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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说你被丢在金色石碑上意外得到的这个人工智能?”
听了图灵的解释,泰勒现在开始越发觉得这个做的真实,情感模块精良的人工智能有些不靠谱了:“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受限AI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金色石碑的黄沙而疯掉了对吗?!”
“我有什么办法!我快死了啊!”图灵辩解着,他说,“顺便一提那家伙是个不受限AI!”
“不受限AI?!你把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疯了的不受限AI带到文明世界你、你……”现在泰勒懂了。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工智能是不是疯了,但自己这个白痴朋友肯定是疯了,“你现在是重罪犯了你懂吗?!”
“你也是罪犯有什么权利我说啊!”
“走私和你做的事情比起来简直就和抢小朋友棒棒糖的罪一样轻啊!”
所以你觉得抢小朋友棒棒糖的罪很轻喽?你这个恶棍……图灵决定不再和泰勒争论,他在心里默默的反驳了一句,然后把话题引向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上:“现在我们推定,是因为你们这帮走私贩随便打开了金色石碑上的箱子才导致整体船员都疯掉的事实……但为什么我们两个却没事?”
“不,也许我也疯了,其实你是我的幻觉对不对?”泰勒翻了个白眼,他说,“快证明你不是幻觉!”
“……我和你的伊琳娜上床了。”
“什……”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马修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再一次插话进来,“还要在这儿废话到什么时候?到底是等死还是做出行动,你们倒是给我个准信儿啊!”
听了马修的话,图灵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变得污迹满满皱皱巴巴的白色制服,然后走向舰桥的出口:“我们去引擎室!”
“等、你给我等等兰特!!”然而泰勒还处在刚刚听到的惊人的信息的震慑当中,“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对我的伊琳娜做了什么?!!”
“哎……我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睡你的女朋友然后还告诉你的。倒是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见泰勒居然真的认真起来了,图灵一脸费解的看了一眼泰勒,“你知道她在你离开空间站之后就和站上那个出了名儿的人口贩子住一起去了吗?”
“什么?!伊琳娜被人口贩子掳走了?!怪不得……我说为什么我给她发的邮件全都没回!”
“……”太心疼了。图灵的表情变得悲痛,看着自己的朋友活的这么凄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说,杰克啊……我们解决这事儿,活着到文明星域之后——”
“马上回猫眼空间站!我要去救我的伊琳娜!!”
不。我看需要被救的人是你才对……放弃吐槽这个家伙,图灵自顾自的往前走,而这时候马修的全息图像也出现在他身边:“关于那些遗迹科技……”
“啊,很危险。我已经知道了。”
“不,你并不知道。”马修难得延续的这么强调着,“能够将一整艘船的人都搞疯,这样的科技怎么看都不是用作正当用途的。我终究还是人类制造的东西,关于那个遗迹的主人也几乎一无所知。但那种科技,怎么看都是用在恐怖袭击或者战争中的吧。”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不论如何一直呆在这儿也不是办法。现在联盟的正规军也可能受到伤害,只要跃迁至文明星域,报告宪兵或者当地驻军就能得救吧。图灵也管不了那么多,首先要活下去再说别的……
“不论是恐怖袭击还是战争都跟我没关系。我要是想活下去,就得去引擎室让超光速引擎动起来不是吗?”图灵回答说,“我告诉你一个让人类得以长存这么久的道理,人工智能。那就是:别想那么多。”
“好吧。”马修故意拉长了声音,他挑起眉毛来,说,“但你还是得考虑一下是什么让你和你的老朋友没有受到影响不是吗?对了。说起来……你真的睡了他女朋友?”
“……”图灵白了一眼马修,懒得和他解释什么,“没有受到影响的原因也许是我刚刚抵达这里,而杰克一直都呆在医务室的医疗舱里。不管是什么东西,要想影响人们的心智,总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或者发送某种信号的吧。”
“嗯……”虽然图灵看上去不太正经,但实际上也在认真思考啊。马修微微停顿了一下,他快速的扫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并没有异常的信号。也许信号只发送了一次,遍布了整个飞船,而那时候图灵还没上船而泰勒又碰巧处在可以隔绝一切干扰的医疗舱中,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
这艘船还真是蛮大的。一个走私贩团伙能做到这种地步,豺狼的首领也还是蛮厉害的。图灵没再搭理马修,他一边往引擎室的方向走一边四处看着,现在他身上没带武器——在金色石碑还是维修通道里的时候把没用的都扔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最好能找个武器才能安心:“杰克,我们应该找点儿武器吧?”
