是一片乳白色的墙,不,有些蓝色线条慢慢亮起,汇聚、勾勒出一个充满科幻感的迎客前台,但由木质结构组成,随着蓝色线条的进一步向前,可以看出又一扇更加华丽的红色木门在王星腾的面前。

走向最左边,原先在黑暗中隐藏,现在已经启动的,一墙壁设计绚丽的介绍宣传着自己的所属者。

一个穿着像实验室制服一样白色衬衣的女孩在屏幕上,眼珠子瞄了瞄一人一机。

“欢迎来到光印”,准确的说,光印的认知之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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