“话是那么说,但装配室很危险,我们还是别去那儿了。”跟在后面的泰勒听到图灵的话,他说,“我刚开始也想去找点儿武器,但是在装配室那边遇到了疯狂杀人的家伙,一靠近他就会扫射。不过也许船员宿舍会有谁留在那儿的枪什么的。”
“真的交流不通吗?你的那些同事?”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差点儿没被打穿脑袋。”泰勒也很苦恼,看着曾经的同伴变成那样,他也不太舒服。虽然他们是走私贩,但该有的情义也还是有一些。他们中的一些,都是从猫眼空间站起就和泰勒认识的人,“而且,在升降梯那边,我发现了很多人的尸体。我不知道这艘船上到底还有多少活人,兰特。但我想剩下的人恐怕也没救了。”
“……”图灵没再继续说话,泰勒告诉他这艘船属于走私与掠集者团伙‘豺狼’的第七军团,说是军团,其实也就只有一百多人的规模,但以犯罪团伙来讲,也算是大的了。这伙人在躲在这个边缘星系时,偶然劫持了刚刚从金色石碑执行回收任务回来的图灵的小队,结果意外打开了用途不明的遗迹科技,现在造成这种下场……
“也还真是巧合啊。”图灵不自觉的感叹,“我们能在这儿相遇,也许还真是命运呢……”
“哈,这种命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这之后,你还要回去联盟吗?”
“我正考虑着干回老本行呢。我们要是帮豺狼救回了这艘船,他们应该也能破例让我入伙吧?”
“不。他们恨死自由联盟了。不过我能替你保密,你就把这身漂亮的军装脱了就行了。”
还正笑着想要回应泰勒的话,图灵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寂静的船舱本来只能听到金属变形发出的声响。但现在,却从前方的黑暗中传出了什么人短短嘘嘘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哀求,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图灵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泰勒。泰勒马上就知道了图灵的意思,他们俩从小就一起长大,在罪犯统治的空间站艰难的互相扶持长大,对方心里想的什么,一个眼神就能清晰的了解:“前面是船员甲板。”泰勒说,“说不定会有人在这儿……我们小心点。”
图灵没说话,他把头盔也扔了,所以现在也没有战术仪可以看。船舱的照明就和系统一样被什么人破坏了,只有应急灯发出的淡蓝色光芒,视野非常不好。他侧身贴紧墙壁并示意泰勒站在靠后的另一边以作掩护。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谨慎的往前移动,狭长的船员甲板走廊两侧布满了船员的寝室,但现在不是被锁上就是空无一人。两人慢慢来到了甲板的娱乐区,这里有一个较大的大厅,里面摆着作为和餐桌,应该是船员平时吃饭或社交的地方,而位于大厅一侧的厨房储藏室,就是那连绵不断祈祷声的来源。
里面的人并不是默默的祈祷,而是几近嘶声力竭的叫喊,所以声音才能够穿过蛮长的走廊传到另一边吧。储藏室自动门的指示灯是绿色的,那就意味着门没有上锁,图灵看了一眼对面的泰勒,示意他要进去了。
泰勒见势突然示意图灵等一下,然后迅速在厨房里找了一下,只找到了一个炒菜的长柄勺子,但好歹也算个凶器,他将勺子递给了图灵——
你他妈跟我开玩笑呢?图灵一脸‘你逗我?’的表情看着泰勒。
老子这是关心你!泰勒则一脸‘给你你就拿着!’的表情回应他。
算了!图灵一把拿过勺子,好歹这玩意儿算半个凶器……算屁啊!你倒是给我找个菜刀去啊!虽然心里吐着槽,但图灵还是举着一个勺子打开了储藏室的自动门,自动门唰的划开,而从中传出的嘶叫声瞬间停止——
“咦?布鲁斯?”图灵看到在储藏室蜷缩的人,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自由联盟白色军装。他是自己小队的成员之一……
“呃……呀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图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约翰逊队长做的决定!对不起!!!”然而布鲁斯见到图灵之后更加大声的尖叫了起来,他抱着自己的头所在储藏室的墙角,一边哭一边尖叫着,“不要折磨我了!对不起!对不起!!!”
“喂!布鲁斯!你冷静点!”图灵说着想要走过去,但布鲁斯似乎完全没有要冷静的意思,他仍然歇斯底里的尖叫着,然后,突然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也深深的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就摊在了地上,眼睛瞪大,嘴很痛苦似的大大的张开,就这样一动不动了。
“……布鲁斯?”图灵着实被这场景吓到了。
“他死了。”马修的声音响了起来,“心脏骤停。他是被吓死的。”